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對麵（上）
然而現實很快又讓趙四海心疼不已，因為他猛然間想起來，這藥膏是免費發放的，一分錢都不收……
他看著楚天忙前忙後，招呼著眾人排好隊，不能擁擠的時候。他站在一旁，一動不動，一點兒興致都沒有。
“海哥，過來幫幫忙，維持秩序啊！”楚天滿頭大汗，看著趙四海在一旁閑著，氣不打一處來，招呼道。
“不去。”趙四海擺了擺頭，一臉傲嬌地說道。沒錢幹的活，幹嘛要把自己搞得這麽疲憊。
“又不能收錢，沒興趣。”
“嘿！”楚天怒目圓瞪，掄起巴掌就朝著趙四海的後腦勺上扇去，“眼裏就是錢錢錢！這都是客源懂不懂？你以前地裂行星一營業就賺錢嗎？不需要積累客源嗎？”
“我地裂行星營業第一天就賺錢了，怎麽著？”趙四海癟著嘴，哼了一聲說道。
楚天翻了個白眼，一時竟無言以對。
“喂！你們還有藥膏嗎？別磨磨唧唧的，趕快發吧！我待會兒還要上班呢！”一個腋下夾著公文包的中年男子，急吼吼地說道，態度相當不好。
趙四海正好氣沒處撒，這就有人送上門來。
“喊什麽喊！？就你在等嗎？！沒看見這麽多人在等嗎？！你急你就別要啊！上班去啊？！還排什麽隊！”
他本以為自己的一番怒吼，肯定會激怒對方。話剛說完他就有些後悔，若是這人真走了，後腦勺肯定又要被楚天一番狠揍。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那中年男子竟然沒有反抗，而是縮了縮腦袋，老老實實地排回隊伍裏去，不再吱聲。
嘿！這是怎麽回事？趙四海愣了愣，一頭霧水。但隨即，他明白了過來，這就是楚天的藥膏起的作用！
好東西自然不會有人想要錯過，即使挨了罵，也隻能忍氣吞聲地挨著。
趙四海頓時揚眉吐氣，把頭抬得高高得，一副吊炸天的模樣，背著雙手維持秩序，儼然一副天王老子的架勢。
“全都排好隊，不要亂！你們都還想不想要了？排好排好！”
人群在他的指揮下，有條不紊，沒有了之前吵吵鬧鬧的跡象，全都老老實實地排起隊來。
突然，他看到楚天在朝他招手。
“海哥！過來一下！”
趙四海趕忙走了過去，隊伍可真特娘的長……
“怎麽了天哥？”
楚天把趙四海拉到一旁，看了一眼人群說道：“海哥，今天拿的藥膏不夠啊，這裏這麽多人，哪裏夠分……”
趙四海點了點頭，拍著胸脯說道：“這種事情我知道，包在我身上。我跟他們去解釋清楚。”
“那辛苦你了。”
“辛苦啥啊辛苦，再辛苦都沒有天哥你辛苦。”
趙四海得知了藥膏所剩數量之後，便一個個數著人數朝後走去。
“九十九。”
“一百。”
“一百零一。”
“一百零二。”
……
“一百一十一。”
“好了！”他拍拍排在一百一十一那人的肩膀，笑了笑，說道，“你這家夥還真是幸運啊，拿到了今天最後一份的藥膏。”
說罷，他便朝後方的人群擺擺手，大聲說道：“後麵的人不要排隊了！今天的藥膏有限，發到這裏就沒有了！大家都回去吧！”
此話一出，頓時引起軒然大-波，眾人紛紛表達起自己的不滿，高聲質問。
“怎麽排到我們就沒有了呢？！不公平啊！”
“不行！我起這麽早就是為了排隊，怎麽說沒有就沒有呢？！今天要是不給我就不走了！”
“對！怎麽可能沒有呢？這樣對得起我們這些後麵的人嗎？！”
這些個人簡直是胡攪蠻纏，說沒有就沒有，事情總是有個先來後到的說法。要是所有人都這麽撒潑打滾，那啥事也不用做了。
這世界可不是會鬧的孩子就有奶喝的！一把年紀了誰也不會慣著誰！
“好啊！你們不走就不走，在這裏耗著我也沒有意見。”趙四海冷笑一聲，雙手交叉抱胸，衝著那些叫囂的人挑了挑眉毛，“反正東西就這麽多，你們愛等就等。到時候沒了可別找老子麻煩，老子可不伺候你們！”
“那不行！你別走！”一個染著黃頭發的大媽一個箭步衝上來，一把拽住了趙四海的胳膊。
“你放手！”趙四海怒了，瞪著對方喝道。
“你今天要是不給我個交代，就別想走！”大媽那氣勢，哪裏像是來免費拿藥膏的，簡直是來打劫的。
趙四海深知這類人，為老不尊，超市黃飛鴻，公車林黛玉。就是為了這免費的東西，恐怕是從城南到城北，在所不惜。
“咋了？平時你碰瓷碰習慣了，對我也玩這套是不是？！告訴你，老子不吃你的把戲！本來就是免費的東西，送完就沒有了。怎麽著，老子還要專程供給你不成？你是政府官員還是天王老子？！”
趙四海的一通話把那大媽懟得啞口無言，毫無脾氣。那打開的嘴巴，露出一口黃牙，半天憋不出一句話來，隻能瞪著趙四海，眼珠子都差點要掉出來。
“還想說什麽？沒什麽可說的吧？不說話就放手，還抓著我幹嘛？”
大媽愣了愣，鬆開了抓著趙四海的手，在趙四海的注視下，悻悻地離開。眾人見狀，便也不再鬧騰，紛紛捶胸頓足，唉聲歎氣地離開。隻能怪自己出門太晚，明天來得再早一些才行。
趙四海冷笑一聲，正準備揚長而去。
忽然，一個克製無比的聲音冷冷地開口道：“多一瓶沒有嗎？我可是就排在這位先生的後麵。”
趙四海的脾氣瞬間被點燃，一回頭，瞪著那西裝革履的男子就是一通咆哮。
“你是聽不懂人話嗎？！我說到這裏沒有你聽不懂是不是？！沒有就是沒有，你特麽的讓我生出來？！明天再來！你讓多一瓶就多一瓶？那後麵還讓我多怎麽辦？！”
雖然趙四海排山倒海地怒斥，唾沫星子橫飛。但是那男子卻麵不改色，依舊冷冷地看著趙四海，一言不發。
等到對方發泄完了，歸於平靜的時候，他才俯過身子，在趙四海的耳邊輕輕地說道：“我不是幫我自己拿的。”
“我特麽的管你幫誰拿！沒有就是沒有，就是規矩，趕快走。特麽的，浪費老子時間。”
“我是幫鄭總拿的。”
“什麽正宗不正宗的！別廢話！我們僅此一家，絕對正宗！”
男子微微一笑，顯然趙四海沒有聽懂他的話，便再說一遍。
“是鄭正秋老板叫我來的。”
他一欠身，語氣柔和，並沒有生氣發火的跡象，顯得極有禮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