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哦，我忘了”

  江野雙手抱臂，眼皮一撩，似笑非笑的勾著唇，慢條斯理的拿起桌上僅有的語文書，在桌麵清脆的磕出聲響。


  “班花來了。”


  趙丞丞和付陽兩人同時一僵，觸電似的分開來，訕訕的衝著蘇煙笑了笑。


  蘇煙也被江野的動作嚇了一跳。


  付陽摸了摸後腦勺，十分歉意的說：“不好意思啊蘇煙，我們鬧著玩呢，你別生氣，我這就給你收拾好。”


  趙丞丞翻了個白眼，雖然很看不爽付陽這諂媚的模樣，手上的動作也不糊塗，兩三下跟著付陽收拾整理好了。


  “對不起啊……”


  付陽束手束腳的站在一邊，又道歉。


  蘇煙搖了搖頭，“沒事。”


  江野蹙眉。


  說話的時候，聲音又小又軟，跟沒吃飯一樣，聽得他心尖仿佛被什麽撓了兩下似的，忍不住抓狂。


  付陽腦中飛速運轉，想說些什麽，上課鈴卻打響了。


  隻能作罷，推著趙丞丞回了座位。


  第二節課下課後是課間操。


  學生從教室魚貫而出，陸陸續續到操場排隊站好。


  廣播裏聲音洪亮。


  過於聒噪，江野揉了下耳朵，站在窗邊。


  教室裏剩了江野、付陽、趙丞丞三個人。


  班長清點人數的時候發現這三個人不在，本想叫他們下來，學習委員拉住他說，讓他不要去惹他們。


  惹不起。


  江野的光輝事跡，仁中本校的人多多少少都有聽說。


  班長眼鏡框一推，隻好作罷。


  付陽手指尖轉著籃球，湊到江野身邊，“看啥呢？”


  這個位置視野開闊，偌大的操場一覽無餘，初三到高三，穿著藍白校服的學生整齊排列在操場，隨著廣播傳出來的指示，學生們動作一起一落，聲勢浩大。


  “天天都做操，也不嫌煩，我特麽都煩了！”付陽說。


  江野瞥他，“你去過幾回就煩？”


  付陽哈哈大笑，手靠上江野的肩膀，“我們半價八兩嘛，阿野你沒去過幾次啊。”


  “我們班在哪兒呢？”趙丞丞也站過來。


  付陽回頭看他，拿籃球砸他胸口，“把你勾子挪開！誰準你坐蘇煙桌子的？”


  趙丞丞不跟他計較，狠狠瞪他一眼，從蘇煙桌上下來，末了還用校服蹭了蹭，“行了吧？”


  付陽冷哼，“算你識相。”


  “哪兒。”入目是一雙修長且骨節分明的手指，指甲圓潤幹淨。


  “17班。”江野說。


  趙丞丞看著這隻手在眼前晃：“……”


  又低頭盯著自己的手。


  不長不短，但也不怎麽好看，指甲縫裏，還有黑色汙垢！


  草了。


  同樣是打籃球的手，為什麽區別這麽大！

  “阿野，我們班是六班。”趙丞丞麵無表情看著他。


  草了。


  手好看就算了，關鍵人長得還這麽帥！

  “哦。”江野默了半秒，嗓音平淡且非常沒有負罪感：“我忘了。”


  “哈哈哈哈……”付陽笑得捂住肚子，後麵忍不住拍桌狂笑。


  “趙丞丞你這樣子好蠢啊哈哈哈！”


  趙丞丞忍住打死他的衝動，無語咬了咬牙。


  想說點沒什麽，目光徒然一定，給了付陽一拳，低嗆：“別笑了！”


  付陽不樂意，正欲反駁，剛一抬頭，臉上的笑滯了下，隨即尷尬的咳嗽兩聲。


  拍拍江野的肩膀。


  “那個，阿野，有人找你。”


  江野依舊看著操場，沒回頭，慵懶的聲線隨風傳來，“誰？”


  付陽摸了摸脖子，不太自然的回答：“闞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