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我而起
趙四海狂吐不止，他終於知道為什麽楚天不讓他看裏麵的場景，簡直是慘不忍睹！
他胃裏翻江倒海，將早上吃的東西一股腦地吐了出來。
直到裏麵空空蕩蕩，什麽都沒有了，他才得以休息一下。但是鼻腔中老是回蕩著那股子腥味，那畫麵在腦海中也是揮之不去。
他隻能幹嘔著，臉色慘白。
楚天站在一旁，一聲不吭，臉色鐵青。他倒是沒有像是趙四海反應如此劇烈，隻是表情相當的嚴肅，雙眼中帶著怒吼。
“不、不用說……肯、肯定……嘔……是、是鄭衝幹的！隻、隻有他……才……嘔……才能幹出這麽喪盡天良的事情！”
趙四海一邊狂吐，一邊還要和楚天說話。
楚天點了點頭，依舊沒有回應。他當然知道是鄭衝所為，還知道這一切都是因他而起！
“都怪我。”
半晌，他才冷冷地說道，語氣有些泄氣，帶著自責。
“怎麽能怪你呢？！都是鄭衝那不是人的東西……臥槽，還真下得去手……我……嘔……呼……”
“要不是因為我意氣用事，鄭衝也犯不著這樣做，他一定是在報複我的所作所為。”
這段記憶，是趙四海缺失的。他並不知道楚天究竟幹了什麽，引得鄭衝竟然下此毒手。他沒有說話，抹了抹嘴巴，站直身子，搖搖晃晃地走到楚天的身邊，拍了拍後者的肩膀。
“你若是在此時低頭，那你恐怕就是真的輸了。下麵的那些無辜的人，也就白死了。”
“可是……”
“我知道，鄭衝的心狠手辣，不是一般人能夠承受的。他會竭盡所能，無所不用其極，什麽卑鄙惡毒的招數都能用出來，隻要能夠擊垮你。但是，你不是其他人，你可是楚天。”
趙四海語重心長，表情凝重。他畢竟比楚天年歲大，見識也多，從年齡和經驗上來看，是一個長輩。這番安慰的話，他來說，再合適不過。
楚天重重地喘著粗氣，依舊低著腦袋，能感覺到他的身體在顫抖，散發著無比的憤怒。
這個場麵，是楚天第一次見到。倒不是因為他忍受力極強，而是他被憤怒所覆蓋，導致失去了反胃的感覺。
他腦子裏一片空白，隻有憤怒的感覺，像是鳴叫水壺一般，刺耳地尖叫著。
“是因為我，他們是因為我而死的，整件事情都是因我而起。”
他呢喃自語著，聲音低得連自己都聽不見。但是他腦子裏卻清楚的知道這些從喉嚨底發出來的話，每一個字都帶著殺氣。
“天哥……”趙四海不知道如何安慰，隻能輕輕地拍著楚天的肩膀。
“若不是因為我當眾羞辱他，他也不會滅了口……都怪我……”
楚天的情緒已經到了崩潰的邊緣，若是再不及時懸崖勒馬，恐怕真的要出大事情。
然而趙四海是一點辦法都沒有，不管是說話，還是安慰，或者是輕撫，沒有一點兒作用。楚天逐漸地像是一頭失控的公牛，繃緊了身子的肌肉，隨時準備頂出自己堅-硬的牛角。
要是再這麽下去，會釀成大禍的！
“天哥，你冷靜一點……你先坐下來，我們慢慢的……”
楚天並沒有如趙四海所願，喉嚨底傳來了仿佛來自地獄的低吼，他一下甩開趙四海，大步流星地朝前方走去。
趙四海猝不及防，一下跌倒在地上。看著楚天氣勢洶洶的背影，心中暗叫不好。
“天哥！天哥你去哪裏！？你可千萬不能衝動啊！哎哎，你等等我……”他趕忙從地上爬起來，追趕著楚天的身影而去。
可是，他的阻攔根本毫無作用，猶如螳臂當車，楚天根本就沒有把他放在眼裏。
趙四海看著楚天行進的方向，暗叫不妙。
這是要朝天龍大廈去的！怕不是單槍匹馬，獨闖龍潭虎穴為那些人報仇嗎？！這就是失去理智的表現，換做平時，楚天肯定不會這麽做。
“天哥你等等，你就想這麽赤手空拳地去報仇嗎？你打得過嗎？”
“天哥，君子報仇十年不晚。我們先等你冷靜下來，再做打算好不好？”
“天哥，你現在就是進去，也不一定能夠把那臭小子給殺了，恐怕你自己還自身難保。”
趙四海用盡全身力氣，想要阻擋楚天的前進。他整個人都已經貼在楚天的胸口上，雙腳死死地頂住地麵，想要讓楚天停下來。
可沒有半點作用，楚天仿佛是機器人一般，一雙眼睛直勾勾地盯著前方，根本沒把趙四海放在眼裏。
楚天仿佛是推土機一般，將趙四海像是垃圾一樣推著前進。
“我靠……你力氣還真是……”趙四海苦不堪言，哭喪著一張臉，死命地推搡著，“天哥……你先冷靜一下……你先……”
天龍大廈就在眼前，楚天的神情變得更加的木訥而冷血，看不出一丁點兒人類的情感，就像是一殺人的機器。
被憤怒所衝昏了頭腦，他不再是那個冷靜的楚天。
趙四海還在奮力抵擋著，要是真的進去，一切都完了……
“天哥……天……”
撲通一下，他重心不穩，被楚天重重地摔在地上。
而楚天看都不看一眼，雙目隻有天龍大廈，別無他物。
眼看離天龍大廈越來越近，趙四海是黔驢技窮了。他滿頭大汗，喘著粗氣，雙手環抱著楚天的腰，被其拖在地上。
“你特麽的怎麽就這麽倔呢……我去你大爺的……”
楚天不管不顧，目空無物。
正當楚天要走進天龍大廈，準備大幹一場的時候，一個嬌滴滴的聲音忽然在兩人的身後響起。
“楚天？”
趙四海一愣，趕忙回頭一看，卻是陳瑜！
“侄女？！你怎麽在這裏，咦……你怎麽會認識楚天？！哎喲喂，大哥你就別再走了！丟死人了！侄女你快點過來幫我拉一把！我腰都要被拉斷了……”
陳瑜眨了眨眼睛，快步走了過去，站在楚天的身邊，輕聲道：“楚天？發生什麽事情？”
像是被清泉滋潤了一般，遮擋在楚天雙眼前的薄霧逐漸散開，恢複了視線和理智。
“陳瑜？”
楚天眨了眨眼睛，總算是清醒過來。
“你們……這是在幹嘛呢？大街上拉拉扯扯的……不太好吧……”
陳瑜掩著嘴，疑惑地打量著姿勢奇怪的兩人。
楚天回頭一看，趙四海正環抱住他的腰，下半身趴在帶上，一副有氣無力的模樣。
“我擦！你幹嘛呢？！”
他二話不說，一腳將趙四海踢出。
飛翔在空中的趙四海，一副生無可戀，心死如灰的表情，重重地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