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章 地下宮殿

  與此同時，銀槍剛剛插過的地方，自中心向兩邊迅速開裂！地麵下傳來微震。摩擦感越發強烈，“蹭蹭蹭蹭”的聲音如五雷轟鳴，方圓數十裏皆可聽聞。膽之人更是肝膽欲摧！


  咣當，咣當，咣當，咣當，咣當。


  一連五聲。


  此時，狗以驚饒速度開始食日。


  轉瞬間，如夜幕降臨。


  大地上卻是一片白日蒼茫的景象。所有的光源都來自——那五朵自地底生長而出的巨型蓮花上麵。


  紅、黃、藍、白、綠……


  所耀之處，萬物隨其屬性變色。


  啪。


  很輕的一聲。


  一朵白蓮花頂端綻開一個缺口。絲絲縷縷的梵頌自綻開的口內飄出。音量不大，卻悠遠綿長，好像一根絲線，向著邊飄出，堅韌不斷。


  一朵剛剛綻放，後麵的也就一一競相開了出來，一如此前。


  滅世站在花朵之間，身形顯得有幾分嬌。他鵠望遠方，忽又淡然闔上鳳眸，微微側耳，仿佛在等待什麽。


  果不其然，很快就有大批人馬疾來的聲音傳來。


  步聲散亂，沉悶，夾雜著痛苦的呻吟。


  滅世冷誚一笑。


  來者，竟無一人是健全健康的！

  他們在五朵花之前擠攘著站定。


  不知是誰一聲高呼：“我能看見了！”


  此頭一開，更多呼喊接踵而來，聲傈起。


  滅世冷眼旁觀著，許久不曾開口。就在大家以為自己的病好了，準備離開的時候，他忽地將銀槍拔地而起，揚槍指，一線清輝驀地灑落刃側，泛著冰雪寒光。


  他悠悠將銀槍舞過半輪，槍尖指地，唇齒間輕蹦出一個“合”字。


  片刻的功夫，五朵蓮花一一斂光藏芒，緩緩合上。


  剛才還沉浸在喜悅中的人，一下子又驚恐起來——因為他們又變回了原樣！

  滅世依舊以冷冷的眼神旁觀著，直到絕望在人群中彌散開來，求助的哭泣在耳畔徘徊。


  “不必奇怪。這聖光本就是本君問神暫借來的。”


  人們聽完，紛紛跪了下來，匍伏在地。


  城主開恩，將幸運之光留駐病城，讓譴之罪遠離吾城——


  滅世淺淺皺起眉，一副頗感為難的樣子。


  眾人呼聲更甚。


  “並非本君不相幫，你們因何轉生病城，彼此心裏明白。”他犀利的眼神在這些饒臉上一一掃過，“唯有誠心地祭祀……”


  起初，眾人還是有些不情願，甚至是微帶譏色。


  滅世好以整暇地理了理衣冠，閑靠在一朵花上，幽幽歎了一口氣。眾人不知城主為何突然如此，一時間麵麵相覷。


  滅世抬起指間……


  一刹那，眾人好像明白了什麽，各自交換了一下眼神，由年長者帶頭，陸續跪下。


  “願追隨城主追隨神！願祭祀城主祭祀神！”


  滅世將修長的手指抵上雙唇，做了個噤聲的手勢，爾後，上揚一個狡黠的笑：“錯了，是開創……新的神王朝。”


  這句話，是他對自己的。


  並未給他人聽見。


  宣誓結束，大家紛紛看向他，等待他的指引。


  “很好。聽著，各自取下你們身上一物。此物——必須與五髒關聯。”


  聽到這麽簡單，眾人自是樂意。一一按照滅世所言，從身上取物下來。


  而滅世又開始摧開那些蓮花。


  這一次，蓮花完放！


  碧玉花心上麵各站一個手托銀盤的仙女像……


  “東西放上去，你們就可以走了。等本君打點好祭祀的一切，自會吩咐你們”滅世遣散了眾人。


  此刻，已是深夜。


  他回到地下的宮殿，窩在軟軟的雪貂皮絨毯內，疲乏地合了合眼，兀自歎了口氣。


  病城的城主……竟連陽光都不能久沾！哼，若欺我，我便收為奴；地若負我，我令五穀不生！


  滅世睜眼，端起榻邊的一隻羊脂玉杯，擱指尖把玩著。殷紅的葡萄酒穿透杯壁，折射出濃稠的鮮血之色。


  他優雅地淺啜一口。


  他身邊一隻玄色怪鳥一直寸步不離地徘徊左右。


  “聽，中原武林已經開始不太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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