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七章 深夜,誰,闖入了她的病房?
回到辦公室,席禦哲坐在辦公桌後麵,開始處理公務。
他隻用了兩個小時,就把昨天堆積和今天上午所有要批的文件批完。
心裏一直惦記著陳曦蕪沒有失憶這件事情,嘴角一直保持著上揚的弧度。
她不承認沒有關係,隻要她還記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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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了,周圍很安靜。
病房裏的床頭燈亮著,陳曦蕪躺在病床上,凝望著頭頂的天花板,心亂如麻。
今天發生的事情曆曆在目,不斷在眼前重現。
從宮越的質問,席禦哲的迫切,哥哥的探究,徐澤南母親的責難,到最後席禦哲出現為她解圍,到他那個意味深長的眼神……
好像能鑽進她心底,看到她最真實的想法。
那個眼神,包含了太多內容,愧疚欣喜,祈求和……渴望。
她怎麽會覺得,席禦哲渴望她呢?
察覺到她的想法,她忍不住捂著腦袋哀嚎:“陳曦蕪啊陳曦蕪,你在想什麽?就不能有出息點?”
翻身打了個哈欠,她揉揉困倦的雙眼,打算強逼著自己入睡。
床頭那一盞燈突然間滅了,陳曦蕪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
斷電了!
偌大的房間,黑暗無比,隻有她一個人,突然就有點害怕。
腦海中想起好多田欣曾經給她講過的那些,發生在醫院裏的鬼故事。
身體忍不住發抖。
“保鏢,保鏢,護士,護士——”
她開始大聲呼喚保鏢和護士的名字,希望能進來一個人陪著她。
可是,沒有人回答她。
那些人就好像睡著了一樣,又或者……消失了?!
病房的門,發出吱呀的聲音,慢慢打開。
陳曦蕪心髒陡然一縮,把身上的被子拉緊,屏住呼吸豎起耳朵來。
誰,打開了她的門?
她該不會遇到有人打劫醫院了吧?
這念頭,在腦海中轉瞬即逝。
陳曦蕪心髒緊揪著,不知該如何是好。
她摸到枕邊的手機,想要撥打電話給陳邵桓,卻發現,她的手機沒電了。
悲催的,怎麽就那麽湊巧!
隻不過幾秒鍾的時間,她就又聽到病房門響起來。
這一次,好像是病房門關上了!
黑暗中,感覺有人正朝著她走來,腳步很輕很緩慢,像極了做賊的。
陳曦蕪放下手機,摸黑朝著床頭櫃上摸去,摸到一個玻璃杯握在手裏。
萬一那個進來的人,想要做什麽,她還能用這個保護一下自己。
反複眨著眼睛,努力適應黑暗,她想透過窗口那一點微薄的光,看清楚來人的樣子。
可惜,外麵的光實在太暗……
等等,外麵的光?
陳曦蕪迅速偏頭,看向落地窗外,竟發現對麵的門診樓居然是有電的。
心裏更加害怕起來。
病床邊多了一道呼吸,她警惕地回神,仰頭凝望著那個模糊的男人的輪廓,握緊手裏的玻璃杯,不敢動彈。
敵不動我不動!
本著這樣的原則,她躺在床上佯裝睡著,盡量控製著呼吸平穩。
黑暗中,那雙清冷深邃的眸子,黑得發亮,凝著病床上裝睡的小女人,嘴角緩緩上揚。
似乎隻要和她在同一方空間裏,呼吸著相同的空氣,他都會覺得滿足。
他彎下腰,伸手去掀她的被子,不料被子沒掀動,倒是惹得陳曦蕪心中大駭,不管不顧地揚起手裏的玻璃杯朝著他砸過去。
席禦哲眯眼,借著昏暗的光,準確地捏住她纖細的手腕。
“嗬。”他發出短促而低沉的聲音,一下子將她的手臂壓在她身體兩側。
那熟悉的嗓音,清涼的薄荷香氣,瞬間將陳曦蕪一顆驚惶不安的心髒安撫下來。
緊接著是更多的憤怒,眼眶一下子變得通紅,眼淚隱隱在眼眶裏打轉。
她突然間就想明白了一切,這全都是席禦哲做的。
這個混蛋!
手裏的玻璃杯被拿出去,席禦哲的五官陡然逼近陳曦蕪,雙手捧著她巴掌大的臉頰。
這一次,陳曦蕪看清了他那雙漆黑發亮的眼眸。
似乎知道她心中所想,他的唇湊近她的,鼻尖相觸:“害怕了?”
他的聲音低沉黯啞。在這個黑暗的空間裏,有一種讓人心驚肉跳的蠱惑味道。
陳曦蕪動也不敢動,眨了眨眼睛,便有淚水從眼角滑落。
滾燙的淚珠,濡濕他的雙手手指,他心疼得不得了,指腹在她下眼瞼和眼角處輕輕擦拭。
可是,他越是這樣,她越是覺得委屈,後怕。
眼淚像決堤的洪水一樣,怎麽也止不住。
指尖挑起她的眼淚,送到唇邊,眉心便蹙成了疙瘩:“苦的。”
他貼著她顫抖的唇,低語,聲音硬是碾磨出心疼的滋味。
下一秒,他的唇移到她的眼睛處,探出舌一點點吮著她的眼淚。
苦澀、鹹酸的味道在口腔裏蔓延,一直蔓延到心裏,勾得他的心也跟著發漲。
手捧著她精致的小臉,他吻得輕柔而認真。
那種被珍視、被憐惜的感覺,讓陳曦蕪一下子用力,掐緊身下的床單,再也壓抑不住,放聲大哭起來。
席禦哲怎麽也吻不盡她的眼淚,隻能微微抬頭,凝著她。
“曦蕪,別哭了,再哭可就不好看了。”
他的聲音充滿無奈,更充滿自責。
“我偏要哭,就要哭,席禦哲,你是個混蛋!”
她抬手不停地捶打著他的胸口,哭得像個淚人兒。
席禦哲還站在床邊上,彎著腰任她為所欲為。
“是,我是個混蛋,小曦兒,三年前我不該騙你,我不知道那場爆炸會給你造成那麽多的傷痛。
你在那場爆炸中神經受損造成肌肉萎縮,一定經曆了常人難以想象和承受的痛苦,對不起,我真的恨不得能代你受過。
我親自去查了這種病,才知道,你罵我的那些話有多輕。對不起,小曦兒,我讓你傷心了!”
黑暗,讓彼此更無顧忌,不用包裹堅強的外衣。
陳曦蕪聽到他在她麵前懺悔,驚訝於他怎麽會知道,手上的動作漸漸地慢下來。
他坐在她的床邊,雙手握著她的小拳頭。
“我傷你那麽深,你怎麽能還沒報仇就說要放棄?”
陳曦蕪的眼淚微微收住,吸了吸鼻子,甕聲甕氣地問:“你說什麽?”
“我說,你應該牢牢地抓緊我,欺負我,奴役我,一輩子那麽長,我總要為自己所做的錯事付出代價。
用我一生陪在你身邊,陪著你一起慢慢變老,直到被歲月摧殘,變成白發蒼蒼的老頭,這樣才能解你心頭之恨。”
他無比認真的語氣,甚至讓陳曦蕪以為自己產生了幻覺。
然後,下一秒她猛地從床上坐起來,張嘴咬在了他的脖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