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3章 四合一
後麵的題目江現明顯提快了語速，省略了廢話，講得更為直白透徹。
祁珈時不時的應一聲，隔著手機，人拿著筆在書本上不斷的動作。
她不是笨學生，雖然所有題目不能說是一點就通，但也不至於腦子一團漿糊，隻知道聽不知道思考。
握筆久了手指尖有點疼，祁珈停下來，扭了兩下手腕，又伸了個懶腰。
瞥了眼手機，已經快十一點了。
不知不覺，都和江現聊了這麽久。
江現也是第一次和別人打語音通話聊這麽長的時間，眼見時間不早了，而且題目也講的差不多了，江現指尖不受控製的敲了敲手機屏幕。
“嗯？”祁珈聽見了，“怎麽了？”
江現咳嗽了一聲，手圈住脖頸，聲音有點嘶啞：“那個，時間有點晚了，就先這樣吧，還有不懂的題目就留著明天到學校裏說。”
祁珈自然是沒意見的，而且她也瞌睡連天的，忍不住哈欠接一個，都淚眼朦朧的。
“好。”
“嗯，那我掛了？”
“你掛吧……”祁珈頓了頓，小聲的說：“謝謝啊。”
聲音實在小得可憐，跟氣音兒似的，但江現卻聽得一清二楚，唇角微微上揚，不過一秒又壓下來，低應：“嗯。”
祁珈呆愣著，怔怔的盯著課本，眼神空洞。
隨即她打了個顫，連忙的甩頭，抬手拍了拍自己的腦子：“想什麽呢祁珈！”
她竟然覺得剛才的江現好溫柔。
瘋了吧。
回過神來的祁珈把自己拍得清醒些，看了眼桌上的課本，一一的翻看著。
“數學練習冊、物理作業、英語試卷……啊，怎麽還有語文要抄啊。”
祁珈欲哭無淚，實在是想睡覺，不得不去了趟浴室，洗了個冷水臉，人才清醒了點。
拍著濕漉漉的麵頰，祁珈打算下樓去冰箱裏找點水果吃。
樓下的燈還開著，客廳裏就隻有祁恬一個人，手裏捧著手機，有激烈的遊戲音效傳來。
祁珈走路時有動靜，雖然不大，但正好被打遊戲輸了的祁恬聽見，抬頭起看了她一眼。
今天晚上祁世航和蕭瀟夫妻倆在外聚餐，到現在都還沒有回來。
祁珈平靜的回看過去，略略一掃，直直朝廚房的方向走過去。
“欸——你去哪兒？”祁恬趴在沙發上，猛地出聲。
“廚房。”祁珈言簡意賅。
祁恬說：“那你幫我拿個東西，冰箱裏有我昨天買的芝士抹茶慕斯蛋糕，幫我拿一下。”
祁珈沒吭聲，徑直的往廚房走。
祁恬盯著她，切了一聲，小聲嘀咕：“沒禮貌，講話都不知道要回答的。”
祁珈拉開冰箱門，保鮮室的水果有很多種類，應季反季的都有，祁珈拿了一塊哈密瓜還有一些草莓。
視線上移，在最上麵那格看見了還帶有標簽的蛋糕。
關上冰箱門之前，祁珈伸手把蛋糕拿了下來。
祁恬已經又開了一局遊戲，玩得正刺激，麵前的茶幾上突然出現了蛋糕，她看了一眼，頭也不抬的說：“謝謝。”
祁珈沒說話，轉身離開了。
十幾秒過後，祁恬操作的遊戲人物被敵方擊殺，她才有空忙把蛋糕拆開，臉上掛著笑。
抬眼看去時，隻看見祁珈轉身上樓的身影，祁恬撇撇嘴。
回到臥室的祁珈把水果放在一旁，整理了書桌，把多餘的書都塞進了書包裏，隻留了語文。
摸過手機，坐在椅子上，祁珈把哈密瓜拿出來吃。
手機鎖屏頁麵有微信消息的提示，祁珈好奇的點進去，看見是江現發來的消息。
隻有兩個字。
江現：【晚安。】
祁珈現在是不會晚安了，她等下還要抄語文作業，手指在屏幕上戳戳，簡略的回複：“好夢。”
發完祁珈就收了手機，咬了一口哈密瓜，特別的甜，隨即把筆握在手裏，邊看語文書邊抄寫。
第二天一早，鬧鍾響了兩三遍祁珈人才清醒了些，從床上爬起來去浴室洗漱，順便洗了個頭。
昨晚寫完語文作業後都已經快淩晨了，祁珈又吃了涼的水果，人有點累但又睡不著的那種狀態，在床上翻來覆去的打滾，後來才迷迷糊糊的睡過去。
相比較祁珈，祁恬昨晚熬夜打遊戲，簡直睜不開眼，若不是蕭瀟來敲了好幾遍門，她都能直接睡到大中午。
“你昨晚幾點睡的？看看你的黑眼圈。”
祁恬打著哈欠，眼底烏青一片，“沒有啊，就十一點嘛，睡得很早。”
其實是淩晨兩點多，後麵遊戲打得不順暢，把她氣得夠嗆，遊戲都卸載了才睡覺。
但不能說實話，否則蕭瀟得一頓訓斥她。
祁恬抬眼看了眼祁珈，見她神色平淡，正喝著白粥，麵前是一盤她看不懂的東西。
她覺得祁珈鄉巴佬就是鄉巴佬，有好好的堅果牛奶不喝，喝什麽粥，而且吃的菜也不怎麽樣。
祁恬不認識祁珈吃的什麽也很正常。
那是祁珈自己醃製的鹹菜，配上白粥，口感非常的不錯。
“珈珈啊，你吃這個能吃飽嗎？要不要吃點三明治。”
蕭瀟也看不上祁珈吃的東西，身為後母還是做做樣子，體貼的問候了句。
“不用。”
祁珈淡聲，喝完最後一口粥，收拾東西把碗筷端進廚房。
荀姨看著她進來，忙接過她手裏的東西，“吃飽了嗎？”
“吃飽了。”
祁珈打算自己洗，被荀姨攔下：“快收拾東西去上學，這裏交給荀姨就好。”
祁珈笑了笑：“沒關係的，荀姨你忙你的。”
剛才進來時，荀姨還擦著櫥櫃上的灰塵，是在做清潔。
荀姨：“哪怎麽行，好了你快去上學，荀姨這裏能搞定，聽話。”
祁珈以前的生活，處處都得是自己親力親為，也習慣了自己的事情自己做，自己解決，麻煩別人讓她很不自在，到祁家好長一段時間了，她還是沒有習慣。
祁珈早早的去了車上等著，祁恬動作慢吞吞的，祁珈等了好一會兒她才出來。
好在時間上還來得及。
江現一早就到了學校，班上的同學還沒來多少，現在的天氣轉涼，早晨都沒有太陽，反而有些霧氣蒙蒙的，天空也灰得沉。
後麵學生陸陸續續的到了教室，天際也亮了一個度，整個校園內開始喧囂熱鬧起來。
離上早自習還有十分鍾左右，教室裏已然響起了學生們的朗讀背誦聲。
“江現，可不可以借一下你的數學練習冊？”
李治衣站在江現的課桌邊，禮貌的敲了敲他的桌子詢問出聲。
“已經借給別人了，下次要早點來借。”
“哦，好吧。”李治衣笑了笑，掩飾失落的轉過身。
她咬著唇，臉色有點發紅。
懊惱自己早知道就快點來借練習冊好了，明知道江現的人緣好，自己還要磨磨蹭蹭的拉不下臉。
江現腰身坐得筆直，餘光掃了眼旁邊的座位。
空蕩蕩的。
祁珈還沒來。
他又看了眼牆上掛著的時鍾。
還有幾分鍾就要上早自習了。
江現把記名冊從抽屜裏拿了出來，目光在教室裏掃了一圈，看見好幾個空的座位。
遲到不僅要扣個人紀律分，還有罰款充公。
車一停在了學校門口，祁珈便動作快速的下了車，馬不停蹄的往教學樓跑。
祁恬不緊不慢的下來，抬頭看過去時，祁珈的身影已經在很遠的地方。
“跑那麽快幹嘛，真的是。”她吐槽了一句，不慌不忙的走著。
好在樓層不高，祁珈一衝到教室門口，才緩了步伐，深吸了一口氣走進教室。
江現剛給身後的人講完了題目，回頭便看見了祁珈，微微怔住。
祁珈跑得急，鼻尖紅紅的，頭發披散著，有些淩亂，發尾還是濕的。
穿著校服，領口敞開，很白淨的一張臉，約莫是風塵仆仆的趕到教室的原因，莫名的她身上帶著一抹清冷的氣質。
讓人不由自主的把視線停留在她的身上，被她所吸引。
看著她走近，江現回過神來。
“你怎麽來的這麽晚，都快遲到了。”江現站起來給祁珈讓座位，看著她的臉。
“啊…”祁珈茫然的抬起頭，沒太反應過來，江現怎麽在跟她講話。
江現抿唇，淡淡道：“你快遲到了。”
祁珈說：“還沒……”應該還有點時間的。
話音剛落，上課鈴就響起來。
祁珈驀然閉上了嘴。
還好趕上了，不然遲到了不好交代。
祁珈越過江現坐在座位上，放下書包。
看到他桌上的記名冊，心裏虛了下，“你又在記遲到啊。”
“嗯。”江現應著，人拿著記名冊到講台上，看著教室裏，空著的座位，拿筆記下了遲到的學生。
祁珈把語文書拿出來複習，馬上就要月考了，得抓緊一點時間。
早自習兩人相安無事，誰也沒說話的度過了，與昨晚的情況截然相反。
隱隱還有點怪異，江現冷冷的不講話，祁珈就更沒有主動說話。
她向來也是不喜歡背書的，大多數時候都是默念，多看幾遍就能記住了。
第三節就是數學課，祁珈正襟危坐的集中注意力的在聽講，筆記寫到一半的時候，筆沒墨了，她甩了甩筆，再去寫，還是沒有。
怎麽這麽快就沒了。
祁珈咬了下唇，偷偷的看了眼講台，又去看江現，拿筆頭戳了戳他的手臂。
江現垂眸看她。
祁珈手指絞著已經幹得差不多的發尾，小聲的說：“可不可以借我一支筆？”
江現從抽屜裏拿了隻筆給她。
祁珈接過，“謝謝。”
“你上次借的還沒還。”
祁珈一頭霧水：“我什麽時候借了你筆……”
話還沒說完，就猛地想起來了。
的確借過。
是上一次有人給江現送情書的那次，她的筆也是沒墨了，課間操過後上課，她就問江現借了一支。
確實還沒還。
祁珈有點心虛。
她看著手中的筆，又去看自己的。
用完的那支不是江現的，應該是放在臥室裏了，她的筆都亂著沒什麽收拾，看見了就隨便拿一隻來寫。
“我知道了，下課後我就去買新的還你。”
江現動了動唇，想說不用，他隻是剛好想起隨口一說而已。
下一秒就聽見祁珈氣鼓鼓的嘟囔：“小氣吧啦，不就是隻筆嘛。”
江現：“……”
行，還是讓她還吧。
一到下課，祁珈就衝刺到小賣部，買了一盒筆回來，把上課借的筆和之前沒還給江現的筆，都一並給了他。
“你之前借我那隻應該是放在我家裏了，我還你隻新的沒什麽問題了吧？”
“沒。”
江現接過筆，把新筆放進了筆袋裏裝著。
約莫是祁珈被江現無意識的話刺激到了，人有點生氣，手在抽屜裏亂糟糟的翻了一氣。
把十幾張五顏六色的情書全放在了江現的課桌上。
“這個也還你，我才不幫你代收呢。”
就是之前祁珈幫那個女生遞了情書以後，她就經常找來，還帶著小姐妹一起。
祁珈都說明了江現不會看，她也拒絕再幫忙送情書，可那些女生根本就不聽，說什麽也要把情書塞到她手裏。
祁珈無可奈何，隻能把情書收下。
每收到一封就扔給江現一封。
江現看也不看，“你收的你留著。”
被情書表白的本人都不在乎，祁珈就更不在乎了，開始還扔垃圾桶，後來她也懶得往垃圾桶扔，就一直放在抽屜裏。
江現看著眼前的情書，又去看祁珈，“以後別接。”
“我說了不收，她們不聽啊，下次你自己去說比較好。”
祁珈實在不能理解，為什麽那些女生能這麽狂熱，明明都知道是被拒絕的，還堅持不懈的送情書。
難不成以為真誠能打動江現的心？
祁珈不信，江現的心大概就是鐵做的，他平常就一麵癱臉，怎麽可能會在感情這種事上浪費時間。
“行。”
祁珈盯著他的臉，隨著他說話，不由自主的把視線停留在他的嘴巴上。
祁珈忽然有點耳根發熱。
連忙轉開臉，真的就不能胡思亂想。
又想到之前在醫務室的事情。
男生的嘴巴真的好軟啊。
“你怎麽了？”
江現看她的臉很紅，出聲問道。
“我沒怎麽！”祁珈拔高了聲音，猛地反駁。
不僅是江現，周圍其他人也都嚇了一跳，紛紛轉頭看過來。
於是祁珈的臉更紅了。
祁珈站起來，“快讓我出去，我要去上廁所。”
江現以為她急，所以才臉紅的，連忙讓開了座位。
祁珈低著頭一股腦的衝出了教室。
到了教室外，秋風一吹，人清醒了些，臉上的熱度也跟著漸漸消散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