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下次一定
沈小雨問道：“那師兄覺得該怎麽行走江湖？”
慧心說道：“行走江湖，第重要的兩個字就是謹慎，凡事謀定而後動，決不允許事情超出自己掌控分毫。”
“縱使是神佛也無法算盡一切，師兄怎麽保證事情不會超出自己的掌控？”
沈小雨問道。慧心將手裏的法符打出，說道：“我自然不能算盡一切，故而需要第二套方案，當事情出現意外的時候就需要第二套方案應急。”
“師兄的第二套方案是什麽？”
沈小雨好奇的問道，慧心說道：“跑！常言道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第二套方案就是跑。”
這簡直顛覆了沈小雨的世界觀，正道人士不敵就跑，好像有點太不要臉了吧，俠客不該死戰不退然後反殺嗎？
“可是如果邪魔抓了無辜百姓威脅呢？”
沈小雨問道，小和尚隨手調試了一下陣法，回答道：“更該跑，你若是去了，也不過多送條人命，留待有用之身報仇才是正經。”
沈小雨弱弱道：“這樣不會被人說是膽小如鼠嗎？”
慧心正氣凜然道：“我輩修行之人何須在意他人言論，況且若是你去送了命，也就是換了別人一句稱讚又有何用？你的姐姐家人都要為你傷心流淚。”
沈小雨雖然感覺聽上去很有道理，但還是感覺哪裏不對勁，問道：“如此惜命真的好嗎？”
慧心歎了口氣，臉上露出悲天憫人之色，道：“世人皆以為他人犧牲為道德楷模，然他人之命是命，自己之命就不是命嗎？佛視眾生平等，一人之命與千萬人之命亦是平等，為他人殺己同樣是罪孽，故而我佛從不勸人犧牲，隻讓人愛己。”
沈小雨疑惑道：“佛祖是這個意思嗎”
慧心點了點頭道：“是。”
不是這個意思的就不是他的佛祖，是假佛祖，敢來對他指手畫腳就讓假佛祖知道冒充佛祖的下場。
沈小雨見慧心臉色堅定，故而信了小和尚的鬼話，仔細想想感覺慧心的話雖然聽上去像是歪理，但卻意外的極有道理。
沈小雨出門之時父母都曾囑咐凡事量力而行，遇事保護自己最重要，別管別人怎麽說。
如此一想來，慧心師兄還真是佛法精深到一定境界了，看破人世間的種種虛名，將此事直言不諱的說出來。
沈小雨說道：“多謝師兄教誨，小雨會記住的。”
慧心滿意的點了點頭，他苦口婆心的說這麽多，就是不想這個小姑娘因為魯莽丟了性命，如此天賦的小姑娘將來多半能成大佬，將來也好助他一臂之力。
“陣法已經布置好了，我們回去吧。”
慧心說道。兩人一同往客廳走，走入客廳中，沈青三人正百無聊賴坐在客廳喝茶，劉富依然躺在地上不省人事。
沈青一見慧心兩人就問道：“看出什麽了嗎？”
慧心說道：“這劉府的風水格局名為火灶之法。”
“火灶，不是尋常做飯用的嗎？”
沈青疑惑道。沈小雨解釋道：“這火灶之法名字雖然普通，但是卻惡毒之極，此法就是將他人氣運命格當做薪柴投入火灶旺盛自家氣運。”
慧心接著說道：“這劉府百餘下人就是劉府氣運的薪柴，通過剝削這些人的氣運，劉府才得百年昌盛。”
“然而奪人氣運終究是要被反噬的，劉府下人所居之地已是怨氣匯聚，柳翠死亡後正好與這股怨氣結合，成了厲鬼，如今劉富的厲鬼與其說是柳翠複仇，不如說是被劉府世代剝削之人的怨氣所化。”
慧心剛說完一段，沈小雨就接著補充道。
沈青有些詫異的看著兩人，怎麽就出去一會，這兩人就默契至此，一唱一和的，她這個親姐姐都沒這個待遇。
“那對我們的行動有什麽影響嗎？”
沈青問道。
“影響肯定有，若隻是柳翠一人之怨，怨氣再強也不過如此，還有可能以些許手段化解，但若是百年幾代人的怨恨，就算是佛祖下凡也解不開，隻能以暴力將厲鬼魂魄打散，再超度怨氣。”
慧心雙手合十，語氣有些悲憫的說道。
沈青一撫長劍，笑道：“這事我們這些劍修就最擅長了，到時候慧心師弟負責超度怨氣就行。”
小和尚自然求之不得，說道：“一切聽從沈師姐的安排。”
“對了，還有一件事，我想和慧心師兄結拜成兄妹。”
沈小雨說道，沈青震驚的瞪大了眼睛，暗想才這麽一會不見，你們關係就到這地步了？要是讓你們相處兩天，我這個親姐姐怕都是要被拋到腦後。
沈青看向慧心，詢問道：“慧心師弟的意思是？”
小和尚低聲頌了局佛號，說道：“貧僧與小雨師妹有天定的兄妹之緣。”
他這麽一說沈青就理解了，和尚嘛，都喜歡講緣分這種神神叨叨的東西。
再一尋思，小和尚背後的龍象寺也是一流的隱世門派，他自身功力才學人品都屬一流，當如此亂世，能結交一個這樣的人物，無論是對小雨，還是門派都算是大好事。
況且隻是結拜為兄妹，又不是夫妻，對小雨又沒什麽損失。
沈青心中計較已定，說道：“師弟願意與小雨結拜，是小雨的榮幸，我自然不會阻攔。”
慧心說道：“既然如此，擇日不如撞日，就現在結拜吧。”
沈青點頭表示同意，慧心去廚房找了一壇子酒，又在劉府供奉觀世音的佛堂中尋幾柱香。
說起來這劉富供奉菩薩倒是很虔誠，香都是用得最上等的檀香，一根就能頂一個尋常人家一個月的用度，看這香爐的情況怕是天天供奉不斷。
菩薩相有三尺高，用得是頂級紫檀木，散發著一股淡淡的清香味，別看這菩薩相是木的，這種紫檀木比之等重黃金還要昂貴。
慧心向菩薩拜了一拜，道：“菩薩在上，弟子慧心借幾柱香用用，下次一定還上。”
又丟下幾塊銀子做酒錢，轉身出了佛堂，回到客廳中。
沈小雨早已將桌子並好，作為祭拜上天的香案，沈青也從門外走來，手裏還提著一隻燒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