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4章 齊人之福，鍛造鋼珠

  清晨，縷縷陽光射入廂房。


  床榻上，張綉被那日上三竿的陽光刺的有些睡不著，伸手摸了摸旁邊的佳人，卻是空空如也。


  撐起身子，昨夜自己累的夠嗆。


  剛準備下床呢，張寧推開了房門入內，手中還端著托盤，上面擺放有碗筷還有盅罐。


  只見張寧甜甜一笑，看著張綉道：「丞相大人，奴家給你熬煮了些許雞湯，又烙了幾塊麵餅，你嘗嘗。」


  看著那張絕美的面龐，張綉溫和笑了，如此生活到是愜意。


  起身，張寧連忙過來幫忙穿衣。


  張綉簡單洗漱時，張寧已經把雞湯給盛了出來，一層薄薄的油脂浮在上面，金黃髮亮，房間里更是充斥著香味兒。


  「呶，你快嘗嘗！」


  張寧眼中帶著希冀說著。


  「你做的？」張綉說完，又尷尬的笑了笑，自己好像是在說廢話，接過陶碗，抿了一口。


  味道很鮮美，沒有很多的調料味，反而是純正的雞肉鮮味兒，很好喝，張綉吃著麵餅一連喝了三碗。


  見張寧滿眼好奇看著自己，張綉訕訕笑道：「你知道我最大的心愿是什麼么？」


  張寧茫然搖頭，又有些好奇道：「你貴為當今丞相，一人之下，萬人之上，有什麼得不到的？」


  「呵呵，你說的也沒錯，我想要的都能得到，可百姓想要的，卻需要我來給他們。」


  「豫州一行，吾心甚痛。整個中原大地，餓殍滿地，無數百姓流離失所，他們研磨樹皮，挖掘草根惶惶度日，更甚者他們易子相食。」


  「而吾之心愿，就是有朝一日，大治天下，讓天下百姓都能吃飽穿暖，過上安穩富足的生活，」


  「真到了那天，我想帶著你們，隱居深山，過著逍遙自在的生活。」張綉說完，發現自己有些感慨了。


  「丞相，你念及蒼生，以天下為己任，必然會有那麼一天的。」張寧美眸鄭重說著。


  「但願吧！」張綉說完，已經吃飽喝足，溫和笑道：「感謝你的款待，下次簡單點就好。」
……

  出了府邸，


  張綉仰頭看眼上午的太陽，挺刺眼的。


  欲抬步，卻不記得路線，不由轉頭問道：「胡兒，唐姬住在何處。」


  「十七號院，隱蔽著呢！」胡車兒嘿嘿一笑：「主公，這大白天是不是不太合適？而且主公你這剛結束……」


  「要不，我派人提前打聲招呼？」


  胡車兒說完，目光遊離在張繡的中間部位，心說，老大就是老大，真雞兒能幹，俺老胡就不行。


  「你在胡說什麼呢？」張綉翻了眼，然後道：「前面帶路，」


  「欸，好勒。」胡車兒憨笑點頭。


  不得不說，唐姬的宅院的確庭院隱蔽的，主要還是因為她身份的問題。


  雖然天下人知曉唐姬死了，可是多少還得注意下影響，免得落人口舌。


  不多時，一處宅院外。


  宅院不算大，匾額刀刻著唐府二字。


  張綉看了眼，有些感慨，自己答應過唐姬要娶她的，自然不能食言，至於她願不願，暫且不提。


  入內，侍女先一步跑進去。


  後花園處，張綉只手背負，在欣賞著園內綻放的花兒。


  此時，身後一陣腳步聲傳來。


  回首，映入眼帘的是唐姬你紫紅色羅裙，櫻桃小嘴上還抿了紅，看樣子是精心準備了下才出來的。


  「奴家見過丞相。」


  「呵呵，王妃還是和當初一樣美艷動人啊。」張綉感慨打趣了聲，她依稀記得第一次見唐姬的模樣。


  那時候，唐姬害怕極了。


  唐姬卻是白了眼張綉，沒有多說啥。此生，她能碰見張綉也屬實難得，而這個男人同樣給她留下很深的印象。


  「你，你來這裡幹嘛？還白日過來！」唐姬美眸帶著狐疑，試問道。


  「呵呵，不白天過來難道你是想我晚上再來？」張綉打趣笑呵道。


  「好了，說正事。這次過來是告訴你一下，這個月末迎娶你入門，你準備一下。」張綉又變得嚴肅起來。


  「迎，迎娶我入門？」


  唐姬愣了下，她只以為張綉之前是說笑，沒想到他真的敢迎娶自己？要知自己可是大漢王妃。


  「我，我這身份是不是不妥。」


  「沒什麼不妥的，只要你同意就行。」張綉到是有些大男子主義。


  「我……我知道了！」唐姬低頭說了句，心卻不由自主卻想到了自己好姐妹伏壽。


  伏壽此時應該還被冷落呢吧？


  而自己卻在皇宮外大喜，她一定會……

  想到這，唐姬決定一會去宮裡看看，畢竟整個皇宮一共就那麼幾個人，天子還不問她死活。


  「好了，還有些時日，自己準備一番。」張綉說完，選擇告辭離去。


  婚事這塊就如同賈詡說的，有些時候大辦特辦也是有好處的，如今已經安排好了。


  這些都弄好了，張綉則再度去鐵匠營，現在工藝發展太慢了，他得把很多東西帶進去，集思廣益給弄出來。


  至於府外，望著張綉離去，

  唐姬貝齒咬著紅唇，美眸竟然充斥著霧氣，那是一絲感動。


  自古無情帝王家，她嫁給劉辯為妃，並非情愛，只不過是政治的選擇罷了，劉辯死，她也只是回歸故里。


  她本以為這輩子再無人能動她心房，可這個男人卻以極其卑鄙的手段走了進來。


  可進來后，唐姬卻發現，

  這種男人，或許天底下沒有幾個了。


  略微猶豫，她呼來馬車，準備去皇宮一趟，她需要跟伏壽說說，最起碼把這件事告訴她。


  如此，自己成為張綉妻妾后，日後張綉若罷黜天子時，也不至於連同皇后一塊給……

  鐵匠營內，


  張綉早已經褪去衣袍，這裡面太熱了，好多個火爐烤的人大汗淋漓，而他則是在錘擊著幾塊鐵片。


  既然想挖掘出更深層的東西，那得從基層開始了解。


  他自然知道後世各種原理，可是一時半會他表述不清楚，他需要從頭做起深沉次了解這些東西。


  例如蒸汽機，原理的確不難，就是能量轉化的過程，利用熱能和水的關係產生蒸汽，從而用蒸汽推動機械運作。


  可是原理的背後，是無數個日夜專研。例如氣缸，連桿，活塞，每一個東西都是問題。


  若是按照工業等級劃分，


  後世應該已經進入到了工業4.0時代，進入了智能化時代。而現在，估計撐死還只是工業0.1時代。


  差了無數倍的鴻溝。


  張綉不奢侈能進入4.0，也不現實。


  他只希望能摸到工業的邊，工業1.0是機械化和蒸汽機，張綉渴望有生之年能達到這個水平。


  鐺，鐺，鐺！

  打鐵的聲音響徹。


  揮汗如雨，艷陽和火爐烤著張綉肌膚。


  渴了抓過水瓢舀水，甘甜的井水的確降火，讓他身心緩解了幾分燥熱。


  這些舉動，到是讓常年在鐵匠營勞作的鐵匠心中佩服的緊，他們可還沒聽過哪個上位者願意吃這個苦。


  而且，據說張繡的目的是跟進一步發展工藝，這種氣魄更是讓人佩服，以至於無數鐵匠更加賣力。


  天色落幕，鐵匠營內鐺鐺的響聲還是不時傳出。


  床榻上，張綉躺平。


  打了整整一天的鐵，如今他兩個胳膊如同灌了鉛一樣，抬都抬不起來，酸脹感尤為強烈。


  仰頭看著房梁，張綉陷入沉思。


  篤篤篤！

  「主公，老鐵匠說要見你！」門外，傳來胡車兒那渾厚的聲音。


  「讓他進來吧！」


  說完，張綉忍著酸軟的身體做了起來，看了眼老鐵匠，不由道：「怎麼了？這麼晚有事么？」


  「主公，您貴為千金之軀，來做這些粗活必然受不了的。這是屬下家中祖傳的藥膏，可以緩解酸脹，一夜就能消除疲憊。」


  老鐵匠雖然半百之齡，可卻精神矍鑠，雙目炯炯有神。


  「有心了！」張綉接過溫和道。


  「主公言重了，主公為國為民，天下人盡皆知，我等能為主公效勞，乃祖上榮光，三生有幸。」


  老鐵匠說這話，卻是擲地有聲。


  不光光是他，在荊州所有人看來，能為張綉效勞，都是一種榮幸，更別說和張綉說話了。


  「欸對了，有幾樣東西你看下。」張綉說完，把之前的草紙遞了過去，裡面有各種零部件。


  這些零部件放後世太簡單了，可放在這時候，卻難到無從下手。


  老鐵匠接過看了眼，卻是露出苦澀，那是一種無能為力的表情，就比如這螺絲螺母，

  精細程度太高了，用模具都很難弄出來。


  「主公，這些東西雖小，卻不易打造，屬下也無能為力。」老鐵匠搖了搖頭說著。


  張綉不感意外，得一步步攻克啊。


  「不過這個鋼珠，先前主公打造四輪車時圖紙就有過，當時鐵匠營上下都未能造出，」


  「不過屬下想了想，打造這種鋼珠也不是不可能，我尋了個圓形珠子打造了個模具，應該已經好了，」


  「只需到時候把鋼水想辦法加壓注入模具中，如此，應該就能得到一顆顆鋼珠了。」


  老鐵匠用著自己思路說了句。


  「有模具了？快帶我過去看看！」張綉有些激動，拖著疲憊的身子就要往外去。


  這種情況打造鋼珠精度肯定沒有後世的自動化來的高，可好在現在對鋼珠的要求也沒有後世那麼高。


  若是能打造出來，最起碼可以讓工業更快的發展，各種軸承轉動裝置都能得到改善。


  老鐵匠不敢違背，連忙跟著出去。
……

  片刻，火爐房內。


  老鐵匠威望甚高，沉聲道：「小李，鋼珠模具好了沒？」


  「師傅，早成型了，應該可以用了，只不過還沒試過，不知道行不行呢！」徒弟答了句。


  說完，他取出一對鋼塊。


  而這對鋼塊最中間，正是一個圓形的洞。


  「有燒好的鋼水么？準備灌鋼水。」老鐵匠不苟言笑，很是鄭重。


  「有，徒兒這就準備。」


  說著，他帶著人開始忙活起來。


  整個過程，張綉目不轉睛，他屬於外行，沒資格多說什麼。


  好一會，模具打開，一顆火紅的鋼珠掉落在張綉面前，因為過氧，表明開始多了一層黑色的物質。


  「快，回火！」老鐵匠指揮說道。


  回火，老祖宗祖祖輩輩傳下來的東西，可以增加兵器的韌度。


  張綉略微皺眉，他雖然記不清回火的專業名詞，不過這裡應該先進行淬火，然後在回火才對。


  淬火，也就是把這東西從新加熱到臨界值溫度之下，然後拿出來急速冷卻，一般是水冷。


  這樣，可以增加鋼材的硬度。


  不過這樣也會變得更脆，所以這裡又需要回火，增加鋼鐵的韌度。


  張綉沒有說話，日後他實驗過後再指出不遲，當下最主要的是鋼珠。


  好一會，鋼珠溫度降了下來。


  其看上去和後世鋼珠光溜溜反光不同，這玩意看上去顯得有些昏暗，灰湫湫的。


  「主公，你看，這個可以不？」老鐵匠用東西被包住，生怕燙到張綉，試探性遞了上去問道。


  「表面有些粗糙，可能需要拋光，減小摩擦力度。」張綉捏起來看了眼，沉聲說著。


  這種太糙了，鋼珠的目的就是增加滾動摩擦，降低摩擦力，若是這麼糙去用，效果不會很好。


  「這個不難，小李，立刻帶人去把這鋼珠拋光，不過務必減小損耗。」老鐵匠叮囑說了句。


  「好勒！」


  「不用這麼著急，先多弄幾顆，到時候一塊拋光，我要試試軸承。」張綉眼中有些火熱道，


  雖然精度可能稍微差了點，可是放在這個年代用應該可以了，把軸承弄出來，很多東西都可以做了。


  「嗯嗯！」小李應下。


  當即，眾人在爐火的烘烤下，見證著一顆顆鋼珠面世，回火，後來張綉又讓先淬火試試。


  不過淬火需要控制火溫，這個過程用了很久。


  良久，等全部拋光后，張綉拿著之前準備好的兩個大小圓環，將一把鋼珠放入后，然後轉動，整個人笑了。


  可以轉，雖然達不到後世一下轉無數圈，可就這樣，已經可以節省很多摩擦力的損耗，

  而這一弄，足足弄到了後半夜。


  回到房間睡覺前，張綉還帶著欣喜，可沒一會兒，卻是鼾聲如雷，那是累的，實在太累了。


  不過好在這玩意有些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