瘋子
“啊——”
慘叫之後,便是當啷兩聲。
楚雨蕁嚇得閉上了眼睛,不敢再看。如此鋒利的刀砍過去,怎麽可能會沒事呢?!都怪自己異想天開,以為能夠製服鄭衝,沒想到被對方反製,才會導致如今的局麵。
“哥!”
她情不自禁地喊了一聲,情緒飽滿,聲聲淒切。
病房裏的楚行文聽到有動靜,又聽到楚雨蕁淒慘的呼喚,哪裏還按耐得住,掙紮著就要爬下床去。
“雨蕁!怎麽了?發生了什麽?!你哥怎麽了!?小天!小天!”
劉院長聽到病房裏麵有聲音,撇下眾人衝了進去。楚行文和楚天,誰都不能在他的地盤上受傷。
“老哥啊,你可別下床了!你這身體還沒好利索,要是再弄出個三長兩短的,我怎麽跟楚神醫、跟韋縣長交代咯。真是要了我的命了……”
見楚行文晃晃悠悠地想要站起來,他一個箭步衝過去,扶住了對方,嘟噥道。
楚行文一把抓住劉院長的手腕,慌忙道:“劉院長,我兒子怎了!?我女兒怎麽了!?到底怎麽樣了!?來的那個人到底是誰?!為什麽要出手傷人?!”
劉院長一臉為難,這鄭衝的身世,一時半會兒也解釋不清楚。而且楚行文一個老實巴交的農民,哪裏知道這縣城裏的明爭暗鬥。
“老哥,我、我這也……”
“我兒子到底怎麽了!?”
“你兒子……”
劉院長還沒來得及說話,隻見病房的門口露出一個腦袋,笑著說道:“爹!我沒事,你好好上床休息,怎麽下來了呢?趕快上去!”
楚行文一愣,眨巴眨巴眼睛。方才外麵鬧騰得如此激烈,他可不相信什麽事情都沒有。但是看著楚天的表情神態,的確是與平常無異。
“真的沒事?”
“沒事沒事!你快上床歇著吧,我很快就弄完了。”楚天笑眯眯地說道,又盯著劉院長道,“劉院長,麻煩你照看一下我爹。”
“好……好……”劉院長點了點頭。
他可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事情!明明是楚天遭受攻擊,而且是兩把明晃晃的砍刀!但是……但是倒在眾人麵前的,卻是提著砍刀的兩個小弟。
那丁零當啷的聲音,便是砍刀折斷,落在地上的聲音。
楚天回過頭,看著目瞪口呆,下巴掉在地上的鄭衝,笑著說道:“鄭少,看清楚了嗎?我可沒有動手哦。”
他輕蔑地瞥了一眼躺在地上,嗚呼哀哉的小弟。抬起一腳,將落在他麵前的砍刀朝著鄭衝的方向踢去。
砍刀在地上飛速的滑行,與地麵的摩擦產生火星,像是流星掠過,唰的一聲,停在鄭衝的麵前。
“這……這……”
鄭衝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但是他的的確確地看到,楚天的雙手一直背在身後,沒有出手過。
但就是這樣,他也放倒了自己的小弟。
“不要浪費時間了,有什麽能耐就一起使出來吧,別藏著掩著,我可沒時間逗你們玩兒,還有要緊事兒要做呢。”
鄭衝臉上的肌肉抽-動著,眼神中帶著說不出的憤怒,他冷冷地喊出幾個字。
“給我撕了他。”
眾小弟們一哄而上,武器是五花八門。有用拳頭的,有用砍刀的,有用鋼管的,有用腳踹的,有用頭頂的……
他們像是見到糖的螞蟻,蜂擁而上,全都往楚天的身上蹭。
但剛剛觸碰到楚天的身體,隨即又像是撞在了彈簧上,猛地一下飛了出去,像是天女散花一般落在地上,七零八落。
本是站滿人的走道上,忽然之間,全都癱倒在地上,響起了比病房裏還要痛苦的呻-吟。
楚天毫發無損,麵帶微笑地站在原地,挑釁地衝鄭衝挑挑眉毛,說道:“鄭少,你不上來試試?放心,我絕對不會還手。”
“你、你……”鄭衝看著這副景象,心中忐忑不安。朝四周望了望,除了他和楚天,再也無人再站著,帶來的小弟無一不躺在了地上。他現在可以說是孤身一人。
“廢物!全都是廢物!趕快給我起來!”
他不敢離楚雨蕁太遠,隻得朝著身旁的小弟狠狠地踹了幾腳,但是那小弟正痛苦地滿地打滾,哪裏還能站起身來。
楚天笑著拍了拍自己的胸脯,說道:“鄭少,別喊他們了。都痛成這樣了,你還忍心嗎?你也來試試,不用錢,一下就好。”
鄭衝臉色大變,後退了一步,將鋼管戳在楚雨蕁的後腦勺上,吼道:“你別過來!再走近一步我讓她腦袋開花!”
“鄭少,我已經警告你很多次了,不要挑戰我的底線。”
“草泥馬!”
鄭衝隻感到今日是在劫難逃,索性先下手為強,既然打不了楚天,那他妹妹自己總能下手!此時此刻也顧不了這麽多了!
見楚天離自己還有一些距離,他猛地抬起手,朝著楚雨蕁的後腦勺砸去!
後腦勺是最為脆弱的位置,以鄭衝這樣沒有輕重的程度,即使是楚天有著回天之力,恐怕也無法挽救回楚雨蕁的性命。
楚天也沒有想到鄭衝會選擇這麽一種方式。拚個魚死網破,這是最糟糕的結果,他的確沒有把鄭衝不是正常人的因素考慮進去。
糟糕!
他心中暗叫不好,身子前傾,準備衝過去。
這段距離,他感覺如此的漫長,像是一次馬拉鬆的奔跑,眼睜睜地看著鋼管慢慢地揮下,鄭衝的表情猙獰而又邪惡,帶著神經質的笑。
楚天似乎能夠聽到自己心髒的跳動,砰!砰!砰!一下下,像是起重機砸著地麵一般,地動山搖。
“鄭衝!”
他一聲大喊,如平地驚雷炸響,把四周的玻璃都震顫起來,即使隔著一道牆,也讓楚行文和劉院長的耳鳴不已。
眼看就要趕不上了……這短短的幾步,難不成就要成為逾越不過的鴻溝嗎?
說時遲那時快!
隻見一雙大手突然從鄭衝的身後伸出,在鋼管即將砸到楚雨蕁後腦勺的時候,將鋼管從鄭衝的手中拽了出來。
鄭衝沒有任何的準備,揮了個空。身子一下失去了平衡,重重地摔倒在地上。
“誰特麽的……”
他轉過身,準備雷霆咆哮,卻一下閉上了嘴巴。
“爸、爸?!你……你怎麽來了?!”
楚天也是一怔,停下腳步,呆呆地看著眼前如大山一般的男人。鄭衝的……父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