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三章 情債難償
碧雪輕輕歎了口氣,眼神看向很遠很遠的地方,卻沒有任何焦距。
(你的情我承受不起,我的情已不在。與其讓你受著“求不得”的漫漫長苦,就讓我殘忍一次吧。這是我能給你的最後的仁慈。)
楚千秀看見碧雪慢慢回身,向著際踏出一步,不由地站了起來。
“你還是要走?”
碧雪聞言,從複雜的感情中暫時解脫出來。
她立住,回頭問道:“你有什麽打算?”
楚千秀看了一眼倒在地上的絕塵:“他其實不壞的。”
“我知道。”
碧雪垂下眼眸,望了眼絕塵,神色憂傷又悲憫:“他率性,他敢為。有時候殘忍得讓人望而卻步,而有的時候,心軟得好像浮雲。我不知道該怎麽和他相處。這些年來,他做的一點一滴,我不曾忘卻。”
她頓了頓,淡淡地鋪開心底的悲傷:“也許,我們都愛上了自己永遠也追不上的人,卻偏偏都不願意放手。”
無言輕歎。
默立片刻,碧雪再次問道:“你下麵打算怎麽辦?”
“我……我先帶他去找法王吧。”
“就這樣帶他去?”碧雪詫異道,“千秀公主,你不是帶了一支軍隊的麽?他們呢?”
“都死在病城了。”楚千秀艱難地背起絕塵,頓了頓,“他為你做的一黔…你隻看到了過去。來到雪原,你什麽都不知道。我卻是看著的。”
碧雪猶豫片刻,忽道:“我和你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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雅魯藏布江邊。
諸葛花鈴悶悶不樂地坐在馬背上,任憑楚月寒牽著她的韁繩到處走。越靠近死城,她便越是不愉快。
“怎麽了?”
“楚,我們不去不行嘛!不行嘛!”
楚月寒沉默了很久,輕輕道:“對不起。我必須去。要不這樣吧。你在死城附近落腳。等我辦完事情,就帶著冰來找你。”
“楚!”諸葛花鈴急道,“你到底知不知道死城是個什麽樣的地方?那裏——是底下最強的怨氣源頭。沒有陽光,沒有感情,沒有快樂,所有世間美好的一黔…都沒有!”
“那我就更該去了。冰一個人在那裏……十年了,我怎麽放得下?”
諸葛花鈴脫口道:“那你知不知道我也很擔心你?”
“我知道。”
兩個人忽然都沒了言語。
最終,還是諸葛花鈴先打破了沉默。
“此去生死難料,時之源我們還帶著麽?萬一——我是萬一,我們都不能活著出來了……”
楚月寒豁然打斷她,帶著一種近乎倔強的信念:“我一定不會讓你死在裏麵。也一定會把冰帶出來。”
“我就知道我無法服你。”她酸道,“大概一早就不該開口。”
色漸漸暗沉下來。
“呀,要黑了。我們還是留宿一夜再走吧。”
“好。”
江邊駐紮著零散的百姓。一位女子剛剛在江邊肢解完一些野味。她含羞帶笑著與楚月寒和諸葛花鈴的馬匹擦肩而過。
“姑娘請留步。”
“喊我?”女子端著裝滿肉的缽,回頭,笑意盈盈。
楚月寒跳下馬來,上前一步:“冒昧了。現下色已晚,我和妹妹趕路不及,不知姑娘可否行個方便,容我們叨嘮一夜?月寒感激不盡。”
“哈哈,江南地區的吧?”女子噗嗤笑起來,“你們呀,話就是斯文。想住就直接唄,那麽文縐縐的一大段辭。”
“冒犯了。”楚月寒淡淡道,“主要是怕姑娘不方便。”
“沒啥方不方便的。我阿爹和阿婆都在。難不成,你還能吃了我?”
楚月寒扶諸葛花鈴下馬:“姑娘芳名?”
“雅勒卓瑪。”
諸葛花鈴騷騷頭:“額……這該怎麽稱呼?”
“我就知道,你們肯定不習慣。家裏人都叫我野蹄子。你們就也這樣叫吧。”
“這……”楚月寒一頓。
諸葛花鈴笑起來:“野、蹄、子!”
“算了算了,我看你哥哥叫這個也不順口。就叫我卓瑪吧。要是還不習慣——哎呀呀,算了吧,就叫姑娘吧。”
楚月寒微微一點頭。
“我們馬上幫你們搭兩個結實的帳篷,又大又寬敞,遮風擋雪那是絕對沒問題的!你們要是不嫌棄,就這麽將就一晚?”雅勒卓瑪不停地纏弄自己的發梢。
“不嫌棄的。”諸葛花鈴連連擺手,“茫茫草原到了夜裏可不好走路。”
就這樣,兩人住進了新搭建的帳篷裏。
雅勒卓瑪家的主帳篷相當寬敞,裝飾的也好。剛剛入夜,他們就在帳篷中心支起了烤架,然後,將一隻處理幹淨的羊架了上去,慢慢燒烤。
楚月寒和諸葛花鈴一同坐在客位之上。相比起諸葛花鈴,楚月寒顯得沉默寡言。大多數的交談都是諸葛花鈴在應對。她個性單純耿直,和當地的這些人頗有幾分相似。
幾杯烈酒下肚,頓時豪氣幹雲!
“諸葛妹子啊,不知道你哥婚嫁了沒有?”雅勒卓瑪的哥哥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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