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跡

  劉院長在病床上躺了一天,才能勉強下床。到現在他都不知道,把他踹翻在地的人,究竟是誰。


  但是從此以後,他長了教訓,再也不敢到楚天的病房裏大放厥詞,指指點點了。


  就這樣過了一個星期,世界似乎已經將楚天給淡忘了。


  甚至連徐書記都找到了各種各樣的借口,不再出現在病房裏,倒是徐夫人,依舊時不時地買了果,帶了花前來探望。


  可徐夫人激不起什麽波瀾,在眾人中也沒有什麽號召力。雖然他是書記的夫人,但是書記都沒有前去探望,自己也沒有必要前往。


  楚家又重歸於平靜的生活,像是楚天還沒有回來之前的那般模樣。


  雖然依舊住在高級的病房中,但那是趙四海用真金白銀給砸出來的。這幾天,他的臉上也露出了一絲疲倦和難色。


  雖然趙四海沒說,但是楚雨蕁心中知道。這樣下去,恐怕連趙四海都吃不消了,每天的花費是巨大的,入不敷出,甚至還看不到頭。


  這樣的投入是絕望的,不管怎麽說,趙四海畢竟是商人。


  “海哥……”楚雨蕁深吸了一口氣,淡淡地說道,“如果實在……”


  然而她還沒有說完,趙四海就舉起了手,將其製止。


  “你要是跟我說錢的事情,你最好現在就打住。這不是你該關心的問題,隻要好好照顧天哥就行了。”趙四海的眼中露出視死如歸的表情,相當的嚴肅。


  “可是……”


  “沒什麽可是的!我已經決定了,即使砸鍋賣鐵,將地裂行星賣了我都要將天哥救活。”


  他抓了抓頭發,顯得有些心煩意亂的樣子。


  楚雨蕁沒有再說下去,她知道趙四海的倔脾氣,雖然看上去挺不靠譜的一個人,但是到最後卻隻有他依然留在這裏。


  咚咚咚!

  醫生開門走了進來。


  “這是今天的賬單。”


  “給我!”趙四海的態度有些惡劣,他現在晚上做夢都能夢見這樣的賬單,儼然成為了他的夢魘。


  每天一睜開眼睛,都有十幾萬上百萬的費用在等著他。


  “我說你們這樣……”醫生歎了口氣,倒也沒生氣,好心好意地想要勸道。


  然而趙四海立刻投來一個鋒利如劍的眼神,直挺挺地刺向醫生。


  自從劉院長被踹之後,再也沒有踏進這個病房半步,便換成了其他醫生來送賬單。


  那醫生心中咯噔一聲,慌忙閉上了嘴巴。


  趙四海還想要說些什麽,然而他的電話鈴聲響了起來。


  “喂?”


  醫生趁著趙四海接電話,忙不擇路地跑了出去。


  “什麽?!鄭衝?!你怎麽知道我的電話?!你想幹什麽?”


  趙四海瞪大了眼睛,嘴角微微地抽搐著,他怎麽都沒有料到,鄭衝居然還敢打來電話,這特麽的就是赤-裸裸的挑釁!

  “天哥不需要你的關心,殺人凶手!”


  電話裏響起了咯咯咯的笑聲,無比的狂妄。


  “趙四海,你說話可要小心一點哦。別忘了,你那點小生意,隻需要一個小指頭,就能將其掐死。聽說你現在還在付醫藥費,你說我把你後路給斷了之後,你們會變成什麽樣子呢?”


  “鄭衝!你別欺人太甚!”


  趙四海氣得渾身顫抖,但是卻毫無辦法。


  鄭衝不知道又在電話裏嘀嘀咕咕地說了些什麽,楚雨蕁還想聽,但是趙四海已經走到一旁去了。


  “海哥,怎麽樣了?”


  看到趙四海垂頭喪氣地回來,楚雨蕁心中暗叫不好。


  “賬單……我、我……對不起……”趙四海哇的一聲哭了出來,眼淚奪眶而出。


  楚雨蕁長這麽大,還沒有見過一個大男人哭過,有些驚訝,眨巴眨巴眼睛,不知所措。


  “我、我明天可能就付不起賬單了……我無能……我……”


  不消說,鄭衝一定是從中作梗,朝著趙四海的生意下手了,這是要趕盡殺絕的節奏!不給楚天任何活命的機會!

  楚雨蕁心中一涼,如果沒有趙四海的支援,這每天巨額的費用,他們如何能夠承受得了。


  最後一根救命稻草,就這樣眼睜睜地被抽走,這種無助的感覺頓時讓楚雨蕁有些難以招架,像是一記重拳擊打在她的胸口上,心髒無比沉悶。


  “小妹!你不用擔心,我一定會想辦法的!天哥我肯定會……”


  趙四海緊緊抓住楚雨蕁的肩膀,近乎咆哮地吼道。


  然而話說了一半,卻戛然而止,眼睛越過楚雨蕁的肩膀,怔怔地看著身後。


  楚雨蕁猛然意識到了什麽,趕忙一轉身。


  兩人無比錯愕,長張大了嘴巴,幾乎要掉在地上。


  隻見楚天靠坐在床頭,麵帶微笑,靜靜地看著兩人。


  “天哥?!”


  “哥?!”


  兩人異口同聲,一個箭步衝了過去,一頭紮進楚天的懷中。


  “哎喲喂!你們這是怎麽回事,我妹就算了,你特麽的一個大男人來湊什麽熱鬧,居然還鑽我懷裏,我靠……”


  楚天說著,推開趙四海的身子。


  “不會吧,你還哭了。我剛才睡夢中聽見有人嚎啕大哭,是誰?”


  趙四海頓時大哭起來,地動山搖。


  “臥槽,還真的是你啊?當時被追殺都沒看見你哭,你現在哭什麽?”


  兩人又是驚訝又是激動,根本說不出話來。


  昏迷了近兩個星期,期間被宣判過無數次死刑的楚天,居然活生生地在他的麵前,嬉笑調侃。


  “我、我看看……不是假的吧……”趙四海臉上掛著淚水和鼻涕,捏了捏楚天的胳膊。


  “我去,很痛啊!你不能輕一點?”


  “你終於醒了!”兩人又是大喊一聲,緊緊地抱住了楚天。


  等到兩人的情緒穩定之後,將兩個星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訴給了毫不知情的楚天。


  “什麽?我昏迷兩周了?!”


  “要不然咧,你再不醒我可要傾家蕩產了。”趙四海撇著嘴,不滿地說道。


  “我感覺好像是昨天被車撞的啊。”


  “那你還疼不疼?”楚雨蕁關切地問道。


  楚天聳了聳肩,雙手一攤道:“不疼啊。”


  說著,他便翻身下床,還蹦了蹦,打了一套全國廣播體操,完全無礙。


  兩人大眼瞪小眼地看著,著實奇怪,除了用神跡來解釋之外,無法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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