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處破綻
劉琮明回去複命，自然沒說這麽丟臉的事情。他也給同行的警察們警告了一遍，不能將這麽糗的事情傳出去。竟然把一個醉漢的話當真，他這城東分局副局長的臉還要不要了？
不過好在是楚天的法拉利找到了，也算是有一個交代。
但人始終沒見著，甚至被楚天耍得團團轉，還是讓他感覺麵上無光。
劉琮明內心五味雜陳，都不知道該用什麽表情來麵對萬蔭。
“人呢？”萬蔭冷冷地問道。
“沒、沒找到。”劉琮明咽了咽口水，小聲嘀咕。
“什麽意思？”萬蔭背著雙手，走到劉琮明的麵前。他並不是對方的上級，可他現在的派頭，卻仿佛是劉琮明的老大，一副盛氣淩人的模樣。
劉琮明撇了撇嘴，萬蔭的這種態度讓他頗為不爽，但是也沒什麽辦法，誰讓對方的爹是萬星漢呢，不看僧麵看佛麵。
“車子是找到了……”劉琮明緩緩地說道，表情凝重，“但車上的人並不是楚天……”
“不是楚天？那是誰？”
“不認識，一個醉漢。按照他的敘述，應該是被楚天綁架，綁在了車子上。”
“那楚天呢？”萬蔭咬著牙哼道。
他一直在等的消息，卻沒想到是個晴天霹靂。楚天居然玩了一招金蟬脫殼，把眾人都戲耍了一通，包括他自己。
劉琮明搖了搖頭，神色黯然。
“不見蹤影。”
“那醉漢沒有供出楚天的位置？！他是不是和楚天一夥的？還是故意戲弄你們，說了謊，你們都不求證的嗎？！”萬蔭加重了語氣，雙眼中噴出了怒火。
他多麽希望劉琮明能夠點點頭，但是劉琮明卻將頭搖得像是撥浪鼓一般。
“那醉漢壓根就沒有見過楚天……在我們攔下他之後，還是一車的酒氣，臭不可聞。所以……他說的話應該都是真的。”
“真的？”萬蔭嘴角上揚，冷笑著。
劉琮明看著那笑容，渾身一顫，眼睛賊溜溜地望向他處，毛骨悚然，不敢吭聲。
“一個醉漢的話你就當真了？退一萬步講，即使他說的是真的，你就不去查證一下？車子從哪裏來的？醉漢是在什麽地方綁架的？方圓十裏內有沒有楚天的行蹤身影？這些還特麽的要我教你？！”萬蔭雷霆震怒，臉色變得極為難看。
劉琮明被罵的頭臭，縮著脖子活像隻烏龜，杵在原地一動不敢動。
“我……我……”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不順著這條線索去追查，可以說這是最接近楚天的機會，但是自己腦子一熱，竟然把那醉漢給放走了。
“我馬上去辦……”
劉琮明尋了個機會，一邊答應著，一邊往外退。
“站住！”萬蔭嗬斥一聲。
“萬少，還、還有什麽事兒嗎……”
萬蔭盯著劉琮明，沒有回答，空氣像是被凝固了一般，帶著絲絲冷意，讓劉琮明打了個寒顫。
“劉局，這一次可是你晉升的好時機。”萬蔭慢悠悠地說道，語氣緩和了不少。
“我、我知道……”
“不，你不知道。”萬蔭打斷了劉琮明的話，繼續道，“待會兒就會有人和你聯係，這件案子你恐怕要退出了。”
劉琮明一抬頭，怔怔地看著萬蔭。
“無論是從資格，還是道理上，這個案子都輪不到你來查。”
劉琮明表情暗淡了下去，滿臉惆悵，長歎了一聲，點點頭。
“但是……”
峰回路轉，萬蔭話鋒一變，麵容陰冷。
“我能讓你繼續查案。”
劉琮明大喜過望，他的心情猶如坐過山車一般，一會兒低落，一會兒高-潮。
“真的嗎？！”
“可別忘了我爸是誰。”
“沒忘沒忘，怎麽敢忘呢……隻是……”
“你還有什麽疑問嗎？”
“沒有沒有。”
劉琮明笑逐顏開，合不攏嘴。本以為晉升通道就此對他關閉，沒想到卻打開了一扇窗。他摩拳擦掌，躍躍欲試，臉上寫滿了興奮。
“雖然那邊的事情我幫你壓下來了，但是你也知道，掌控權還是要給對方。”
“那我是幹嘛？”劉琮明疑惑道，若是市局還是要接手，那自己在這案件中還有什麽用，相當於廢物一個。
“你直接聽命於我，為我調查。”萬蔭微微一笑。
“為你？”劉琮明上下打量著萬蔭，不得其解，“那我……”
“你還想不想升職？”萬蔭打斷了劉琮明的話，沒好氣地問道。
劉琮明慌忙點點頭。
“那你特麽的就別廢話！讓你做什麽就做什麽，聽懂嗎？”
看著萬蔭的臉色不太對，劉琮明也不敢再追問，雖然滿腹狐疑，但是既然有晉升的機會，他也相當於完成正職，無可厚非。所以，他便毫不猶豫地答應了。
……
“你去哪裏了？怎麽這麽久才回來？”楚天剛走進屋子，洪夢便出聲問道。
“處理了下行蹤，耽擱了一會兒。”楚天倒了一杯水，一飲而盡。
“辦好了嗎？”
“好了，這下我們這地方應該安全了。”
“那就好……”洪夢點點頭，柳眉微皺，語氣微微擔憂道，“接下來你有什麽打算？”
楚天表情嚴肅，視線沉沉地看著桌麵，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
“老是待在這個地方，終究不是萬全之策。”
“等我找到線索之後……”
洪夢觀察著楚天的表情，有些不自然，似乎有什麽話沒說出口。
“你是不是有什麽事情瞞著我？”她沒有半點猶豫，直接了當地問道。
她也不是在懷疑楚天什麽，隻是覺得這種被瞞住的感覺有些不太舒服，仿佛自己是個外人似的。但明明她才是跟楚天跑出來的人，而楚天居然還防著自己。
“沒有啊。”雖然楚天想要強裝鎮定，但表情還是不自然了起來。
“你最好老實說。”洪夢麵無表情，冷若冰霜。
楚天感受到了無形的壓力，還有微微滲透進他身體裏的寒氣。
他知道，若是再不說出實話，洪夢可能要對自己動手了……雖然自己是她的救命恩人，但是洪夢身上帶著獨特的氣質，讓他感受到不寒而栗。
“好吧……本來不想告訴你，是不想把你拖下水的。”
“我現在已經在水裏了。”
楚天撇了撇嘴，聳聳肩，說道：“他們在動手的時候，留下了一個破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