甜頭
全蛋帶著警惕心看著中年男子，一臉迷茫。
中年男子也一臉懵逼地看著全蛋，對方的眼神好像不認識自己一般。可是他又不敢確定，也就不敢問。兩人便麵麵相覷，一言不發，場麵一度非常的尷尬。
全蛋感覺肚子翻江倒海，腦子也是暈暈沉沉。自己還沒有做好準備，便已經要進入備戰的狀態之中。
突然的襲擊，讓他措手不及，手忙腳亂。那種難受的感覺，是他從來都沒有體會過的。全蛋想要立刻找個借口，趕緊離開這裏。他實在是受不了這樣的碰麵，雙腿已經情不自禁地顫抖起來，微微地發軟，站都站不穩。
緊張的感覺侵襲全身，他滿腦子想著都是失敗後的場麵，眼前突然一黑，差點沒暈倒過去。
趙四海昨天的那番描述，衝擊力實在是太大了。自己會死無全屍，屍骨無存，他深深地相信，萬家父子完全幹得出這樣的事情來。
全蛋的四肢都僵硬得像是灌了水泥一樣，像是根電線杆杵在原地，一動不動，甚至連眼睛都不眨了。
他現在隻想跑，滿腦子都是這個字眼。
可雙腳完全不聽使喚啊……
“萬少，你怎麽了？”
忽然，一個聲音像是從天外飛來，劃破了他眼前的黑暗，驅散了他腦海中的迷霧。全蛋瞬間清醒過來，還有人在自己的麵前，若是現在就露出馬腳，豈不是要前功盡棄。
他眨了眨眼睛，視線恢複了，麵前出現了中年男子那張諂媚的笑臉，語氣也帶著討好和奉迎。
“萬少，看你臉色不太好，是不是身體不太舒服？唉，之前我就跟你說，工作千萬不能太累，不要把自己的身子給搞壞了。別人的身子還有其他的醫生去治療，不要太拚命，你可一定得保重啊。”
“啊……是……”全蛋點點頭，一開始還有些懵逼，但是想到萬蔭是醫師，便也豁然開朗。
中年男子一陣溜須拍馬，卻隻得到了兩個字的回應，心中感覺不爽，自討了個沒趣。但對方畢竟是萬家的公子，不管怎麽著這點麵子還是要給的。
見對方不說話，他也不說話，臉上掛著自認為乖巧的笑容，弓著身子，一副馬屁精的模樣。
良久，全蛋總算是恢複了平靜，心跳雖然還是砰砰作響，但也還算是適應了現在的氣氛，緊張感稍稍消失了一些。
他皺著眉頭，看著星漢集團的大樓，問道。
“額……”
他剛張口，中年男子便畢恭畢敬地靠了過來，湊近全蛋，俯著身子認真傾聽著。
全蛋有些不適應，這萬蔭居然有這麽大的權力嗎？居然讓一個身穿西裝的男子如此對待。
他心中想著，雖然昨天聽趙四海說了不少，但終究隻是嘴上說說，對於星漢集團以及萬家父子到底是什麽樣龐大的量體，他沒有任何的概念。
就比如說星漢集團壟斷了東道市所有的藥店。
全蛋的心中沒有個數量，這所有的藥店是多少家？東道市有多大？每天收到錢和流水到底是多少？一千萬到底是多少？這些問題他一點概念都沒有，也想象不出來。
他隻知道，很大，非常大，龐然巨物。
中年男子的態度，讓他有了一定的了解。對於萬蔭的權力，他也有了一定的認知。
“那個……萬……我爸他在不在？”全蛋開始一點點地進入角色，問道。
“我也不太清楚萬總在不在，您是找萬總有什麽事兒嗎？”中年男子笑眯眯地問道。
“那個……”全蛋遲疑了一會兒，他也不知道該如何說，麵對這樣的場麵他著實無力也無心應付。
可就是在他遲疑的時候，中年男子突然慌張了起來，誠惶誠恐地說道：“萬少對不起！我我我……我不是故意要打聽的……我隻是隨口一問……我我我我……我錯了……”
全蛋一聽，心中納悶，但表情卻皺起了眉頭。
中年男子一看，二話不說，咣當一聲跪在了地上，把全蛋嚇了一跳。
“萬少你不要生氣，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是我嘴多，是我嘴賤……”他一邊說著，一邊狠狠地扇著自己嘴巴，左臉頓時通紅一片。
全蛋被中年男子這舉動給嚇到了，一臉迷茫。
自己可什麽都沒幹啊……這人怎麽就開始打自己嘴巴了呢？我說了什麽？他心中想著，被弄得甚是懵逼。
靠……難不成老子有健忘症，不記得剛才發生了什麽了？可是明明什麽都沒有做啊……
他想著，舉起手想要撓撓後腦勺。
可是誰知剛剛抬起手，麵前的中年男子卻一下俯下去，開始磕起頭來。
這特娘的是鬧哪樣？！全蛋傻眼了，怔怔地看著對方的舉動，被嚇得不輕。
“萬少對不起！不要打我！我知道錯了！我不該問，是我嘴多……是我八卦……是我變-態……”中年男子不斷地認錯，而全蛋的表情也越發迷茫。
好一會兒，見中年男子沒有停下來的意思，全蛋倒有些過意不去了。
“你起來吧。”
中年男子一聽，如釋重負，像是被無罪釋放一般，臉上掛著淚痕和笑意，呲溜一下從地上爬了起來。
這些事兒，全蛋壓根沒有經曆過，此情此景對他造成的震驚，不比第一次在村裏偷看寡-婦洗澡來的小。那時候是對身體的震驚，這一次卻是對人生的驚詫。
他看了看自己的身子，看了看自己的衣服，看了看自己的手，一切都十分的普通，和之前沒有任何的變化。
看著中年男子滿頭大汗的臉，他猛然明白了。對方的害怕是自己的身份，此時此刻，對於這個慌慌張張的人來說，自己並不是全蛋，而是萬蔭。
而作為萬蔭，這個名字，這個身份，這個地位，就是有這樣的能力，有這樣的力量造成這種局麵。他第一次體會到了權力帶給他的快-感，原來是如此的爽快。
但是掌握著這權力，他還是有些生疏，並不能很好地去利用。因為他終究不是本尊，所以心中沒有底氣，說起話來還是淡淡的，冷冷的。
全蛋的腦海中一道亮光閃過，想起了臨走時楚天跟他說的一句話。
“你要是緊張，就擺出一副裝逼的樣子，對方肯定會害怕，保不齊還得朝你跪下。”
他想著，噗嗤一聲笑了出來。楚哥還真是料事如神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