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6章 會變笨
祁世航知道祁珈在醫院後，忙不迭往醫院趕，看著她打著石膏的腿，麵上浮現一絲慚愧。
“怎麽這麽不小心，路都走不好了？”
他整日忙於事業，好歹有空和女兒親近，就算是礙於韓家的麵子，他這個慈父形象也得做足了。
給祁珈專門安排了人來照料，蕭瀟有空還回來看望她。
祁珈在醫院一待就是一周多的時間，人躺在病床上都快發黴，無事就盯著天花板，眼睛都快把上麵看出個洞來。
不過也有消遣的，隻是手也傷了，不方便大幅度動作，還是能拿著手機回複消息。
蔣醒不知打哪兒聽說她受傷住院的是事情，怒氣衝衝的給祁珈打了電話過去，“珈哥，你別擔心，我這就幫你去收拾那姓陳的小子，都把你撞進醫院去了！”
蔣醒也是個脾氣火爆的，隻是平常待祁珈身邊，不輕易動怒，眼下卻是火冒三丈。
捏著拳頭，躍躍欲試的就想揍人。
他說：“正好我有段時間沒動過拳腳了，該鬆鬆骨頭，就拿他練練手。”
祁珈腿還能感覺疼，皺著眉，手機夾在臉與肩之中，“行了，你自己好好上課，月考考那麽差。”
蔣醒不樂意：“這怎麽就算了！我一定要幫你出氣。”
祁珈：“……”
和蔣醒相處久了，祁珈也不知道他的性格，於是稍微放軟了語氣，“你一個人沒意思，等我傷好了，我倆一起。”
蔣醒還喏喏嘴要說話，被祁珈打斷：“快上課了是吧？你先去上課。”
“那我放假了就來醫院看你。”
“嗯。”
得到她同意蔣醒依依不舍的掛掉電話。
班主任和陳宜明的班主任交涉後，又聯係到他的父母，說了事情的起因經過，陳宜明父母直截了當的表示用錢來解決。
陳宜明父母也算得是有頭有臉的人物，向來財大氣粗的，連校長都得給三分薄麵，班主任雖不看陳宜明父母的臉色，但對於他們的態度也十分反感。
好在陳宜明知錯就改，認錯的態度倒是誠懇，班主任心裏才算對祁珈的維護有了些底氣。
“老師，您放心，我一定會好好跟祁珈同學道歉的。”
見他這般，班主任也不好再多說什麽，隻道：“既然如此，希望你穩重些，不要那麽毛毛躁躁，和同學打鬧也得有個度，太過造成現在這種狀況就不好。”
陳宜明低著頭，“我知道了老師。”
祁珈住院的時間，陳宜明還來看過她，拎著水果籃和鮮花，臉上堆著笑。
祁珈對他沒什麽好臉色，一句話都不想跟他說。
都是他害她變成現在這樣的，祁珈心裏有氣。
陳宜明也看出來了，明晃晃的熱臉貼冷屁股，他也樂意。
在祁珈病床少問東問西的。
“不需要。”
祁珈偏頭拒絕他遞來的蘋果。
陳宜明大抵是第一次幫人削蘋果，手法並不熟練，好端端的一個蘋果被他削得坑坑窪窪的，就連體積都小了一大圈。
陳宜明也不惱，約莫知道自己獻醜了，幹脆把蘋果塞進自己嘴巴裏吃了。
“那你想吃什麽？我給你弄，提子香蕉？還是其他的，你想喝粥嗎？快中午了。”
陳宜明看了眼手機，微信有人發來了消息，片刻後笑嘻嘻的蹭到祁珈跟前，“祁珈，我們加個微信怎麽樣？”
上次這個問題，他已經問過一次，祁珈沒理會。
沒想到他竟然這麽厚臉皮，還能如此心安理得的問她要微信。
祁珈抿唇，神情冷淡的看了他一眼，“不加。”
還是這兩個字，絲毫沒有人情味。
陳宜明略微遺憾的撇嘴：“唉，行吧，不加就不加，你總有一天會加的。”
因為這話惹得祁珈多看了他一眼。
陳宜明卻把話題轉開：“你還沒回答我你想吃什麽呢，既然你不說，那我給你點個粥怎麽樣？我知道有一家粥店，味道特別好……”
“不需要你瞎操心——”
陳宜明的話還沒說完，病房的門突然被推開，隨即一道冷冷的男音響起。
被打擾到的陳宜明不悅的皺眉，扭頭看過去見到一個陌生的少年。
蔣醒拎著保溫桶走到祁珈的病床邊，“珈哥。”
叫了祁珈一聲，餘光瞥到陳宜明離病床很近的椅子，蔣醒抬腳一踹，手推動，滑動的座椅就跟著甩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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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操？”
陳宜明轉了個圈，莫名其妙的盯著這個突然出現的男生，不爽的站起來，“你踏馬誰啊，跟我鬧？”
蔣醒沒理他，隻看著祁珈，揚了揚手裏的保溫桶，對祁珈說：“我讓我媽熬的骨頭湯，你嚐嚐。”
祁珈點點頭。
周末放假，一大早蔣醒就給祁珈發了消息，問了她地址，說要來看她。
這幾天祁珈都吃的醫院的飯，沒什麽胃口，早就想嚐嚐新鮮了。
蔣醒給祁珈盛了一碗。
一旁還怒氣橫生的陳宜明：“……？”
什麽意思。
他眼睜睜的看著祁珈接下這個男生手裏的湯，喝了口，然後笑著對男生豎起大拇指，還誇：“你媽媽廚藝真好！”
真就挺雙標的。
他拉下臉問祁珈要不要喝粥，祁珈都不大愛搭理他，現在換一個人，她就喜笑顏開了。
陳宜明氣得要死。
偏偏祁珈沒把他放在眼裏，仿佛當他空氣似的。
陳宜明最討厭的就是有人搶他的風頭，此時此刻他極其不爽。
“祁珈他是誰啊？”
看著祁珈喝湯，蔣醒聽見聲音頭轉過去，臉上掛著的臉瞬間落下，“跟你有什麽關係，這裏不歡迎你，滾吧。”
陳宜明炸了，上前拎著蔣醒的衣領。
“你踏馬算哪根蔥，這麽能？”
他比蔣醒高半個頭，氣勢上已經壓倒了蔣醒，蔣醒卻不卑不亢的，微微眯了下眼，抓著陳宜明的手，狠狠甩開：“罪魁禍首也好意思出現在我珈哥麵前，別以為有倆臭錢誰都得屈服。”
蔣醒是知道陳宜明的，打架出事他想來喜歡用金錢解決，一股子臭銅味，蔣醒覺得惡心。
“你叫祁珈珈哥？”注意到他的稱呼，陳宜明皺眉重複了一下。
隨即去看祁珈，話卻是對著蔣醒說的：“你和祁珈沒有在談戀愛。”
現在他想要追祁珈，自然不允許別人捷足先登。
蔣醒冷笑：“就算不是我，也不可能是你，你還是別想癩蛤蟆吃天鵝肉了，你不配。”
“301…301是這間吧。”衛淮說著，推門而入，探頭看進去，兩秒後猛地縮會頭，緊接著把門一關。
緊跟其後站在他背後的江現看著他：“怎麽了？”
衛淮尷尬的撓了撓後腦勺，幹巴巴回複：“好像是我打開的方式不太對。”
江現：“嗯？”
衛淮說：“等等，等我再打開看看。”
說著衛淮又去推門，這次沒看錯，病房裏的確是陳宜明和蔣醒，還有坐在病床上捧著碗的祁家，模樣有些無辜。
而陳宜明和蔣醒兩人之間，氣氛格外劍拔弩張。
衛淮往旁邊站了站，把江現露出來在眾人的視野中。
陳宜明和蔣醒暫時沒了較勁，陳宜明表情不太愉快的看著江現：“你怎麽也來了。”
這個也字很微妙。
衛淮動了動耳朵，默默的縮到角落裏去吃瓜。
江現沒理會陳宜明的問話，走到祁珈病床少，目光從她還打著石膏固定的腳順著上移，最後落在她的臉上，把手裏的東西放在旁邊的桌上。
“老班交代了過來看看你，我和衛淮是代表。”
衛淮出聲解釋：“別拉我，我是無辜的，班主任隻和他一個人說的。”
聽完衛淮的話江現也麵不改色。
人很是沉靜。
祁珈看著他，心中那股莫名的鬱火一下澆滅，隨後迎來的，便是心平氣和。
“謝謝。”
礙於祁珈是病人，需要休息，一幹人沒在病房多待。
出了病房的門後，大路朝天，各走一邊。
時間長短大約花了小半月，祁珈才能下床走路，不過需要借助拐杖。
學習並不會因為她是傷者就停滯下來，祁珈重新回到教室的時候才發現座位變了。
她站在教室門口，人還有點茫然。
張璃看見她，跑出來扶她，“你還好嗎？”
祁珈看了四周一圈，“還不錯，張璃，我們換座位了嗎？”
她發現，平時看的那些臉，放在的位置都不太一樣了。
張璃點點頭，告訴她：“對呀，按照月考成績來的。”
“哦…”祁珈沉吟，片刻後問：“那我坐哪兒？”
說到這個張璃低低笑了起來，“你和班長坐。”
祁珈不太懂她這個笑的含義，直到聽到她說出這句話，人有一瞬間的麻木，隨即反應過來，有點驚訝。
“這次換座位，不是自己選嗎？”照祁珈看來，就算她受傷住院，好歹她的座位應該是不會變的。
張璃回答：“是啊，最開始是李治衣和班長坐，後麵不知道怎麽了，老師就把你和班長換一起了。”
祁珈：“……”
她沒懂，班主任這一套做法是什麽意思。
估計李治衣得恨死她了。
她猜得也沒錯，李治衣的確對她心懷怨恨，隻不過是班主任的吩咐，她不敢忤逆，隻狠狠盯上了她。
祁珈抬頭看了下，找到江現的位置。
他旁邊果然有一處空位。
因著祁珈和江現兩人的身高原因，在班級裏都屬於高挑類型的，班主任特地把他們的座位往後調了些，不至於擋到其他同學看黑板的視線。
是靠窗的座位。
祁珈鬆開了張璃：“不用了，我自己可以來。”
祁珈一走進教室，幾乎所有人的視線都落在她身上，各種的目光，好奇的、羨慕的、嫉妒的…
都注視著她的一舉一動，看著她朝江現走去，不少女生憤憤不平。
“老班偏心啊，為什麽要調她和班長一起坐啊。”
“對啊，明明李治衣早就選好了的，我聽說下課後她還找老班說了要調回來，還被老班拒絕了，回來眼睛都紅了。”
“我不明白，難道這祁珈跟老班有什麽不可告人的關係？”
其實班主任想的簡單。
本來之前就叫江現多監督輔導祁珈，現在加上她受傷，於是交給江現，班主任更放心了。
無例外，江現手中轉著筆，一隻手撐在桌麵，隨意搭放著，視線也看向祁珈。
在醫院養了一段時間，少運動少見陽光，她的臉色有些蒼白，頭發隨意紮著，有些散落下來，在肩頭。
為了方便，她穿了一襲長裙，水藍色的很淡，簡約風格，配上她高挑纖瘦的身材，白皙的膚色顯得她些許嬌弱。
不由自主的就讓人產生一種憐愛慾。
祁珈的座位靠牆，要進去需要江現讓座位。
祁珈剛一走到前，他轉筆的動作猛地一停，啪的一聲將筆拍在桌麵，隨後站起來。
一層陰影落下來，帶著清冽的冷杉味。
祁珈微怔，隨即低頭，收了拐杖，扶著桌沿單腳跳了進去。
並沒有急著坐下，而是放好了拐杖，慢條斯理的理了裙擺，又從抽屜裏拿了一本書出來墊在椅子上才翩翩然坐好。
一段時間沒來上課，桌麵積了一層淺淺的灰，祁珈下意識的摸了摸抽屜，沒有紙巾。
一隻手伸過來。
祁珈抬眼看去。
江現看著她，手裏是紙巾，沒說話。
祁珈接過紙巾，低聲道：“謝謝。”
江現又拾起筆，慢悠悠的轉著，片刻後忽然開口：“不要墊著書坐。”
祁珈正認真的擦著課桌，聞言一愣，“什麽？”
江現看了她一眼，瞳孔漆黑澄澈：“不要墊著書坐。”
祁珈微微擰著眉，“怎麽了？”
“這樣不好。”
“為什麽不好？”
上課鈴響起，江現把書準備好，才解釋：“因為會不聰明。”
祁珈：“……”
有毛病。
祁珈腹誹著，從來就沒聽過這種言論，鬼才信，她擦課桌的力氣更大了。
過了半晌，任課老師已經走進教室。
“真的。”
祁珈翻書的動作一頓。
不得不抬頭認真打量江現，“班長，你腦子正常否？”
江現抿唇不說話了，他臉部的線條有些僵硬。
隻盯著黑板看。
以為自己的話打擊到他，他不會再多管閑事了，沒想到課上到一半，老師要求同桌交流題目，並算出正確答案。
祁珈自己一個人低頭磨磨蹭蹭的，江現早已心算出了答案，餘光掃了眼她，又去看她的草稿紙。
錯的一塌糊塗。
不知道是不是住院的關係，祁珈感覺自己腦子都不太好使了。
“會變笨。”
正是祁珈撓著頭疑惑之際，耳邊一道低沉溫潤的男音突然響起。
祁珈：“……”
有完沒完，來勁兒了？
祁珈想亮出自己的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