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 “煩了”

  餛飩很快端上來，擱在蘇煙麵前。


  蘇煙把碗推過去，人坐直了，衝著江野抬了抬下巴，“快點吃吧，不然待會兒就涼了。”


  江野沒說話，眼皮一撩，視線從她的臉再到那碗冒著縷縷熱氣的餛飩。


  安靜的吃起來。


  期間，蘇煙都很乖巧的坐在他身邊。


  不急，也沒催，盡管時間已經快走向十一點。


  等江野不疾不徐的吃完餛飩，蘇煙早已結賬，背著書包站起來。


  路上還有不少學生，打打鬧鬧，嬉笑成群的。


  夜晚濃重漆黑，蘇煙抬頭看天，烏壓壓的一片，感覺明天會下雨。


  還有風在吹，攜帶著冷意，卷起地麵的殘枝落葉。


  兩人慢慢的走著，誰都沒有說話，任憑外界如何紛擾，她和他仿佛被結界隔離，很安靜。


  走了一段路程，蘇煙書包裏的手機響起來，她停下，去找手機，上麵的備注是媽媽，蘇煙握著手機，對江野說：“我媽媽打電話過來，等我一下。”


  說完，便背對著江野，接通。


  “喂，媽媽。”


  “……”


  “嗯…快了，沒幾分鍾。”


  “……”


  “今天老師拖堂了，嗯……我知道。”


  “……”


  “好，沒有，您不要擔心。”


  那邊再說了什麽，蘇煙抿唇，片刻後：“拜拜，媽媽。”


  掛完電話後，蘇煙徒然鬆了口氣，轉過身，猛地撞進江野漆黑深沉的眸眼中，心下一緊。


  “怎麽了？”


  江野緩緩的掀唇笑，盯著她，眸光很沉：“蘇煙，你是不是覺得我太拖著你了？”


  蘇煙搖頭，笑了下，“怎麽會，沒有的事。”


  “是嗎。”江野繼續說：“我還以為你嫌我煩，煩我老纏著你，讓你沒時間學習，煩我老打擾你，讓你總心驚膽戰的，煩我任性脾氣大，經常對你冷臉不理人。”


  蘇煙臉上的笑一點點的僵凝了。


  她深深吸了一口氣，有點無奈：“江野，我沒有這麽想，你也不要這樣。”


  江野意味不明的輕嗬了一聲。


  目光與她對視著，半晌後移開。


  行了。他敗了。


  蘇煙不煩他都煩了。


  那種處於一直付出而回應隻得到一點點的煩躁，那種小心翼翼討好對方沒有當成一回事的煩躁。


  他承認。


  他江野厭倦了。


  “走吧，我送你。”


  很長一段時間，江野都住在南嶺別墅，而不是在外婆家了。


  一是為了蘇煙避嫌，他忍不住就想靠近她。


  二也是為了他自己，眼不見心才不會亂不是嗎。


  把蘇煙送到小區門口，江野站著沒動，示意她進去，蘇煙緊緊攥著手指。


  咬了咬唇，“江野，今天我生日……”


  其實沒什麽意思，隻是覺得兩人之間有誤會，但江野不願意溝通，這種感覺很難受。


  江野閃爍的眨了眨眼，“嗯，抱歉，讓你掃興了。”


  卻是把禮物拿出來，遞給蘇煙，“進去吧，別站著了。”


  頓了頓，又說：“蘇煙，生日快樂。”


  蘇煙眼睛有點酸澀。


  捏著禮物盒的手指很用力。


  江野轉身離開了。


  良久，直到兜中的手機鈴聲再次響起，蘇煙回神去接，聲音有點啞：“媽媽。”


  那頭蘇母很焦急，沒聽出什麽不對勁：“怎麽還沒回來啊？走到哪兒了，要不要你爸去接你啊？”


  蘇煙搖頭，“不用，我在樓下了，就到了。”


  “好好好，快點啊，等你呢！”


  掛斷電話，蘇煙垂眸看著手中的小方盒。


  緩緩打開。


  路燈下，一枚銀白素戒躺在絲絨盒中。


  極其刺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