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一章 我不欠任何人，尤其是你！
“鬆手。”陳曦蕪雙手抵著他的胸膛，聲音清冷，態度很堅決。
她不能在這裏和他糾纏，小星星還在屋裏午休，不知道哪一刻就會醒來。
下意識地仰頭，朝著自己臥室的方向掃了一眼，神情更加謹慎。
哪知道，席禦哲卻是會錯了意。
還以為，陳曦蕪是擔心他們這樣，會被葉子修發現。
“怎麽？怕葉子修看到嫌棄你？難道他不知道，你和我什麽都做過？”
他的心情本就煩躁，又被陳曦蕪如此排斥，語氣自然很差勁。
不，他的話，簡直是可惡到了極點！
“席禦哲，你無恥！”
陳曦蕪心中的小宇宙，因為他的這番無理取鬧和羞辱而爆發。
她紅著眼，像一頭發怒的小獅子，聲音都拔高了好幾個度。
本想抬手掌摑他，被他發覺握緊她的雙手手腕。
陳曦蕪抬腳，使勁踩在他的腳背上，恨恨地道。
“席禦哲，我說過，你不要來招惹我，我也會遠離你，這樣不好嗎？你放心，我不會在萊城多待，等田欣結婚了，我就走。”
離開，再也不想留在這裏！
那樣決絕地想要劃清界限的心思，彰顯於臉上，痛苦而悲戚。
席禦哲心中疼痛難忍，麵上卻越來越冷，腦海中隻有一個念頭，他絕對不會讓她再次離開。
“你想走就走，陳曦蕪，哪有這麽便宜的事情？”
就算是相互折磨，他也不想再承受失去她的痛苦和寂寞。
“那你還想怎樣？我不在這裏礙你的眼，還不行嗎？”
陳曦蕪努力克製，也沒能阻止眼淚落下來，淚眼朦朧地凝著他，淒楚地問。
“我們就這樣，天各一方各自安好，不好嗎？你也要結婚了，我……唔……”
剩下的那些紮心的話，全部消失在他們相觸的唇邊。
席禦哲把陳曦蕪壓在身旁的雕花欄杆上，用力地撕扯著她的唇。
是的，用力撕扯！
那感覺像一頭不受控製發瘋的猛獸，凶狠地、霸道地咬著陳曦蕪的唇，恨不能把她吞入腹。
陳曦蕪被動地承受著他的暴虐，主動張嘴，也用同樣的方式撕咬著他。
像一頭受傷又絕望的小獸，彼此傷害著。
似乎這樣，才能找到存在感。
唇齒間溢出破碎的嗚咽，陳曦蕪的眼淚一顆顆滑落，沿著她的臉頰，滑落到彼此相接吻的唇邊。
鹹鹹的，苦澀的味道，混雜著血腥的味道，從唇邊一直蔓延到心髒。
陳曦蕪覺得自己很難受，胸腔的空氣盡數被抽離，那種讓人絕望的窒息感蔓延上來，她渾身都開始疼痛。
這樣彼此糾纏，何苦呢？
席禦哲沒想到，陳曦蕪的反抗會這麽激烈，他緊緊地扣住她的後頸，不斷地加深這個吻。
放在她腰間的那隻大掌，不斷地用力收緊，恨不能把她嵌進身體裏。
他的吻和心神一樣，在這種暴躁的釋放中，漸漸迷失。
透過迷蒙的眼簾，陳曦蕪看到他深眸逐漸轉變的情緒，瞅準機會，猛地用力，用手肘直擊他的胸口。
她使出吃奶的力氣，掙脫出他的懷抱。
手背在生疼的唇邊一抹，看到那抹血跡，笑得蒼涼。
“席禦哲，你給我滾，不要再來招惹我。你明知道我們之間隔著大山，隔著深海，為什麽還要來？
想來找我？好啊，你告訴我，為什麽？你為什麽還來惹我，你又有什麽資格？你把我當什麽，秦亦菲又是什麽？
我明確地告訴你，我沒有推過秦亦菲，我不欠你們席家什麽，我更不欠你！你給我聽清楚了。
就這樣，各過各的，你有自己的家族利益、父母親情和秦亦菲，我也有我自己守護的東西。”
陳曦蕪說出這些話，隻覺得心髒像被人插了一把刀。
用力絞，直到血肉模糊。
她抹了臉頰的淚，迅速轉身，推開門跑回公寓。
一把將門關上，背抵著門板，眼淚再一次奪眶而出。
樓梯口突然傳來腳步聲，一步一步，不大卻很沉重。
緊接著就有稚嫩卻冷沉的聲音傳來：“小曦兒，你怎麽了，誰欺負你了？”
陳曦蕪無比錯愕，她眨了眨眼，眼眶裏淚珠滾落。
抹了一把眼淚，她吸吸鼻子，連連擺手。
“沒事，沒事，就是有小蟲子飛進眼睛裏，媽媽難受，才流眼淚的。”
小星星迅速從樓梯上走到她麵前，仰頭，繃緊一張精致的小臉，指了指自己的鼻子。
“小曦兒，我已經四歲了。”
陳曦蕪正有些不解，就聽到小星星又發問。
“小蟲子把你嘴巴也咬破了？”
幾秒鍾以後，陳曦蕪終於想明白小星星話裏的意思，胡亂地抹了兩把眼淚，牽著他的手朝客廳裏走去。
本想坐沙發上，人卻被小星星帶到洗刷間。
“你看看你自己，小曦兒，你洗幹淨了，再來跟我談。”
然後，小家夥繃著一張俊臉離開。
陳曦蕪凝著鏡中的自己，抬手摸了一下被咬破的唇瓣，苦笑。
鏡子裏那個狼狽的女人，是她嗎？
等她洗幹淨臉，收拾好自己的情緒，重新回到客廳的時候，小星星已經盤腿坐在沙發上，雙手抱臂環胸，做好了審訊的準備。
他看了一眼陳曦蕪，用下巴朝著對麵的沙發比了比。
“坐，先喝杯水。”
陳曦蕪坐下，端起麵前的玻璃杯，小口喝著，努力平複著心緒。
大半杯水下肚，她依舊沒想好，要怎麽跟小星星說。
或者，不知道要怎麽開口。
小星星也不著急，隻坐在那裏，用一雙漆黑澄瑩的眸子凝著她。
被這樣的視線盯得有點受不了，陳曦蕪放下水杯，抿了下唇。
“小星星，你不是很累很困嗎？你現在應該馬上去睡覺，倒一下時差，不然的話，到了晚上你又該興奮了。
你現在還小，正是長身體的時候，應該多睡覺少操心。趕緊的，快去睡覺，不然的話，媽媽陪你……”
“小曦兒，你知不知道，你想說謊的時候，話都特別多，而且眼神還會閃爍。”
小星星繃著一張臉，一本正經地說著。
陳曦蕪的臉色一僵，低下頭，差點一口老血噴出來。
這……這孩子，成精了都！
可是，能怎麽辦呢？
她雙手手指下意識地絞在一起，咬著唇瓣，終於下定決心，抬頭凝著小星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