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八章 隨風消逝的戰士
“還能戰鬥嗎?不錯嘛。”
洞窟中,慧心看著眼前已經失去一隻手和一隻腳的暴怒笑道,四周到處都是被風刃打出來的傷痕,證明了戰鬥有多麽激烈。
“你這個怪物,你明明擁有殺光我們所有人的力量,為什麽不在我們最虛弱的時候動手?”
暴怒驚怒交加的說道,他用一隻腳勉強站起來,石之男優秀的身體控製能力讓他不至於跌倒。
“你以為我那天是去殺了你們嗎?我隻是去看看你們的實力到底在什麽程度,太強和太弱都不足以滿足我的需求,不過還不錯的是,你們的實力剛剛好,不用我動手增強或者削弱。”
慧心說道。
“你這個怪物,你不是人類,你到底有什麽目的?”
暴怒質問道。
慧心走到他的身邊,笑道:“你們恐懼了我數萬年,居然不知道我是誰?我是你們內心最深處的夢魘,你們的恐懼,我的目的遠超你們的想象。”
暴怒瞳孔微微一縮,不敢置信的看向慧心,說道:“你是祂?不可能?這怎麽可能?”
“怎麽?口口聲聲要征服太陽的石之男見了我這個真身居然怕成這樣?”
慧心笑道。
理智告訴暴怒眼前的男人絕對不可能是太陽,太陽那樣的存在怎麽可能降臨人間?這樣的存在怎麽戰勝?絕對不可能戰勝的。
但是他的直覺告訴他,這個其貌不揚的男人就是祂,讓所有石之男做夢都驚醒的存在,他們一族所有恐懼絕望的源頭。
暴怒沉默了會,一揮手洞窟的空氣中再次出現一道龍卷風,襲向慧心。
慧心隨手打散了龍卷風,說道:“怎麽?麵對我還有動手的勇氣嗎?”
暴怒低聲道:“或許命運之神真的為了懲罰我們反叛命運的舉動降下了您的存在,但我依然不會退縮,我選擇走上反叛命運之神的道路那一刻,我就已經做好了死亡的準備,即使麵對您,我依然內心充滿恐懼,但是我有麵對恐懼的勇氣!”
太陽在石之男的文化中其實是一尊神明,這是智慧生命的通病,遇到無法戰勝的災難都會將其神化,人類對疾病,對洪水,對幹旱都是如此。
而太陽是石之男一族的文化中最可怕的毀滅之神,掌管恐懼,毀滅,光明,死亡!
在人類文明中光明一般和生命掛鉤,但對於一個見光死的種族而言,自然就成了死亡的象征。
“光有勇氣又如何,你不可能戰勝我的。”
慧心低聲說道。
“我知道我們力量在您的眼裏不值得一提,我在您麵前根本排不上用場,但是我必須要站在這裏戰鬥,我暴怒是一個戰士,死於戰鬥是我的最高榮耀,能死在毀滅之神太陽手裏,足以讓我自豪!”
暴怒用一隻腳一蹦一跳的向慧心衝鋒,顯得格外滑稽。
慧心抽出腰上的一根絲帶,絲帶附帶著難以想象的波紋掃在暴怒另一隻手上,像切奶油一樣將他的手切下。
暴怒身上的由小型龍卷風形成的暴風護甲竟是沒有半點作用。
暴怒沒有猶豫,身體一震將剩下的手臂也震斷,手臂還沒掉落到地上,就已經化為灰燼。
“打不贏的戰鬥有什麽意義呢?”
慧心喃喃道,像是在問暴怒,又像是在自言自語。
暴怒盡量把身體挺直,說道:“命運之神或許是無法違逆的,戰鬥得不到任何結果,但戰鬥並非沒有意義,戰鬥本身就是意義,反叛命運這個行為,這個過程本身就是意義。”
“過程就是意義嗎?”
慧心問道。
“沒錯,過程本身就是意義!雖然不知道像您這樣的存在在迷茫什麽,但我能感受到您也走在反叛命運的道路上。即使不能贏,也要在深淵中發出自己衝鋒的吼聲。”
暴怒說道。
慧心沉默了許久,說道:“謝謝你的解答,我知道波紋傷對你們來說很痛苦,我會盡量讓你死得快一點的,不讓你感受到痛苦。”
“我不需要您的憐憫。”
暴怒怒吼道,仿佛憐憫是對他的侮辱一般。
“這不是憐憫,這是同為叛逆者的敬意。”
慧心淡淡的說道。
暴怒沉默了會,聚集了他有生以來最強大的颶風,颶風包裹著他的身體衝向慧心。
慧心伸出一隻手,說道:“太陽波紋!”
一道強烈的金光從他的手中發出,照耀在暴怒身上,暴怒的身體在太陽波紋的作用下不斷融化,但他沒有再畏懼太陽,死在對太陽的衝鋒之下,是他至高的榮耀。
在颶風到達慧心麵前之前,暴怒已經化作灰燼,失去暴怒控製的颶風微弱到隻能微微掀起慧心的衣角。
“隨風消逝的戰士,願你在風中得到真正的自由。”
慧心低聲祝福道,微風卷著灰燼飄向洞窟之外,不斷的向更高的地方飛去,仿佛在向太陽衝鋒一般。
玲此刻正在盡力救治西莎,她脫掉西莎結成冰的手套,在體內凝聚出一絲波紋化開西莎幾乎被凍成冰塊的手。
玲小心翼翼的將紮在她手上的陶瓷碎片取下,西莎的手不像一個女孩子那樣好看,反而布滿了皺巴巴的皺紋。
這是常年穿在浸濕泡泡水的手套導致的,她的手一遍一遍的被泡爛,然後長好,然後就變得像一個老人的手一般。
玲的波紋進入西莎的身體,引起了她本能的共鳴,西莎本能的使用呼吸法在體內誕生出一絲波紋,和玲的波紋糾纏在一起。
玲鬆了一口氣,隻要還能產生波紋,命就算是保住了。
玲攙扶起西莎,西莎半昏迷半醒的跟著她走。
玲此時的狀態也沒有多好,甚至她的傷還比西莎重,要不是龍之血的特殊體質,光是失血過多就夠她昏迷了,即便如此她也是處於半昏迷狀態,全憑意誌走著。
她模糊的意識分不清自己走了多久,就在她快要倒下時,突然感覺到一個溫暖的懷抱將自己抱住,她抬頭去看,是那張熟悉的麵容,她鬆了一口氣,安心的睡去。
慧心低頭看著兩個昏迷但徒弟,幽幽的歎了口氣,說道:“我這樣做到底是對,還是錯,道稽師父如果你還在的話,應該不會讓我做這樣的事情吧?或許你會直接把我逐出師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