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滾
“繼續說，怎麽停下了？墨色的雙瞳黑如點漆，李哪吒神色慵懶，可眼底深處卻是絕對的肅殺和狠戾。
嘴角劃過一抹猶如刀鋒般的冰冷弧線，緊繃的下顎線將他冷漠的麵容顯得淋漓精致。
那小神仙低垂著頭，身子不斷的顫抖著，那是他害怕到極致的最原始的反應。
他現在就連口水也不敢吞咽，強大氣場壓的他根本都快要不能呼吸，胸腔中的空氣仿佛在一點一點的抽離出去。
整個麵容漲的通紅，像是猴子的屁股一樣，兩隻眼睛驚恐的看著白淨的地麵，地麵上似乎倒映出了他此刻驚悚的表情。
像是看見了世界上最恐怖的東西，讓人從心底裏的感到害怕。
輕盈又有些慵懶的腳步聲在向他慢慢靠近，他的腳步聲像是踩踏在他的靈魂上一樣，每走一步都會讓他的靈魂猛的顫抖一下。
地麵上的倒影消失不見，出現了一片陰影。
一雙黑色的鞋子出現在他的眼前，那神仙仍舊低著頭，一動不動。
不是他不敢動而是他現在根本動不了，手腳發軟無力，背上像是背著千斤頂似的，重的都快要將他的脊梁骨給壓的粉碎。
眉似遠山，薄唇微抿，一雙烏黑鎏金的雙眸不經意地來回掃視，傲氣淩人。
“我在問你話，為何不作答？”淩厲的男聲在他耳邊響起，那人的身子猛的一抖。
心差點在那一刻緊張的跳出來，額頭的汗水不斷的向下流著，啪嗒啪嗒的滴落在光潔的地麵上。
他緊抿著嘴巴一句話也說不出口，喉嚨處像是有什麽東西堵塞住了一樣。
李哪吒的嘴角揚起一抹絲絲縷縷的嘲諷，“是不知道如何作答，還是說你因為害怕而不敢作答？”
他全然沒有給他回答的機會，“若是後者，那我便有一個疑惑。”
“之前你那囂張的氣焰像是要跟她動手，我想問問你，若她今日就是不同意你們的請求，那你是不是就要對她出手了？”他的臉色陰沉，帶著拒人千裏的冷調。
“還有，我很好奇一點，你為什麽不繼續在對她進行謾罵？”
“你的一字一句確實沒有半點髒字，可你說的話卻字字戳她的心窩，傷她的自尊。”
“你拿澤蘭的事情來刺激她，這樣卑劣的手段，你身為一介上靈二品仙官，你覺得合適嗎？”
“江山易改本性難移，有些人即便是成了神，可他身上的陋習和本性卻仍舊得不到徹底的淨化。”他的笑意漸深，冷俊的麵容越發的俊朗。
“所以神界會對每一個進階成神的神仙定下一個月的考察期，不合格的這些神仙會被打入凡間重新曆練。”
“而你……”話說到這裏他雙手抱在胸前，審視的目光看著眼前跪下的人，“馬上將會被打入凡間重新修煉。”
短短的一句話猶如晴天霹靂，那人的臉色變的蒼白，目光呆滯雙眼暗淡無光，仿佛李哪吒是給他下了死刑般。
眼中是淩厲的寒光，黑如深潭，他覺得這樣還不夠解氣，“也就是說，你現在所擁有的一切仙力都將消失。”
“而你身上的仙骨也會在你被丟下凡間的時候剝離出來。”他的聲音中帶著一絲輕笑。
那人隻覺得旁邊是一個惡魔在他耳旁低語著。
“我不知道你是修煉了多久才僥幸到了今天的位置，很遺憾現在你又要重新來過。”
他的眼底掠過一抹狠戾，“隻是這一次你能不能夠在次成神那可就不一定了。”
他的話字字誅心、像一把一把鋒利的匕首一刀一刀的刺進他的心中。
那人現在已經徹底的奔潰了，因為李哪吒說的那些話，讓他回想起了自己修煉的日子，他那麽努力的修煉就是為了成為神仙。
費盡千辛萬苦絞盡腦汁的去修煉去賺取功德，可現在就因為這樣的事情讓他重頭來過，他不願也不肯。
他寧願跟李哪吒以命相搏，他也不願就這樣像死魚一樣任人宰割！
那人猛然抬頭，雙眼猩紅，眼裏閃著淚光，他麵色猙獰的瞪著李哪吒，仿佛是要將李哪吒生吞活剝般。
李哪吒的唇角勾起一抹凜冽的笑意，帶著一絲邪氣又帶著一絲冰冷。
“螳臂當車。”他像是在看著螻蟻般，絲毫沒有將他放在眼裏。
話音剛落李哪吒就收回了釋放的威壓感，在場的眾仙頓時便感身子一輕，如釋重負。
可仍舊沒有一個人敢發出響聲或是動一下，他們現在非常的清楚，李哪吒目前已經處於暴怒的階段。
誰要誰惹著他了，保準吃不了兜著走，落入他的手中會嚐到比死亡還要恐怖的遭遇。
一把漆黑的劍出現在他的手中，劍身縈繞著強大的仙氣，這把寶劍有一絲奇怪之處，劍上不僅有仙氣還有一絲邪氣。
寶劍鋒利無比，閃著淩厲的鋒芒，劍氣淩厲強勢。
還沒有等那個人出招，李哪吒手持著黑色寶劍瞬移到了他的麵前，那人的瞳孔因恐懼而猛的收縮。
他的嘴巴大張，雙眼驚恐滿是恐懼之色，他不敢想象一個神仙的身上竟然會有如此強大的殺意。
李哪吒揮劍的速度快如閃電，絲毫不拖泥帶水，噗嗤一聲是劍如肉中發出的響聲，聽的人毛骨悚然雞皮疙瘩都起了一身。
幾滴血液濺在了李哪吒那張冷俊的臉上，給他增添了一絲嗜血之色。
此時的李哪吒像是殺戮之神，說他是一個神仙還不如說他是一個魔鬼，像極從十八層漣漪中爬出來的怪物一樣。
那人應聲倒下，光潔的地麵被血液給染紅，血液在地上開出了一朵嬌豔的血色玫瑰似的。
眨眼間的功夫，地上已經是一大片的血液了。
在場的每一位神仙此時的心裏都無比的緊張，生怕下一個就輪到了他們。
早知道如此，就算借給他們十個膽子，他們也不敢來了。
這些神仙一個比一個膽慫，一比一個膽小。
說什麽為了神界著想，實際上就是為了自己，若是這一仗神界敗了妖族，那麽他們這些小神就會被迫上場。
他們才剛剛成神不久，他們可不希望自己死在了戰場上，為此他們才這般反抗白染凝帶兵出戰。
而那些真正德高望重的神仙他們沒有表態，對於這件事情他們是持著不反對也不支持的態度。
而且既然是天帝批準的事情那麽就一定有他的道理。
且看下去便知曉白染凝帶兵出征妖族是正確的還是錯誤的了。
李哪吒冷冷的看了一眼那個躺在血泊中的人，很快他便收回了目光，他甩了下手中的寶劍，劍上的鮮血被甩在了地上，發出了響聲。
李哪吒收回手中的劍，他瞬移到了眾仙的麵前，“全都把頭抬起來。”冰冷的聲線中沒有參雜一絲一毫的感情，冰冷的像是極寒之地中的冰棱。
李哪吒掃視了一遍在場的眾仙，他們一個個顫巍巍的跪在地上，地麵上的水跡是他們額頭上的冷汗滴落在地上形成的。
沒有一個人敢將頭抬起來，李哪吒輕嘖一聲，好看的眉頭微微皺起，“不要在讓我重複第二遍。”
在他說話間，一陣風吹進琉璃殿中，風中帶著濃鬱的血腥味和危險的警告，它像是在提醒著在場的眾仙們一樣。
他們緩緩地抬起頭目光膽怯的望著李哪吒，他的嘴角微微上揚，眼裏沒有任何特意的偽裝。
卻能夠讓眾人清楚的看見他眼底裏麵那令人感到害怕和恐懼的冰冷和漠然。
“很好。”他輕笑一聲，雖然他是笑著說的，可他帶給他們沉重的壓迫感卻從未減弱過。
眾仙紛紛吞咽著，喉嚨在此刻不知為何讓他們覺得幹澀難耐。
“今日之事，便此了之，你們可以離開這裏了。”
“不過在離開之前，我得奉勸各位一句，琉璃殿可不是什麽螻蟻都可以隨意進出的地方。”
“倘若不聽勸告，再有下一次……”他停頓了下來，目光深邃的看向了後麵的屍體，嘴角的笑意在此刻顯得是那麽的邪氣和恐怖。
“你們若是也想變的跟他一樣，大可一試，到時候，我會讓你們知道什麽叫做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他笑道。
“滾，別讓我在看見你們！”李哪吒忽然沉聲道。
他的音量突然抬高，嚇得在場的眾仙身子紛紛猛的一抖，全都被他給嚇了一跳。
李哪吒話音剛落，他們便連滾帶爬的滾出了琉璃殿，像是被掀了老巢的老鼠一般倉皇逃竄，模樣十分的可笑。
剛才一個個還是一副義正詞嚴的模樣，現在一個個卻又像是鼠輩一樣逃走，還真是諷刺呢。
眨眼間的功夫整個琉璃殿就隻剩下了李哪吒和白染凝兩個人。
白染凝被李哪吒的衣服嚴嚴實實的給遮蓋住了，所以現在的李哪吒根本看不見白染凝的模樣。
他也不知道白染凝現在的表情是什麽樣子，總之不會是開心的樣子就好了。
李哪吒向白染凝走去，當他來到了她的麵前時他卻不知道該如何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