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裏距皇城約有三十裏路,你若是能在天亮之前自己找回去,你的建議,本王可以好好考慮一下。”
“放什麽屁呢?這裏荒山野嶺的,你想讓我死在……外頭啊”
前麵的人禁不住她的聒噪,直接用輕功逃走了,丁蔚藍話還沒說完,就已經看不見他的影子。
她忍不住焦躁地捶了捶頭,剛剛風太大,她又有點害怕,不自覺地就把眼睛閉上了,根本沒記住來時的路線,而且剛才莫淩風走得太快,順著他走的方向走也許能夠找到下山的路,可是路上到底拐了幾個彎,從這個方向下去會不會離王府越來越遠,她根本就沒有把握。
也就是說,她徹底迷路了。
濃密的樹冠遮擋住了月光,把她圈在了一片黑暗當中,丁蔚藍站在原處,一步都不敢動,生怕一不留神踩到蛇什麽的。
密林經過剛才那一瞬間的喧鬧又重歸寂靜,各類鳥獸昆蟲都開始有節奏地鳴叫起來,咕嚕咕嚕,嘰嘰喳喳,還有拉長的嗤嗤聲,丁蔚藍雖然都知道不過是一些蟲子青蛙的聲音,卻仍舊覺得恐怖,尤其她獨自在這裏,看不清周圍的環境,於是覺得黑暗被無限放大,隻有她立在中間,越來越渺小,最終會被黑夜吞噬。
丁蔚藍抱住肩膀,搓了搓胳膊,感受著微涼的寒意,在心裏把莫淩風罵了一萬遍。
等姐回到王府,非整死你!
王府?
丁蔚藍想起剛剛莫淩風說過的話,如果能夠在天亮前自己找回去,就考慮一下她的建議,且不管是真的假的,她不能被莫淩風看扁。
更何況,青瑛還在王府。
走就走!
丁蔚藍循著剛剛莫淩風走的大致的方向大跨步地走了出去,也不管什麽危險不危險的了,不過就是深山老林而已,她又不是沒走過。
但,丁蔚藍到底還是高估了自己的勇氣,夜風陣陣,偶爾帶來野獸的低吼,丁蔚藍一開始還自信滿滿地挺直胸膛,然後就抱住了胳膊,這春天的天氣還是有點冷啊,最後丁蔚藍就變成了彎著腰,低著頭,手裏還拿著一根樹枝,十分猥瑣地前行,每走一步之前,都要用樹枝先探探路,跟鬼子進村似的。
在不小心碰見了幾隻青蛙和老鼠,嚇得丁蔚藍魂都差點丟了之後,她就徹底失去耐心了,隨便找了塊空地一屁股坐下去,丁蔚藍忍不住仰天長歎。
“莫淩風,我記住你了,算你狠。”如果她還有命回去的話,一定把莫淩風大卸八塊。
這裏什麽都看不見,丁蔚藍想著能不能找到什麽照明的東西,於是四下看了看……麻蛋,她連四周的東西都看不清,還找什麽照明的東西?
正發愁,遠處野獸的聲音好像也越來越近,丁蔚藍覺得心裏一陣陣地發毛,後背的汗毛也都豎了起來,這聲音很低,似乎還帶著痛苦,聽不出來是什麽,但絕對不是什麽可愛的小白兔。
她不會被野獸吃掉吧?
丁蔚藍糾結了一下到底是躲在這裏還是趕緊下山,一個黑乎乎的龐然大物就跌跌撞撞地衝了過來。
“納尼?”丁蔚藍瞪大眼睛,下意識地就要轉身往樹上爬,但樹皮太光滑了根本就沒有能抓的地方,眼看著那東西直挺挺地衝著她的方向跑過來,丁蔚藍果斷放棄了樹,往旁邊一滾,泥土草屑都貼著她的臉劃過去,她下落的速度越來越快,而且大有控製不住的趨勢。
我去!居然是一麵山坡!
等到丁蔚藍不知道碰到了什麽東西而被迫停止的時候,不遠處也傳來一聲慘叫,聲音淒厲無比,連整個山體都跟著顫抖。
丁蔚藍還在用手護著臉,隔著手指縫仿佛看見上麵有火光,還隱約傳來了一個男人的說話聲。
具體說的什麽,她卻聽不清。
這半夜三更,荒山野嶺的,山上怎麽會有人?難不成是出來打獵的獵戶?丁蔚藍覺得有這種可能,不管怎麽樣,能在這個時候看見活人就是十分幸運的,如果有人隻指路,至少她不會在這山裏麵亂轉了。
丁蔚藍站起來,隨手拍了拍身上的草屑,又整理了一下發型,隨後便一瘸一拐地爬了上去。
艾瑪,剛才下來的時候好像崴到腳了。
“這次的收獲還算不錯,也不枉我們出來一趟,時辰不早了,我們就先回去吧。”
“是,王……什麽人?”
剛剛還十分和諧的談話一下子被打破,丁蔚藍剛剛從山坡下麵露出一個頭,還沒來得及揮手跟上麵的人打個招呼,一個飛鏢就帶著淩厲的風飛了過來。
“手下留……人!”
“砰”地一聲,飛鏢穩穩當當地插進了丁蔚藍旁邊的樹幹上,丁蔚藍感覺自己鼻腔裏還殘留著冰冷冷的鐵味,一股血腥味也隨之彌漫而來。
“壯士,刀下留人,我隻是問個路而已!”丁蔚藍嚇得魂飛魄散,就差舉手投降了,然而想象中的疼痛並沒有到來,倒是眼前的光線更加明亮了。
“姑娘,你別怕,我們隻是打獵,不會傷害無辜的人。”
夜鷹把火把湊過來,看清楚了丁蔚藍的容貌,原來隻是一個瘦弱的姑娘,於是和對麵的人對視了一眼,安撫地說道。
丁蔚藍聞言,疑惑地看了看身後的飛鏢,幾乎整個鏢身都已經插進了樹幹,隻留下紅色的流蘇還露在外麵,而從她剛才站的位置上來看,隻要這飛鏢再偏一寸,她腦袋就可以直接開花了。
她忍不住咽了咽口水,問,“你們是獵戶?”
說罷,目光落在那男人的身後,隻見一頭碩大的成年野豬躺在地上,看不見身上的傷口在哪裏,卻能聞到明顯的血腥味。
原來是野豬,她還以為是自己身上發出來的呢。丁蔚藍下意識地摸了摸身上,沒摸到什麽傷口,這才放下心來,轉而用詢問的目光盯著兩個人。
剛才說話的人衝著她點了點頭,“正是,我們時常在這附近狩獵,姑娘可是迷路了?”
丁蔚藍趕忙點頭,真是瞌睡的遇上了送枕頭的。
夜鷹聞言一笑,“我們正好也要回去,姑娘要是順路的話,不妨與我們同行?”
“你們住哪裏?”
丁蔚藍問,對方抬手指了一個方向,“我們的家在三十裏外,城郊的某處,敢問姑娘……”
“順路,我們順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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