確認過眼神（下）
當楚天在和田正業對峙的時候，李田的腦袋就飄在田正業的後腦勺處，從披散的頭發裏射出充滿怨恨的冷冷目光。
趙四海看著，感到心頭一顫。他擠眉弄眼地想要讓李田的腦袋離開，生怕別人看見，鬧出更大的動靜。
然而李田的腦袋卻絲毫沒有離開的意思，依舊在田正業的四周飄蕩著。
趙四海焦急不已，情不自禁地揮著手，想要將李天腦袋趕走。
“你這是幹嘛？”田正業疑惑地問道，看著趙四海奇怪的舉動，莫名其妙。
趙四海一愣，右手僵在半空，默默地伸向後腦勺的位置，抓了抓，尷尬地笑道：“沒、沒什麽啊……”
“我後麵有什麽東西嗎？你是在跟誰招手？”田正業說著，就要回頭。
“不要回頭！”趙四海一聲大叫，把眾人都嚇得不輕。
特別是田正業，幾乎從地上一躍而起，能夠看到他汗毛直豎。
“你神經病啊！”
“嗬嗬……不、不要回頭……”
趙四海的臉色慘白，額頭上冒出豆兒大的汗珠。
“我身後有什麽？！你們到底在算計什麽？！”田正業突然神情嚴肅的一聲怒吼，質問道。雙眼中像是要噴出怒火，惡狠狠地瞪著楚天和趙四海，露出警惕的表情。
“沒什麽沒什麽……真的什麽都沒有……”趙四海解釋道，沒有想到自己越搞越亂，簡直就是豬隊友！
可田正業絲毫不理會趙四海的辯解，猛地一回頭。趙四海想要阻止也來不及了，總不能將田正業的腦袋硬生生地掰回來吧。
他隻能絕望地閉上眼睛，等待著田正業發現真相後的一聲慘叫。
然而想象中的場景並沒有發生，慘叫也沒有如期而至。
趙四海疑惑地睜開眼睛，眨巴著眼睛看著氣衝衝的田正業，不知什麽回事。
“你玩我是吧？！好玩嗎？！”
“啊？”趙四海一臉懵逼，轉頭一看，隻見李田的腦袋正飄在自己的腦袋旁，瞪著一雙猙獰的眼睛看著自己。
“啊——”他自己發出一聲慘叫，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李田的腦袋甚是無奈，隻得幽幽地說道：“楚兄，你說你這朋友是不是傻子？！我是鬼魂，想讓誰看見就讓誰看見，不想讓誰看見自然不會看見！他緊張個什麽玩意兒？！差點壞了我的好事！”
楚天笑著勸慰道：“不是，他是第一次見鬼，以後見多了就習慣了。”
李田的腦袋無奈地翻了個白眼。
“你們嘀嘀咕咕地說些什麽呢！？”田正業被蒙在鼓裏，看著楚天笑嘻嘻地和空氣說著話，更是打個冷顫。
要不是對方的手裏有難得一見的玉石，自己才不願意和這樣的神經病打交道！
“原石你們還賣不賣？！”
“賣，當然賣。”楚天陪笑道。
“那就別磨磨唧唧的，快點吧！老子時間寶貴，可沒工夫跟你們在這裏瞎胡鬧！”田正業氣鼓鼓地怒喝著。
“那田哥，借一步說話。”楚天做個請的姿勢。
田正業哼了一聲，雙手背在身後，氣勢洶洶地離去。
楚天趕緊從地上拉起趙四海，跟在身後，臉上卻帶著捉摸不透的微笑。
幾人很快就來到了田正業的辦公室內，這裏處於整個賭石場的左上角，極為隱蔽，若不是有人帶領，很難發現和找到這個地方。
“進來吧！”田正業沒好氣地招了招手，兀自做到了辦公桌後麵。
楚天和趙四海魚貫而入，打量了一眼辦公室，富麗堂皇，展示櫃上擺放著不少的切了一刀的原石，都是些價格不菲的東西。
“這孫子看來混的不錯啊。”李田的腦袋幽幽地說道，充滿怨恨，“要不是因為他害了我，現在坐在這個地方的人是我！”
楚天和趙四海對視了一眼，這冤魂的怨氣極大，不知道會發生什麽事情，兩人的心中都沒有底兒。
“還愣著幹嘛？！坐啊！”田正業喝道。
兩人這才回過神來，坐在辦公桌的另一邊。
“一億一千萬，兩塊原石，這是最高價。”田正業冷冷地說道，吸了口雪茄，吞雲吐霧。
他本以為是一番拉鋸戰，會進行持續幾個小時的談判。
可是沒有想到，他話音還未落，楚天便爽快地回答道：“成交！”
田正業一愣，沒想到事情進展如此順利，一點討價還價都沒有，這反倒讓他有些不放心。
“你確定？”
“我確定。”楚天點著頭，肯定地說道。他看著田正業的表情，知道對方心有疑慮。
“田總，你不用懷疑我們，一手交錢一手交貨，我們絕對不會動手腳。”
“我怎麽能夠信任你們？”田正業放下雪茄，目不轉睛地注視著對方。
楚天微微一笑，指了指桌上的原石，說道：“東西我們就放在這裏，你自己先檢查過。從現在開始，我們絕對不會再碰一下，也就沒有調包的可能性。反正就在你的眼皮子底下，什麽事兒能瞞得過你？”
田正業挑了挑眉毛，點了點頭，說道：“這還差不多，算你識相。雖然你們兩個都奇奇怪怪的，但是我是做事果斷的人，絕不拖泥帶水。”
說著，他的一隻手伸到桌子下麵。不一會兒，一個大漢從不遠處的一個門走了進來，雙手遞過來一樣東西。
田正業接過，撕下一張，在上邊筆走龍蛇，龍飛鳳舞地寫了些什麽，然後隨意地扔在楚天的麵前。
“喏，支票拿好。”
趙四海心中無比激動，一個猛撲，將支票攥在手中，直勾勾地盯著。
“天、天哥……真的、真的是一個億！”
楚天顯得就淡定了許多，微笑著一聲不吭。
“那這原石就歸我了？”
“請。”
田正業笑嘻嘻地將兩塊原石擁入懷中，露出和趙四海一模一樣的表情。他仔細觀賞著兩塊原石，讚不絕口。
“漂亮！真特麽的漂亮！好久都沒有見到這麽好看的原石了……”
然而他一抬頭，卻看見楚天還坐在他的對麵，正笑眯眯地盯著他。
“你還在這裏幹嘛？我們的交易已經完成了！走吧。”
他像是趕蒼蠅一樣揮了揮手，也是直盯盯地看著楚天的眼睛。
“我們找你還為了另一件事情。”楚天突然說道，麵無表情。
“什麽事？”田正業有些納悶，還能有什麽事兒？！
“你認識李田不？”
這個名字一說出，田正業的臉色大變，一陣鐵青，整個人都呆住了，怔怔地看著前方，雙目無神。
恍惚間，他似乎看到了李田的腦袋，和他確認著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