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 化血入盅

  “是不是特別恨他？”絕塵絲毫沒在意楚月寒的沉默。


  肖春風還沒明白怎麽回事就被他掐住了脖子，臉色慢慢變紫：“……救……救我……求，求……教……”


  絕塵似笑非笑。


  楚月寒一臉疲倦，星目冰冷。


  “救……救我……我，我……告訴……你……誰……害……害你……”


  這句話是對楚月寒的。


  楚月寒聞言一驚，果然有了觸動。他心下猶豫著，死死盯住肖春風越來越渙散的目光，不知該信還是不信。


  “誰？”他不禁問道。


  “……玄……先（玄）……”


  “住手！”


  “沒必要了。”絕塵冷笑起來，折花一般“哢嚓”折下了肖春風的腦袋，“你的計劃注定失敗。”


  楚月寒默認。


  的確，他已經失敗了。老爺不會再給他第二次失敗的機會。


  “所以，我們可以攤牌了。”


  “別動她。”


  “不太可能。洛厄斯玫瑰是如何蠶食饒肉體的，你應該知道。速度之快，一般人根本無法從瘋長的枝椏間救出她。如果想給她留個全屍，你最好趕緊讓我知道答案。別和我，沒有人幫你。”


  “沒有同黨。”


  “很好！”絕塵突然蹲下來，揪住楚月寒殘破的衣襟，“那麽，本教主就給你上一課——人類烹食。”


  “為何連死人都不放過！要打要殺要辱，我認！但是一個從來不會害到你的人……你，你怎麽忍心？”


  絕塵哂笑：“你以為我是你？月亮祭司。”


  “參見教主。”月亮祭司緩步走進來，神色頗為複雜。


  “把冰從那裏取出來。聽著，咒語是——”絕塵附耳幾句。


  “是。”


  看著月亮祭司消失在黑暗深處，他幽幽道：“楚月寒，你記性還真是不好。冰是如何中了複仇詛咒的，不用本教主提醒你吧？洛厄斯的移栽有多困難，又耗費我多少心血，你也該知道。她做的那點事——萬死不足以贖其罪。”


  “但最終你還是建成了‘玫瑰帝國’……”


  “是的。但如果不是她，這個‘帝國’將比現在的還要龐大。”


  楚月寒不話了。


  “怎麽？感覺她做錯了？”


  “若能重來，我一定還會陪著她再做一次！”


  “本教主差點忘了——她不就是因為一人承擔了所有的罪過，所以才下場淒涼的麽？”


  “……那是因為我昏過去了！”楚月寒忽地激動起來，“可是——你，你做到承諾了麽？你做到了麽！是誰——提煉了洛厄斯，煉化了血玉，詛咒我變成了魔鬼！我不曉得……哪個夜晚……自己……就會失……失去人性……你知道，當我清醒過來，麵對著被我撕咬得不，不成人形的……”


  他幾次哽咽，心痛得不出話來，隻是一個勁地將手指伸展、屈握。


  “誰叫你是個練武的才呢？本教主需要你永遠的效命。隻有讓你雙手沾滿鮮血，你——才永遠不會被江湖正道所接受。”


  話畢，絕塵不知從哪裏弄來一隻酒盅，淺淺地捏在手上冷笑。他命人劃破自己的掌心，將血液注入杯鄭楚月寒看著，一向沉靜如水的臉龐，忽然間變得驚恐萬狀——逃避、厭惡、恐懼……


  （不要……不要……不要靠近我！我不要！）

  絕塵笑得很嫵媚。他毫不費力地捏開楚月寒的嘴，將血液慢慢注入他的嘴中，一滴都沒有浪費……


  楚月寒目光呆滯，依然是一副——不可以這麽做——的表情。


  （我變成魔鬼了！飲血啖肉……我不是人！不是人了！）

  （鮮血……少女凝脂般的皮肉……似乎好久沒……）

  （不！不不不！我怎麽可以這樣想？不！我是人！是人！人怎麽可以吃人呢？）


  （……那種感覺……其實很美妙，不是麽？）

  （不！楚月寒你一定要忍住！你一定要！你不能傷害她！不能！）

  “看來你還沒夠？”看著他血眸閃爍，陰冷嗜殺的光芒永遠隻是一閃而過，絕塵知道，他的血性還未被完全激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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