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七十八章 也許再也站不起來
醫生很快仔細又認真地幫著小星星做了全麵的身體檢查，隨後走向席禦哲身邊。
“席先生，病人的身體一切正常，可以出院了。”
整好此時張聞走進來，席禦哲覷他一眼，挑眉：“你跟我去辦出院手續。”
跟在席禦哲身後走出病房，張聞偏頭看了一眼身後，又走了幾步才開口。
“總裁，春山別墅那邊的爆炸已經處理好了，海上的爆炸，因為昨夜霧大，並沒有媒體和記者做過多的報道。
我們的人在大海裏打撈，隻發現了秦亦菲的屍體，祁峰的暫時還沒有找到，我們還在加大人手，擴大搜尋範圍。”
“嗯，我知道了，繼續找，一定要找到人，無論死活都要找到。”
死了，算他運氣好，活著，他會讓他後悔生而為人！
想到昨晚那一連兩場爆炸，差點讓他失去生命中最重要的人，他就恨不得把秦亦菲和祁峰兩個人碎屍萬段。
“去辦理出院手續吧。”
張聞躬身離開，依照席禦哲的吩咐去辦理出院手續，席禦哲則是轉了個彎，直接去找宮越。
經過昨夜那一場黑暗的瘋狂，任何人鬆懈下來，都想大睡一覺。
席禦哲走進宮越的病房，見他正側身躺著，閉上眼睛睡得正香。
估計是太累了，一向非常警覺的宮越竟然對席禦哲的走近毫無知覺。
直到他站在他的病床邊好一會兒，才讓他覺得不太對勁，緩緩睜開眼睛。
入眼，是席禦哲那張英俊的臉和挺拔的身材，宮越打了個哈欠，聲音有些沙啞。
“老大？”
他有幾秒鍾的迷糊，隨後就變得極為清醒，齜牙咧嘴地從床上坐起來。
“澤南怎麽樣了？”
“這句話該我問你，他的身體到底怎麽樣了？昨天晚上你憋著沒說，現在隻有我一個人在場，你總可以說了吧？”
席禦哲拖了一把椅子過來，坐在上麵，背靠著椅背，神情凝重。
見他如此，宮越抬手摸了摸鼻子。
“老實說，的確很不樂觀。”
隻是這麽一句，就讓已經走到門口的那個人，停住了腳步，屏住呼吸等他繼續。
“到什麽程度？”
席禦哲早就預料到不會是什麽好結果，但沒想到宮越的表情會那麽沉重。
“爆炸發生的時候，他應該是弓著身體保護了小星星，那些斷裂的牆壁砸下來，他的脊柱被砸到了。
雖然現在看起來沒什麽問題，但不確保真的沒問題，如果真的出現無法治愈的傷，他可能會坐在輪椅上，再也站不起來。
或者，更糟糕一點，他的大腦也有非常嚴重的腦震蕩，可能醒不過來或者失憶或者傻了，這些都有可能。
老大，我隻是個醫生，醫術高明那麽一點點，但我不是神仙，不能保證徹底治愈澤南。”
房間裏有一瞬間的安靜，空氣中彌漫著細小的塵埃，在清晨的日光裏，格外清晰。
宮越眯眼看著那些散在陽光裏的塵埃，俊臉上有著難得認真的表情，更多的還有幾分無奈。
垂在身側的手慢慢收攏，席禦哲對上他那雙翡翠綠的眼眸，聲音更加黯啞。
“你有幾分把握？”
淡淡的幾個字，飄在門口那人的耳中，讓人忍不住繃緊了渾身的神經，右眼皮砰砰直跳。
宮越仰頭，望著雪白的天花板，緩慢地計算著概率。
“大概……五成，或者最好六成把握，而且，這還是在他能夠順利醒來的前提下。”
“如果，我是說如果，澤南一時半會兒醒不過來，會怎麽樣？”
這句話，席禦哲問得極其艱難，吐字都變得緩慢。
“那就隻能像植物人一樣，可能很快就會醒過來，也可能一輩子都醒不過來。”
“你說的是真的嗎？”
悲傷失落的聲音從門口傳來，席禦哲聽到熟悉的聲音，身體僵了一下，隨後轉身。
“曦蕪，你怎麽過來了？”
“不放心，所以過來看看，小星星已經出院了，我是想來讓宮越過去看看澤南的。”
陳曦蕪的心裏，現在很愧疚，聽了宮越剛才那番話，一顆心徹底跌入深淵。
“剛才那些話你都聽到了？既然聽到了那也就不用瞞著了。澤南的情況現在真不是太好，我們一起過去看看他吧。”
席禦哲抿唇，將宮越從病床上拉起來，一行三人朝著徐澤南所在的病房走去。
為了配合宮越，兩個人走得都不快，但是陳曦蕪的心裏卻亂成一團麻。
徐家父母，對於宮越的到來是滿心歡喜的，但是看到陳曦蕪之後，臉上的表情就變了。
尤其是蘇向晚，看著她的時候，眼神都淬著寒冰。
估計如果不是顧及席禦哲在場，陳曦蕪都要被罵出去了。
“宮越，你快幫澤南檢查一下，看看他怎麽樣了？”
蘇向晚心急，忙不迭地說著。
旁邊的護士正在宮越身邊，詳細匯報徐澤南從昨晚被推入病房之後到現在身體的各項指標。
宮越安靜地聽著，濃眉緊蹙，眉心攢成一團，一看就知道遇到了問題。
“怎麽了，宮越，是不是澤南他……”
“說不好，隻能先等他醒來，醒來之後才能做進一步的治療。”
如果人都醒不過來，再多的努力都是徒勞。
“澤南一定會醒過來的，他一定會醒過來的，一定會，一定會的。”
聽到他的話，蘇向晚很崩潰，她害怕宮越所說的事情成真。
她無法想象，她引以為傲的兒子，如果一直躺在這張床上，以後的生活會怎麽樣。
陳曦蕪站在他們身後，唇瓣顫抖著，不知道要怎麽辦才好。
“別擔心，澤南會醒過來的。”
席禦哲握緊她的手，壓低聲音說道。
病房裏染上悲傷的情緒，一時間沒有人說話，隻有蘇向晚低聲地哭泣。
席禦哲剛想說什麽，自己的手機就響起來。
他看到上麵的來電，蹙眉，牽著陳曦蕪的手迅速走出病房將電話接起。
“喂？”
“席禦哲你怎麽回事兒？你答應過我什麽，你都做了些什麽？”
對方的聲音冰冷而沉重，席禦哲麵對這樣的質問，一時間竟然找不到合適的語言來反駁。
他偏頭，看向身邊臉色難看的陳曦蕪，對著話筒那邊道：“我現在不方便跟你說，稍後我……”
“現在就說！”很顯然，對方並不打算放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