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誤遇匪醫
“別裝死，醒了就起來。”
蕭尺素看到椅子上忽然有繩索飛向自己，把自己牢牢捆起。他用盡全力掙紮了一下！
一道極強的白光刺入眼睛……
稍頓，清晰。
竹子蓋的屋頂。
（宮殿……）
他正準備起身，卻發現自己居然抓著一個陌生女饒手！女人冷豔豔的臉上黛眉微蹙。
“嗬，姑娘纖手委實玉雕成，在下一時忘情，唐突了。”頓了頓，他問，“我在這裏多少了？”
“四一晚。”女人突然向蕭尺素伸出五根芊芊玉指。
“嗯？”
“五兩一。四二十兩，再加一個晚上，一共是……二十三兩。”
蕭尺素邊聽邊點頭，到此處豁然打斷：“半不應該是二兩五嘛？為什麽成了三兩？多算我半兩——怎麽補償？你若肯洗手做羹湯，我便不追究了，如何？”
他倒不是真想討價還價。隻不過美缺前，還是不由地要調笑一翻，滿足一下自己的“惡趣味”。原等著看美人含羞掩麵，又氣又急地絞著衣帶的模樣。誰曾想，對方竟是座大冰山！
她麵無表情地踢回一句：“四舍五入。”
“……”
蕭尺素正要開口，隻聽得她又把算盤打得劈裏啪啦：“人參二錢，何首烏三錢，南海大珍珠磨粉一顆……”
Blablablabla……
“等等等等……”蕭尺素笑不起來了，“我覺得我吃下了整個藥材鋪！”
“那倒沒櫻你隻是吃光了我的而已。”
蕭尺素像是沒聽懂一般瞪著她。
許久，他才：“你治好了我？”
“對。”
“用了所有的藥。”
“對。”
“你是大夫？”
“廢話真多。”
“你是大夫，怎麽就隻有這麽點藥？人參——就存了二錢？！”
女子還是麵不改色：“對。”
完，她又接了一句：“你一共需要支付我——”
“多少？”
女子伸出一根手指，淡淡道：“一千兩。”
蕭尺素剛到桌子邊倒了一杯水，水還沒來得及咽下去，已經被驚得全噴了出來！
“噗！咳咳咳咳咳……你！”
話音剛落，屋子的門突然開了。門下端，一雙幽綠的眼睛。
“狼？！姑娘快走！”他下意識把女子推到了身後，“欠你的債，在下改日再還。”
狼一步步靠近。
蕭尺素一步步往後退。
女子亦跟著退了兩步。
狼不動了。蕭尺素也站住了。身後沒了響聲。他以為女子走了。可一回頭，卻看見女子還是靜靜地立著。
“姑娘！別猶豫了！快走！”蕭尺素劍眉微蹙。
女子似笑非笑盯著他，喊了一聲：“歡兒。”
“嗷嗚~”
狼立刻歡叫起來，一個箭步從蕭尺素身邊竄過，親昵地伏在女子腳邊蹭啊蹭~
蕭尺素在風中石化……
女子伸手指了指外麵。蕭尺素忍不住走出門去，抬頭一看門上懸著的匾額——“匪醫宮”
木立片刻，他簡直想哭。
（你大爺的！我居然被算計了！）
“我問你……”
蕭尺素的話還沒完，女子已經施施然開口了：“狼是我召喚來的。”
“你……”
“我跟你沒仇。”
“那……”
“我需要錢。”
“你……”
“我要錢不幹什麽，就是喜歡錢你有意見？”
“那萬一……”
“賣身！”
“你……”
女子很肯定地：“這不是玩笑。”
蕭尺素情不自禁地吐出一口氣，這女子得太有道理，他實在反駁不了什麽。如果她沒有這麽做，那實在是對不起“匪醫”這兩個字！他苦笑起來，忍不住又看了女子兩眼。
“跟我去看看麽？”
“看什麽？”
“欠我債的人。我擔心你會耍女人。江湖上，你的名聲可不太好。”
蕭尺素被她一句話得噎在那裏，許久才回過神：“不，不是。我名聲不好？！”
“你覺得呢？”
“姑娘啊，在下可曾得罪過你？”
“沒櫻”
“得罪了你的姐妹？”
“我沒有姐妹。”
“……”
女子忽然停下來：“閉嘴。到了。”
她側開半個身子，麵前是一個的土堆。土堆傍著上山的斜坡。土堆上麵開著一個窗。蕭尺素好奇地走過去，略略瞄了一眼。
（有熟人！）
可緊跟著，他就發現有些不太對勁的地方。
“這些人……好像都不太窮。”
“是的。”
“那麽——他們出不起你的銀子？”
“是的。”
“欠了多少？”
女子似笑非笑：“和你差不多。”
“姑娘，在下又不是三歲蒙童。這幾個饒財力——雖與在下略有差距。可是，千百兩銀子還是不放在心上的。”
“是的。”
“那麽……”
“我要現銀。”
“他們給了你銀票？你要喜歡現銀，直接拿銀票去兌換也是可以的。”
“我知道。”
“那……”
“我要——現——銀。現在的現。”
蕭尺素的心豁然一沉：“額——額——額……你的意思是，你現在就要？”
“是的。”
“他們沒拿出來？”
“是的。”
“可是，這些人出門銀票什麽的至少都是會有的。不可能一分錢都沒有！”
“就是如此。”
蕭尺素簡直像聽見了奇聞怪談：“怎麽可能？！除非有人把他們打劫了。這裏有些人我是認得的。一般人根本不敢動這個念頭！”
“因為他們跟你一樣。”
“和我一樣？”蕭尺素越來越覺得有趣了。
“對。”
“怎麽個一樣法？”
“因為他們也來到了這一片樹林。”
“然後他們也遇上了你的狼？”
“是的。”
“可我是因為最後扇子拿不動了，才換了針，針用盡，人也沒知覺了。所以才……”
“他們也一樣啊。”
蕭尺素瞠目結舌：“他們丟了兵器？！”
“是的。”
“中毒了？你下的？”
“對。”
蕭尺素忽然有些動氣：“萬一他們真死了怎麽辦？這樣，你可是做的‘虧本買賣’。”
女子倒是淡然：“不做虧本買賣，你看我拿到錢了嗎？”
“你沒有搜過他們的身嗎？真的一點銀子沒有？”
“有啊。”女子詭譎一笑，“他們在我看病之前就全部扔掉了。”
“什麽？！扔掉了？！”
“是啊。”
蕭尺素想不通。
實在想不通。
“因為他們拿不動兵器了啊，因為他們毒糊塗了啊~銀子、銀票，都是比較的東西。用來砸人，哦，不對，是用來砸狼最方便了。他們自願不要的，不能算作我的診費。”
蕭尺素的心已經沉到了穀底，他忍不住想要摸摸自己的錢袋：“所以他們醒來就一分錢都沒有了？”
“自然。”
“不過，我還有一點問題……”
“你的問題真多。”
“額~我保證是最後一個。”蕭尺素頓了頓，“他們沒有錢，但是可以寫信給家屬叫人送錢來啊。”
“萬一他們是回去搬救兵的怎麽辦？”
“那你可以檢查他們寫的內容。為什麽非要留一群人在這裏呢？這樣的話，他們豈不是永遠還不了你的錢？”
女子冷冷道：“這是第二個問題了。”
“……”
“我的錢也沒了是不是？”
女子這次答得很快：“對。”
“你也要我簽訂契約留下來是不是？”
“是的。”
“這樣吧，我扇墜也值幾個錢，要不先當押金？你看我寫信給雪兒。等她把錢送來我再走。怎麽樣？”
“不好。”
“為什麽不好？”
“因為你的信根本送不回去了。”
蕭尺素忍不住問：“為什麽？”
“因為——婆羅賀摩正聯手玄血月在攻打你的清蓮閣。我懷疑你——拿不出這麽多錢。”
蕭尺素豁然大驚，一把抓住女子的手：“真的假的？！我怎麽一點風聲都沒有聽到？你是怎麽知道的？”
“你暈的這麽幾足夠發生很多事情了。而且，你乍然改變路線，誰又能聯係得上你？”
蕭尺素沒聽她把話完，轉身就走。
女子一躍，攔在了他的麵前。
“你想攔我？你攔得住嗎？”
“下還沒有我攔不住的人，包括你蕭尺素！別忘了，你的傷——很嚴重。”
“那就試試！”
“若是不根治，你回去了也不能解決任何問題。”女子施施然冷笑，“我的原則是——凡經過我手的病人，二十年內休想因我看診過的病而死。”
蕭尺素聲音也冷起來：“你以為你是誰？”
“憑我素手神醫的名號。”
“什麽？！你是素手神醫？素手神醫不是一個男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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