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藥
楚天還從來沒有深陷如此絕境之中,聽田德波的語氣,他壓根就不想讓兩人活著離開,從一開始便一直將自己玩-弄於股掌之間。
這是有計劃的,有目的的行動。
“小兄弟,可別用這種眼神看著我,是你自己招惹的麻煩,別賴在我身上啊。你若是在山下老老實實地交了錢,也甭管這小姑娘的死活,興許你還能離開這裏。但上山可是你自己做出的選擇,我可沒有強迫你啊。”
“你……”這番強詞奪理,簡直不要臉到一定的程度。這世間怎麽可能有人會拋下自己的同伴不顧,而委曲求全保全自己的性命。
“你是在想,你絕對不會放棄這小姑娘的是吧?”田德波像是看穿了楚天的心事,幽幽地說道。
楚天一愣,眉宇微皺。
“對於自己來說,世界上最重要的就是自己的命,其他的事情與之相比,不值一提。為了保命,我可做了許多事情呢,一個朋友的命算得了什麽?”
田德波露出猙獰的笑容,但是那笑容中似乎藏著一絲苦意。
“若是我遇到危險,這裏所有人的性命我都可以送出去,隻要我能夠活下來。你懂了嗎?”
他突然坐直身子,瞪著一雙眼睛,像是要從眼眶裏掉出來一般,喪心病狂地說道。
楚天知道,這人一定是瘋了。
他隻是耳朵聽著這些歪理,根本不予理會。一隻手暗自催動著真氣,注入柳餘妍的身體之中。以真氣的反饋來開,柳餘妍中的毒並不重,既好解也不好解。
好解是因為隻要找到那一種草藥,即刻便能擺脫危險。
但不好解,是因為那種草藥並不常見,況且現在時間緊迫,柳餘妍中毒已經有一段時間,並不是剛才那股白霧導致的。恐怕是在交還給自己之前,便已經在柳餘妍的身上下了毒。
還真特娘的老奸巨猾!居然言而無信到這種程度。
“你這樣的人,恐怕連自己的親人也不放過吧!”楚天怒喝一聲,眼睛在周圍搜尋起來。
若是田德波下的毒,那他肯定有解藥。
這山間野林之中找解藥需要花費不少時間,最快捷的方式就是從田德波的房裏拿。但是這數十間房屋,哪一間才是田德波的?他隻有一次機會,田德波不會給他第二次衝進去的機會。
所以,他哼哧這一聲,就是想要拖延一些時間,讓他能夠判斷目標在什麽地方。
誰知田德波竟然還真的中了招,微微一笑說道:“你怎麽知道,我會對我的親人下手?”
“你已經冷血到這樣的程度,還有什麽事情是做不出來的?跟了你的這些兄弟,還真是瞎了眼。”
“看來,你一點都不了解西南田家,那是個什麽樣的存在。”
“你什麽意思?”楚天反問道。
“實話告訴你吧,反正你是即將歸西之人。”田德波頓了頓,低下頭似乎在想著什麽。
忽然,他抬起頭,直盯盯地看著楚天,露出猙獰的表情,說道:“兩個哥哥和一個弟弟,都是我殺的,而我姐姐,也是因為我而死。田家隻剩下我一個人。”
眾人一聽,皆是毛骨悚然。顯然大家都沒有聽過這樣血腥的故事,殺自己的親人,這……這究竟是什麽樣的畜生才能做得出來,下得了手?!
小弟們麵麵相覷,臉上盡是惶恐之色。一想到跟這樣的人朝夕相處,即使再凶悍之人,也情不自禁地雙腿發軟起來。
田德波到底經曆了什麽童年,居然有這樣的事情發生在他身上,還能好端端地活到現在。若是這些事發生在自己身上的話,完全沒辦法想象。
“你恐怕對我的童年有什麽誤解,這個世界本就是弱肉強食,隻要沒本事,就不可能存活下來。死亡和生存,隻能選擇其中的一樣,而我,選擇了生存,其他人就隻能選擇死亡。”
楚天算是明白了為什麽田德波的情緒始終波瀾不驚,像是沒被觸碰的水麵,很少露出反饋的表情。
正是因為童年時候經曆的這些殘忍事情,才讓他對任何狀況都泰然處之,因為再也沒有他小時候見過的那般殘忍血腥,勾心鬥角。
而小時候的影響,就澆築了他整個人格的形成,從而改變了他人生的軌跡。
“西南田家的毒王,隻能用這樣的方式生存下來。”
“難道你的小孩也要經曆這些嗎?”楚天疑惑地反問道。
“如果他想成為田家的繼承人,沒錯,那是必須的。”田德波冷血地說道。
“那不想的呢?他們並沒有非要成為你們西南田家的繼承人。”楚天嘴角抽-動了一下,問道。
“那這些人隻能成為毒王的陪襯,成為毒王的練手,成為炮灰,但他們也是有功績的,就是為田家培養出了下一代的毒王。”田德波麵無表情,毫無波瀾地說道。
“草泥馬的,真特娘的變-態!”楚天暗自罵道,他沒想到這世界上居然還有這樣的家族存在,留下最強的血脈,而其他的人都要成為這最強血脈的祭品,想一想他都毛骨悚然。
這到底是什麽三觀,簡直歪到爆炸!
傾盡家族所有人之力,隻為了培養一個人,這種殘忍的方式見所未見,更聞所未聞。
“有什麽意義嗎?”他咬牙切齒地問道。
“意義?”田德波笑了,冷冷道,“意義就是為了讓西南田家成為令每個人都聞風喪膽的名字。”
“就這麽簡單?”楚天不可思議地問道。
“就這麽簡單。”
“草擬大爺的!真是聽不下去了,老子今天不滅了你,老子不姓楚!讓你這樣的家族血脈延續下去,簡直就汙染了人類的基因,去你大爺的!”
楚天握緊了拳頭,憤憤不平地吼道,一副想要向前痛毆田德波的樣子。
田德波微微一笑,說道:“我看你還是好好看看身邊的姑娘吧,再這麽下去這小姑娘可就要死咯,這麽漂亮的姑娘一定能夠替我們田家傳宗接代的。可惜啊可惜……”
聽這口氣,田德波似乎還打了柳餘妍的主意,若不是要用其來製約楚天,恐怕柳餘妍早就已經被玷汙了。
楚天越聽越氣,牙齒咬得哢哢作響,全身上下每一塊肌肉都緊繃著,喘著粗氣瞪著田德波。
“我今日就取你狗命,替你兄弟姐妹報仇!”
話音未落,楚天如出膛炮彈,飛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