唇槍舌劍
鄭衝沒有料到楚天講話竟然如此直接，沒有絲毫隱瞞的意思，愣了愣，有些措手不及。
他張了張嘴，準備好的說辭被硬生生地塞了回去，讓他有些不是滋味，一時語塞。
“所以請問鄭少，這個下午你在幹什麽？有沒有人和你在一起？”
鄭衝微微一笑，收拾好心情，說道：“一下午我基本上都是自己呆在辦公室裏，畢竟今天我爸來了，總不能翹班吧。不然的話我肯定會去地裂行星。”
“沒人來找你嗎？”
“你說呢？”鄭衝輕輕挑了挑眉毛，反問道，“這個問題，楚神醫你應該知道吧。”
楚天麵無表情，他自然知道是下午他砸了場子的事情，但是鄭衝這麽快就和他攤牌，讓他有沒想到。
還未等他開口，鄭衝反而陰陽怪氣地說道：“楚神醫，你該不會不知道我說的是什麽事情吧？這鬧得這麽大，還想要裝傻？”
楚天表情有些不悅，皺了皺眉頭道：“鄭少，我可沒有針對你的意思。”
“放屁！”
鄭衝突然一拍桌子，拔地而起！
態度來了個一百八十度的大轉彎，將方才笑嘻嘻的表情藏起，露出一副青麵獠牙的麵孔。
“你特麽的到底什麽意思？！下午在我的地盤挑釁我？現在還敢當麵來找我？！你特麽的不想活了？！”
鄭衝口中唾沫星子橫飛，狂吼著。
楚天麵無表情，一動不動，靜靜地看著鄭衝的表情。果然名不虛傳，趙四海和周定康對他如此忌憚，不是沒有原因的。
翻臉起來毫無征兆，甚至是六親不認。
“鄭少，你可要弄清楚，下午的事兒可不是我先挑起的。”楚天表情冷酷，慢條斯理道，“要不是那人先糊弄我，我也不至於跟他起衝突。”
“照你的意思，還是我的不對咯？！”鄭衝瞪大了眼睛，張開血盆大口。
“那倒不是你的不對，畢竟你跟這事兒可沒什麽關係。要怪，也隻能怪你手下欺上瞞下，做著這些昧著良心的勾當。我相信鄭少您，應該不會做的。”
楚天嘴角微微上揚，振振有詞道。雖然這話表麵聽上去是在維護鄭衝，但任誰都聽得出來，這明顯的是在說反話。
整個青陽縣的人都知道鄭衝的厲害，而且趙四海等人更是清楚的知道鄭衝到底是做什麽勾當和生意，楚天怎麽可能不知道？！鄭衝半眯著眼睛，臉上掛著猙獰的笑，眼神中似乎藏著刀子，無比鋒利地盯著楚天，一眨不眨。
“所以你就讓我生意都沒得做了？”
“那倒不是，隻要不幹這種傷天害理的事情，我自然不管不問。”
“老子做什麽生意還用得著你來教我？！”鄭衝又一次提高了音量。
這可是在自己的地盤上，絕不能讓楚天給占了上風。也正是因為這一點，才讓鄭衝如此底氣十足。
楚天也沒在忌憚，雖然他不知道鄭衝準備了什麽招數應對他，但是他知道，自己肯定能夠全身而退，這些個三腳貓的功夫，根本不可能攔得住他。
“那咱們就打開天窗說亮話，鄭少你也是明白人，我也不跟你轉彎抹角了。”楚天拉了拉筋骨，發出哢哢的聲音，“九龍村死的人，是不是你殺的？”
鄭衝一聽，明顯的楞了一下，一副莫名其妙的表情盯著楚天，以為自己聽錯了。
“什麽？”
“我家裏，多出了一具屍體，是不是你做的？”楚天又問了一遍，體內的真氣已經準備就緒，隨時都能夠出手，以應對突發情況。
房間裏一時悄無聲息，沒有人說話。
“哈哈哈哈！”
鄭衝忽然仰天大笑，眼淚水都飆出眼眶。
“你笑什麽？”楚天迷糊道。
“楚神醫，你這端著一盆屎，非要扣在我頭上，是想要把我笑死嗎？！”
“不是你做的？”楚天極為認真地問道。
看鄭衝這笑得前仰後合的樣子，不像是在說謊。
“我？哈哈，楚神醫，如果我真的要動手，你根本就進不了我的辦公室。”
鄭衝的笑聲突然戛然而止，房間裏的卻還幽幽地回蕩著，令人毛骨悚然，他忽然向前走了一步，靠近楚天。
一道月光從窗戶外照射了進來，不偏不倚，正巧打在鄭衝的雙眼上。
那目光，帶著瘋癲和狂妄，還有那看不透的縝密心思，仿佛是劍刃一般，反射著寒冷的光。
楚天忽然感覺到一絲的不安，自己如此唐突地孤身一人深入虎穴，的確是有些不妥。
也難怪周定康打死都不願前來調查鄭衝，這地方還真是讓人不寒而栗。
“那看來我是有些誤會了。”楚天淡淡地說道，雖然內心泛起波瀾，但是表情卻依然淡定如初。
“楚神醫這次，可是錯的離譜啊。”鄭衝的嘴角依然掛著猙獰的笑。
這個錯，一語雙關，不僅是指錯怪他殺人，也是指錯在藥材市場的問題上惹惱他。
“既然是這樣，那的確是我的不對了。”楚天倒也沒有遮遮掩掩的不願意承認，爽快地回答道。
“那楚神醫可真是要小心一點，畢竟這可不是鬧著玩的。”
鄭衝的一字一句，雖然聽起來平淡無奇，但是那齜牙咧嘴的狀態，卻讓每一個字都透露出威脅的意味。
楚天知道，這一番冒險來襲，定然是惹怒了鄭衝，再加之之前在藥材市場的所作所為，更是雪上加霜。
鄭衝保不定已經將自己視為眼中釘肉中刺。
然而對方的否認，卻更加讓劉元死亡這件事情蒙上了一層陰影。
連最有嫌疑的鄭衝都不是的話……還能有誰？
可現在不是思考這個問題的時候，鄭衝還虎視眈眈地看著自己，要想辦法從這裏脫身。
楚天微微一笑，趁著鄭衝不注意，悄悄地往後退了一步，靠近門口。
“楚神醫……”
鄭衝有所察覺，剛想要開口，卻被楚天一下打斷。
“鄭少！今天真是多有得罪，我如此冒失地前來質問，著實不應該，請你接受我的道歉。”
楚天一番極為誠懇的致歉，沒頭沒腦地說出來，讓鄭衝有些猝不及防，愣了一下。
“那我今天就告辭了！改日我們再約酒！”楚天說著，回過頭就想走。
楚天沒走兩步又停了下來，嬉皮笑臉地說道：“鄭少，還麻煩你一件事。”
“啊？”
“樓下的保安剛才被我打傷了，還麻煩你送他去醫院。告辭！”
楚天三下五除二地說完，忙不迭地就朝著門外走去。
隻要速度夠快，鄭衝就不可能反應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