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青銅門
一片金色樹葉隻能兌換一個權限，現在有兩個選項，林雁回如果要兌換，隻能選擇其中一個。
“事件偽裝和現實行囊格子……”
林雁回看著兩個權限選項，感覺這選項本身已經透露出不少信息。
首先是事件偽裝，根據蟬所說，這是在複數行者委托事件時才會起作用。也就是說，一個委托事件可能會同時牽扯多名行者。
這其實很正常，林雁回並不意外。假如這是一場“遊戲”，那“多人副本”存在是天經地義的，吳寧、祖危，包括祖父，他們的存在都代表行者有許多，沒有人在玩單機。
那麽，事件偽裝更大的作用就是隱藏身份，省得事件結束後在現實中行者彼此找麻煩。
“不知道複數行者事件是什麽樣子，共同協作？還是彼此有競爭。”林雁回坐在電腦椅上，手指摩挲著唇角思忖，“形式如何？會像東華路那樣，行者們共同進入一片未知記憶或空間中嗎？”
他作為一個小白，目前還什麽都不知道，對於這些內容隻能猜測。不過這些目前並不重要，他下次的委托事件如果是多人事件，那這權限一定要兌換。
吳寧的事對他來說是個警鍾，他偷偷觀察著吳寧，根據他的巨大變化推斷他身上發生了超自然事件。那誰能保證不會有其他人，也在暗中默默盯著他林雁回呢？
“祖危……”
林雁回下意識念出這個名字，他之前受到的衝擊過多，很多事情沒仔細想。現在平靜下來，仔細回推一下，很多細節都很奇怪。
比如祖危出現在吳寧的葬禮上，根據她所說，她和吳寧隻是見過一麵，而且從語氣上來看對吳寧很不屑。可是，一個你所不屑的人死掉，你會去參加他的葬禮嗎？
還有葬禮上她盯著他看的神情，也讓林雁回很奇怪，現在回想不由得有種“她早就知道一切”的感覺。
“總之，還是盡可能隱藏起來。”
林雁回不再多想，他和吳寧還是不一樣的，那種“窮人乍富”的報複性消費心態他不會有，從小到大父母早故已經讓他早早就成熟起來，對於物質上的東西幾乎沒什麽欲望。
第二個權限，是一個現實行囊格子，效果是將一件道具從現實中取出。
對林雁回來說，這第二個權限的信息量更大。
他先嚐試了一下，嚐試取出他唯二的兩件道具，高級駕照和生死篆，發現全都做不到。
之前差點被非人化的司機掐死時，生死篆是自己出來，把司機收容進去。現在看來，那種情況進一步證明那不是現實，在現實中，如果要取出道具，必須擁有“現實行囊格子”的權限，有幾個格子就能取出幾個道具。
林雁回仔細一想，簡直有些可怕。
不說其他存在的各種各樣的道具，單單他身上這個看起來沒什麽用的“高級駕照”，假如是一個現實中的專業賽車手得到，那兌換格子後在現實拿出，裝備上豈不是能大幅增加贏得比賽的幾率？
甚至等級高的行者，身體素質本身就能超越許多運動員吧？如果去參加各種體育比賽，很容易就能包攬各種榮譽獎項。
“但這種事好像沒發生過。”林雁回想，“是行者們覺得沒意思，還是有什麽人或組織，在限製行者們‘人前顯聖’呢？還是說發生過但是我們普通人都不知道。”
比如禁止行者在現實中使用超自然力量？
林雁回問了下蟬，祖樹空間並沒有這種規定。而且之前還活著的吳寧，也不像受到了什麽限製，為了嚇唬別人，還徒手捏碎鑽頭和用腳在混凝土地麵上踩洞來著。
想了一會兒，沒什麽頭緒，林雁回幹脆收回思路。
涉及到超自然，很多事情就沒辦法完全確定，隻能走一步看一步。
眼下這一片金色樹葉，林雁回沒有選擇立刻使用。他決定等到下次委托事件出現時再決定，如果下次事件是多行者事件，他就兌換事件偽裝。如果不是，再說。
折騰一天下來，現在已經晚上八點，林雁回還沒吃晚飯。他草草點了份外賣吃掉，而後就看起書來。
他雖然已經踏入了超自然世界的大門，可並不代表他的生活要完全改變，全部圍繞著祖樹空間或什麽委托事件而活，他還是要扮演好一個學生的角色。
身為從大一開始就保持著好成績的優等生，如果突然成績大幅下降，肯定會引起不少人的關注，這不是他想要的，他不想讓任何人覺得他身上發生了什麽事。
和從前一樣，他還是要保證好的學習成績，好的學生會維持工作。其餘的課餘時間，原本用來專注維護異奇會的精力，倒是可以抽出來放在祖樹空間上。
學習到晚上十點，林雁回上床睡覺。
往常他躺在床上大概幾分鍾就會睡著，今天因為發生的事情較多，輾轉反側了大半個小時，將近十一點才睡著。
而剛剛睡著，他就發現自己出現在一個陰暗的環境中。
“這裏……”
他環顧左右，愕然發現這是他一直在做的那個噩夢的環境！那個怎麽跑也跑不出去的陰暗洞窟。
這是夢？不，等等，我現在……能意識到我是在做夢？
林雁回心中微驚，那個噩夢他雖然從小到大做過無數次，但每次在做時是意識不到的，都是醒過來後才會意識到。
可是這次，他竟然意識到自己是在夢中了……通常情況下，當一個人意識到自己在做夢時，不是應該立刻醒過來嗎？
林雁回沒有醒過來。
他比從前任何一次都更清晰地感覺到洞內的陰風冷氣，不斷鑽進他的袖口領口，讓他全身都能感受到那股寒意。
該不會，又是一次委托事件開啟了吧？
林雁回嚐試在內心呼喚祖樹，進入祖樹空間，然而卻做不到，蟬對他的呼喚沒有半點回應。
不是委托事件，真的是夢？
“也好。”林雁回手掌微微握成拳，“既然我這次是有意識的在做夢，那就好好探查一下這裏。”
他看完祖父留下的信後，本身就要找尋這個洞窟位置，現在有機會，他要看看能不能發現有關位置的線索。
林雁回集中注意力，他先把四周都看了一圈，全都漆黑一片，什麽都看不清楚，隻能看到模糊的、洞壁的輪廓。
他抬起手，朝著前方走去，一直到手掌觸碰到冰冷的洞壁時才停下。然後，他轉過身，一隻手扶著洞壁，往前走。
這是最常用的走迷宮方法，不管多麽長的迷宮，隻要沒有特製機關，那一直沿著牆壁走，通過窮舉嚐試，總能找到出去的路。
林雁回不知道這洞窟內有沒有機關，即便有，以這種可視條件，他也發現不了。隻能寄希望於沒有，通過窮舉找出一條出去的路。
“嗒，嗒，嗒……”
死寂的環境內隻有林雁回的腳步聲作響，他一邊走，一邊還時不時地瞥一眼肩膀。
夢中出現的，不光有走不出去的洞穴，還有一隻會無聲無息間搭在他肩膀上的手。以及那一句“還給我”。
如果這是夢，那一定會出現。
繼續走，林雁回沒有跑，夢中的他就像無頭蒼蠅一樣亂跑，可沒一次能跑出去。那這次，既然有意識，認知能力和清醒時一致，就要好好利用。
“叮。”
一聲輕響，林雁回腳步一頓，朝左手看去，他一直扶著走的牆壁，在這裏就沒有了。取而代之的，他的手似乎摸到了什麽銅鐵材質的物品，指甲觸碰之下發出了聲音。
“這是什麽？”
他另一隻手也按上去觸摸，手感很滑，像是一個瓶子。忽然，一股溫熱感傳遞到掌心，他立刻把雙手收了回來。
呼——
一簇火光從頭頂冒出，霎時照亮了整個洞窟！
林雁回這才看到，他摸到的似乎是一個圓燭台，青色的圓形銅台足有三四米高，其頂端上豎著一根奇形怪狀的蠟燭，看起來像是什麽生物一般，火光就是蠟燭發出。
這是夢中從未出現過的情形，林雁回定睛一看，在他右邊不遠處，也有一個銅製圓燭台，他過去後將手掌放在上麵，待溫熱感傳來撤回，果然其上的蠟燭也燃燒起來。
“夢中可沒有這些……”
林雁回驚訝之餘，迅速借著燭光檢查了一下自己所處的環境。
他發現……他似乎正在一棟宮殿的大門口。
兩個銅製圓燭台，分別立在大門兩邊，中間的大門是一扇墨綠色青銅門，門上雕刻著很多奇形怪狀的畫，有的像動物、有的像人，有的根本無法判斷是不是生物……這些畫很扭曲，而且似乎帶有某種怪異感，林雁回看了幾眼，立時感覺到一種生理層麵上的不適惡心，像是暈車一般。
林雁回盡量不將注意力放在那些畫上，他走到門邊，伸手推了推，青銅門緊閉。
“怪不得夢中的我怎麽都跑不出去，看來是一直在撞門。”
他想著，扭頭朝身後看去，按理說宮殿門外，應該是路。可是，身後卻是封死的洞壁，沒有任何可以出去的路。要離開，似乎隻能先進入到大門裏麵。
“門要怎麽開呢？”
林雁回看著青銅門，忽然想到了那本書冊。
他這麽一想不要緊，那本“生死篆”竟然自動出現，浮在他左手手邊。
“這……”
林雁回還沒來得及反應，就聽到青銅大門發出“隆隆”聲，似乎要開啟。
“門要開了？”
林雁回心中緊張，他不知道門後是什麽、有什麽，隻能緊緊抓住生死篆，盯著青銅門。
轟——隆——
青銅門確實在打開，然而，就在林雁回做好準備時，打開的大門突然停住了。
青銅門隻打開了一道一二厘米的縫隙，沒有再繼續開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