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事兒我做了
萬星漢的行事風格一向詭異，連萬蔭都沒辦法猜到對方的想法，往往是神出鬼沒，出其不意。而且既然這件事情父親說要插手，他也沒辦法左右，隻能言聽計從。
畢竟這一切事情都是因為他和計默之間的矛盾。
萬蔭不好插手，更不好過問。看著父親萬星漢憂心忡忡地站在窗邊，一言不發，他知道接下來父親也不會再跟他們說話，便帶著劉琮明退出了辦公室。
劉琮明被嚇得半死，直到出了辦公室的大門才緩過神來，長吸一口氣，身子一下靠在了牆壁上，四肢綿軟無力。
“怎麽了？”萬蔭笑道。
“萬少……你、你真是……真是……我心髒病差點被你嚇出來……我……”劉琮明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想到剛才萬蔭將所有的事情都推到自己頭上的時候，他連呼吸都要停止了，直到現在臉色還煞白。
“你堂堂劉局，怎麽會嚇成這樣？”萬蔭拍了拍劉琮明的肩膀，挑眉道。
“這可是萬總！是你父親……這威名誰還能不知道啊……萬少，我真是差點沒被你坑死。”劉琮明抹了抹腦門上的汗，他這才發現，後背早已被汗水給浸濕了，脫下來都能擰出水。
“我怎麽又坑你了？我這是在救你。”
“啊？”
劉琮明一頭霧水地看著萬蔭，眨巴眨巴眼睛。救自己？他怎麽感覺不出來呢？這明明是在扣屎盆子的同時還把自己往火坑裏推啊。現在隻有一種幸免於難，劫後餘生的感覺。
“要不是我，你現在還能活著走出來？”
“不是……萬少……這話我有點聽不明白了……剛才不是你……”
“我那是將矛盾轉移，你以為我爸他看不出來事情是我指使的？你一個小小的分局副局，能有多大能耐？”
劉琮明撓了撓頭，一時間也分不清這話到底是貶低還是另有它意，總覺得有些不太對勁，可又說不出來。
“我故意那樣說，就是為了調節氣氛的。你看最後我爸有沒有追究你的責任？沒有吧。”萬蔭翻著白眼道。
“哦……”劉琮明點著頭，將信將疑。
可既然萬蔭都這樣說了，他也不好再反駁什麽，而是轉移話題，扯到了萬星漢身上。
“萬少，你說萬總是要去找誰啊？”
他一部分有轉移話題的意思，另一部分他也比較好奇。萬蔭處理不了的楚天，萬星漢能有什麽手段處理。
誰知萬蔭聳了聳肩，一副無可奉告的表情，但是嘴裏卻說著。
“不知道啊，誰懂？”
“萬少，你就跟我說說吧，讓我借鑒借鑒你們的經驗。”
“我真不知道。”
“你莫不是在防著我？不想告訴我聽？”
“我爸他要找什麽人，我是真不知道。”萬蔭被糾纏得煩了，惡聲惡氣地喝道，“他自然有他解決的方法，但既然他不說，肯定是不想讓我們知道，我哪裏猜得中他的心思。”
劉琮明見萬蔭有些生氣，便閉上嘴巴，不再追問。看來萬星漢的手段連他自己的親兒子都猜不到，更何況他這種外人呢。
“那我們接下來該怎麽辦？”
“能怎麽辦？等著咯。”
“那得等到什麽時候啊？”劉琮明自言自語道。
“誰知道呢。”萬蔭說著，回頭看了一眼，似乎是想到了什麽。但他沒做聲，而是大步流星地走出了星漢集團，頭也不回。
劉琮明屁顛屁顛地追了出去，兩人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中。
……
城中村，出租屋內。
趙四海剛剛給全蛋介紹完萬蔭和萬星漢究竟是什麽人，他把他知道的一股腦都說了出來，毫無保留。
好幾次洪夢都扯著他衣袖，讓他不要再說下去。因為全蛋的臉色已經變得相當的難看，毫無血色的慘白。
可趙四海絲毫不理會，依舊滔滔不絕、津津有味地說著，儼然變身為一說書的。他艱難地在洪夢的幹涉下，講完了萬蔭和萬星漢的情況，拍拍手，一副心滿意足的樣子。
全蛋愣在了原地，張大著嘴巴，一聲不吭，感覺甚至連呼吸都停止了。
這些事兒，全都是他沒有聽過的，或恐怖、或變-態、或驚悚……總之從趙四海嘴裏吐出來的沒一個好詞兒，在這描述之中，萬蔭和萬星漢簡直就是魔鬼！
他嘴唇微微顫抖著，喉結動了動，深吸一口氣。
“就……就這些？”
洪夢看在眼裏，趕忙安慰道：“全蛋你別怕，趙哥有些添油加醋了。”
趙四海一聽這話，可不高興了，大喊大嚷道：“我可沒有啊！我說的都是實話，反正在我聽來的消息裏，萬家父子就是這樣的人，我可都是如實相告了！”
洪夢峨眉緊蹙，瞪了趙四海一眼，喝道：“你還想不想救楚哥了？”
“想啊！”
“那你就閉嘴。”洪夢惡聲惡氣道，這趙四海到底是腦容量太小，還是太蠢。怎麽能把全蛋嚇成這副模樣，那之後的計劃還怎麽進行？！楚天到底還救不救？！
有這豬隊友在，楚天想要出來恐怕困難咯。
趙四海幡然醒悟，一臉驚詫地看著洪夢，又看了看呆若木雞的全蛋，一副做錯事的表情。
“我剛才說了什麽？”
“你說呢？！”
他露出尷尬地笑容，咽了咽口水。
“我是不是說得太過了？”
“我不想和你說話。”
趙四海過於沉浸在說故事的氛圍中，這才驚覺自己不知不覺講了許多不該講的東西。這些事情若是讓全蛋知道，肯定會將他嚇慘。
可是現在好了……自己口無遮攔，一股腦全說了出來。
他腦子飛速地旋轉著，想著亡羊補牢的措施。
“那個……額……小全啊……你、你也不用太擔心，我剛剛講的那些呢……的確是他們的所作所為，但是你也……”
話到一半，趙四海的腦子又瞬間短路，不知道該怎麽圓下去。
剛才的話說得太滿，連一點瞎編胡造的縫隙都沒有，他一時半兒也不知該如何彌補他的錯誤，隻能傻愣愣地看著全蛋，一臉憋屈。
洪夢和趙四海兩人麵麵相覷，看來楚天安排好的計劃要泡湯了，兩人垂頭喪氣，一副蔫樣兒。
“這事兒我做了！”
良久，全蛋忽然回過神來，眼神裏的恐懼消失了，多了剛毅和堅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