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7章 “四章”
駕照考完後，蘇煙休息了兩天，便進入了緊鑼密鼓的找工作環節，她的學曆一般，工作經驗又少，海投出去的簡曆上平凡而庸俗。
蘇母倒是勸她不急，慢慢來，“我和你爸又不是養不起你，你也有自己喜歡做的事情，何必還要出去另找工作。”
大學畢業後的那段時間，蘇母蘇父對她的工作要求是較為嚴謹的，是為了她的以後著想，所以替她鋪了不少路。
被蘇煙一杆子打死完，拒絕得明明白白，和蘇母還吵了一架。
後麵蘇煙自己承認在網上有寫書的事情，拿出了點成績，蘇母才算放心。
又覺得作家這個職業過於普遍普通，蘇母心裏多少不以為然，見別人家的孩子哪個不是高等學曆，工作也體麵優秀，說出去臉上都有光。
還是蘇父在其中做和事佬，有空了就在蘇母麵前幫蘇煙美言，時間就那麽過去，後來蘇母的隔應也算徹底放下了。
自己養的女兒自己清楚，別看著不愛說話斯斯文文的，脾氣也不知隨了誰，一根筋，執拗得很，自己一旦下了決定，百十頭牛都拉不回來。
蘇母思來想去，覺得蘇煙這性格和老爺子相似，扯著蘇父耳朵念念叨叨了好長一段時間，蘇父隻得笑著臉輕哄。
下午蘇煙去麵試，江野打電話過來，問她感覺怎麽樣，蘇煙捶了捶走得酸痛的腿，情緒不太高的回答：“就那樣啊。”
江野在電話那頭輕笑，“在哪兒，我來接你。”
蘇煙四下張望，發現自己漫無目的的走，竟然走到了一處廣場來。
今天周末，學生放假，廣場上有許多的人，拖家帶口的出來玩，五月中旬，季節溫度適宜，陽光明媚，藍天白雲，巨大的噴泉在日光照耀下，瑩瑩泛光。
振翅飛舞盤旋的白鴿，低鳴著，交織在半空中飛行，溫順的和遊人親近，廣場上歡聲笑語，人頭攢動，熱鬧盛景。
蘇煙眨了眨眼，覺得場景熟悉極了。
“…怎麽了，不說話？”
蘇煙驀然回神，嗓音有點澀，“沒什麽。”
她報了地址，江野掛斷電話。
從公司到蘇煙在的地方，路程不過十幾分鍾，江野車開得較快，到了地方把車停好，路過一間花店，又走進去買了一束花。
心情愉快的捧著花去找蘇煙。
她說她就坐在離噴泉不遠的長椅上，江野腳步輕快的走過去，略略掃了一眼就看見她了。
也不知是不是工作原因，她的神情看上去難得失落懨懨，江野眸光沉了些許，片刻後又浮現出一絲笑意。
他的臉過於惹眼，一經人群，不少年輕女性頻頻回頭觀望他，見他捧著花，不由得起了點八卦的心思。
果然看著他把花送給了一位年輕貌美的女人，不禁感歎，果然俊男配靚女。
蘇煙盯著眼前突如其來出現的花束，愣了下，抬眼看去，江野嘴角勾著笑，朝她挑了挑眉，“接著啊。”
蘇煙下意識的去看四周，接受到不少人回頭看過來的視線，耳根燙了下，“謝謝。”
江野順勢在她身邊坐下，手搭在她的肩，一派占有欲十足的模樣。
指尖纏了她柔軟的發絲，漫不經心的問：“沒應聘上？”
“嗯，大概是沒戲。”
江野目光落在她臉上，“要不你回來公司，還是當蘇助理得了。”
那樣一天也能見到麵，不像現在，隻要他忙，或者她沒空，兩人就沒時間約會。
蘇煙搖了搖頭，拒絕了。
江野又道：“你繼續寫作也行，你寫一本，我買一本的版權，給你拍電影給你出廣播劇出漫畫炒你捧你，把你捧到大紅大紫。”
聽著他的話，蘇煙隻當是調侃，推了他一下，“有錢也不能這麽砸。”
“那你想怎樣？”
蘇煙沉默了，片刻後說：“平淡點就好，我自己找工作就行，你不用管。”
江野抬手掐了她的臉，“我這不是關心你？”
蘇煙笑了笑，心情好了點，沒說話。
兩人在這麽坐著，江野去牽她的手，細細把玩著，她看著不遠處的景色，江野看著她。
晚上江野陪著她吃飯，後載著她去他家。
還是之前那個別墅。
裏麵已經有蘇煙生活過的痕跡，江野清一色的衣櫃裏，分了一半給她，多了其他的色彩；浴室中的擱置台上，是情侶款的洗漱用品；牆壁上掛著的日曆、更換的地毯、臥室多出的梳妝台；廚房裏活躍起來的鍋碗瓢盆，無一不證明，江野這裏，住進了一個女人。
八點左右，連秦給江野打了個電話，說他女朋友生日，叫他過去湊個熱鬧。
彼時江野還未洗澡，在書房工作，接到電話調侃了聲：“又換了？”
他們這群人，誰都知道，連秦玩最開，女朋友真就如換衣服似的，一天一個新鮮。
連秦聽著不太樂意，“什麽叫又？我一直都是這個好吧，你待會兒別給我瞎說，敗壞我名聲。”
他的名聲還需要敗壞？
可是遠近聞名的花花公子連少啊。
江野眉眼一挑，“我還沒答應要來。”
連秦：“你這不道德了啊，是不是兄弟啊。”
又說：“你把蘇煙叫過來也行啊，反正有女人在，她們也有得聊。”
江野和蘇煙複合這事兒，他跟蘇煙約定一達成，他就在群裏說了，惹得他們一陣冷嘲熱諷。
就等著看他好戲——什麽時候再被甩。
江野掛了電話就去臥室找蘇煙，她敷著麵膜，穿著單薄的睡衣盤腿窩在吊椅上盯著iPad。
那吊椅是蘇煙隨口提了一嘴，江野就給買了，看見時，著實把她驚訝了。
把她哄開心了，開心的自然就是江野了。
他走過去，瞥了兩眼iPad的內容，淡漠說：“又看這個啊。”
“嗯。”蘇煙頭也沒抬，全身心沉浸在其中。
這是近來她追的一檔綜藝節目，每天晚上都要看一些。
其實節目很無聊，不過裏麵有她喜歡的男明星厲肯，屬大叔內型的，粉絲很多，人長得帥演技好唱歌也好聽，在娛樂圈的名聲威望，是許多人不可觸及的天花板，這檔綜藝，也是因為他的存在，而火熱。
江野有點醋，“有什麽好看的，都是按照劇本來的。”
言外之意，就說這些人虛假。
蘇煙卻義正言辭搖頭：“不是，如果是劇本的厲肯不會接，他不喜歡。”
“你知道的這麽清楚？”
蘇煙終於抬眼看他，見到臉色格外差勁，咬牙切齒的模樣，有點好笑，想著自己好歹也追了厲肯十年，不過這話沒說，怕江野醋得更厲害。
“反正不是你說的那樣。”
江野瞪眼，氣不過，手伸過去抓了她的腰肢，撓了兩下。
蘇煙癢的邊笑邊躲，江野問：“錯了沒？”
蘇煙哪裏錯了，她不知道，但知道江野不聽她服軟道歉不會善罷甘休，於是連連求饒，“錯了錯了，別弄了！”
江野沒那麽容易就收手，“錯哪兒了？”
蘇煙笑得臉上的麵膜都快掉了，皺了些，隻好低聲賣辱求榮：“你說得對，你說的都對，這就是劇本。”
江野才算心情好了點，替她理衣服，又忍不住往上摸了一把，惹得蘇煙瞪他，江野笑著收了手。
下一秒言歸正傳：“連秦他女朋友生日，你和我一起去嗎？”
蘇煙愣了下，“我要和你去嗎？”
江野覺得她的問話有點好笑，手指輕磕她的額頭，“問你自己啊，問我幹什麽？”
看出她的遲疑，江野開口道：“你不想去就不去，不用勉強。”
蘇煙想了兩秒，“去。”
她把麵膜揭了，抬腳從吊椅上下去，江野盯著她小巧瑩白的腳，眉尖微微蹙氣，嗓音有點冷，“你鞋呢。”
目光在四周掃蕩著，看見被她踢到梳妝台下藏著的拖鞋，找來彎腰給她穿上。
“地上涼，鞋要穿著。”
雖然鋪了地毯，但也隻是靠床附近，其他地方都是冰涼的地板，蘇煙有痛經，每每經期間，疼的臉色慘白，江野對這方麵就更看重一些。
蘇煙盯著麵前的男人，盯著他的頭顱，感受到腳踝溫熱的大掌，眼前有些恍惚。
蘇煙不自在的收了腳，“那我先去洗個臉，你等我下，我很快。”
“嗯。”江野直起身，把手抄進褲兜中，視線追隨著她，後移到吊椅上。
上麵揉成一團的薄被，亂放著的iPad，江野抬手整理，iPad的被他握在手中，目光停在還未關閉的屏幕上，一副畫麵，一男一女，女的他有點眼熟，是叫常汀汀，男的也熟，就是蘇煙喜歡的明星，厲肯。
他皺眉熄了屏幕，眼不見心不煩。
又把薄被疊好。
蘇煙說很快就快，幾分鍾的時間，收拾好自己，又關了一身衣服。
穿的是裙子，江野盯著她，神色有些不滿：“後麵太露，你去換一條。”
蘇煙側身盯著看了眼，“不會啊，就隻有一點。”
江野走過來，手掌貼在她露出皮膚的那部分，“還不露？我一隻手都遮不住。”
她的後頸，白皙的肌膚，還有隱隱可見的肩胛骨。
蘇煙把頭發放下來，“這樣？”
她頭發長，的確遮住了。
江野臉色好了些，“嗯。”
蘇煙背對他翻了個白眼，撇撇嘴。
江野好笑，從身後擁著她，“下次換個我看不見的地方做鬼臉，我都看見了。”
蘇煙一怔。
才反應過來麵前就是鏡子，霎時覺得自己丟臉丟到太平洋了，臉色驀然漲紅。
江野親了親她的耳垂，“傻。”
連秦的女朋友，蘇煙第一次見，就覺得她氣場強大，不僅僅是因為她的那張臉，還有她舉手投足間的作派，以及對連秦的態度。
因為是她的生日，來的人多多少少都給她敬酒，她來者不拒，幾杯酒下肚，臉色正常，眼神清明，一看就是老手了。
眾人都誇她好酒量，於是愈戰愈勇，一旁的連秦攔都攔不住，臉都有點黑了。
蘇煙縮在角落裏，盯著眼前的一幕，思及她的名字，叫李征，問江野，是哪個征。
江野思索片刻才答道：“萬裏長征的征。”
很男性化的名字，像她的脾性，豪爽氣邁。
江野之所以記得，是因為連秦在群裏炫耀過，因為李征的名字，其他人調侃他是跟個男人在談戀愛，把連秦氣得不輕。
氣氛熱鬧，男男女女，人很多，不僅有連秦這邊的朋友，還有李征那邊的。
鬧到後麵，蘇煙也喝了點小酒，江野也有點小醉，是真的小醉。
因為胃的原因，他後麵鮮少喝酒，應酬也都有秘書擋著，和朋友聚會，也喝得不多甚至不喝，因為熟，所以肆意隨性，不拘禮節。
今天情況特殊，江野一時興起，說實話也有點饞，誰知道好長一段時間不喝酒，酒量倒是退步了，竟然有了醉意。
夜色濃稠，涼風吹拂，散去幾分酒意。
蘇煙和江野兩人先行離開，主要是蘇煙有點困了，江野走個過場也不願多待，元宋今晚情緒也不高，給江野支過來一根煙，江野咬在嘴邊沒抽，話還算說的清楚：“謝了。”
元宋懶懶聳了聳肩，煙霧繚繞之際覷著江野，江野勾唇痞著笑，“看什麽？”
蘇煙不在，去前方看車。
元宋挑唇：“看你人模狗樣。”
江野也不惱，多少明白點兒，這人就嫉妒呢。
那個小明星死活沒應他，身邊的人卻陸陸續續有了陪伴對象，就他一個孤家寡人的。
坐到車上，蘇煙困得眼皮子打架，嗬欠一個接一個，靠在車窗上，頭被江野扒拉過去，貼著他的肩。
“這麽困啊？”
蘇煙有捂著嘴打了個哈欠，淚眼朦朧的，“嗯…”
“那靠著我睡會兒，到了我叫你。”
江野一手抵著額頭，一邊輕拍著她，低聲哄著。
他喝了酒，身上發燙，蘇煙貼著他像靠近一座火山，酒意催著她，叫她睜不開眼，什麽也沒應，綿綿的睡了過去。
到了地方，江野抱著蘇煙下車。
途中被涼意驚醒，蘇煙迷離睜開眼，手撐著他的肩膀，“到了嗎？”
“到了。”
“放我下來，我自己走。”
江野順了她的意，戲謔著：“你重了。”
蘇煙疑惑轉頭：“重了嗎？”
“嗯，跟小豬仔似的。”
蘇煙跌跌撞撞撂了鞋，赤著腳踩地麵：“你閉嘴吧。”
江野盯著她瞧，攔腰猛地抱起她往樓上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