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克裏斯第一時間還沒反應過來正在走下樓梯、剛剛跟自己打了聲招呼的人是誰，坐在他對麵的科萊特卻一口叫出了黃袍者的身份：“至尊法師！？您怎麽會來……”
“這隻是個幻像罷了，我本人還在卡瑪泰姬那裏。”黃袍人掀起了兜帽，露出了一個強者的象征——光頭。來人正是多年以前與克裏斯曾有過一麵之緣、還贈予了他時間降臨卡片的古一法師。
“好久不見了，古一法師，快有五十多年了。”克裏斯也站起了身看向古一，“想見上你一麵可真是費勁啊。”
“你好啊，克裏斯先生。”古一的臉上帶著微笑，五十年過去，她沒有任何的變化，克裏斯卻已經.……克裏斯也沒老啊，那沒事了。
古一看了一眼恭敬地望著自己的科萊特，臉上的笑容沒有任何變化，和煦如春風般說道：“多謝你接待克裏斯先生了，科萊特法師。不過，接下來我們談話的內容可能不太適合你知曉。”
科萊特連忙恭敬地欠身，一個轉身，向後方退開一步。在她離開的位置，一堆萬花筒般不斷變化著的透明牆壁出現，以牆壁為中線，科萊特被與古一和克裏斯兩人分割開來。
但克裏斯很快就明白了過來，並不是科萊特被古一關了起來，而是他和古一兩人被關進了這片空間中。
“鏡像空間，外麵的人將會與我們分隔開。哪怕鏡像空間裏的世界都毀滅了，也不會影響到外界一絲一毫。”古一坐下，克裏斯猛然發現自己居然不知何時從倫敦聖殿的入口離開。
二人出現在了一處圖書館之中，周圍盡是一些擺滿了古樸藏書的書架。雖然被轉移到了此處的隻有克裏斯和古一二人，但之前擺放著的長桌和座椅也被挪到了此處，擺在空地上。
克裏斯仍舊提著那柄幻化為手杖模樣的瓦圖姆法杖：“之前的鏡像空間我還可以理解，這個可不太像是空間轉移之類的魔法。”
“的確不是，因為空間魔法早已釋放了出來，隻是對其挪動罷了。另外，我還加了一點點涉及到時間的小伎倆。”古一年齡都幾百歲了，居然俏皮地衝克裏斯眨眨眼。她又看向了瓦圖姆法杖，“真是沒想到，你居然把它複原了。”
“又不是什麽稀奇的事情，對你來說它存在與否隻是可有可無的事情罷了不是嗎？別跟我說你不知道辛都所在這類話，用來騙騙崇拜你的聖殿法師還行。”克裏斯把手杖上的魔力驅散，恢複了它的原貌，朝著坐著的古一丟了過去。
古一攤開手掌，克裏斯扔出手的瓦圖姆法杖像是早就計算過軌跡一般精準地落入了她的手中：“你這是？”
“當初說好了，瓦圖姆法杖是借給我的，當然是還給你們啦。雖然借給我的時候是半截的，但現在它已經補完了，就當是租借的費用吧。”克裏斯坐回了椅子上，與古一麵對麵，一邊說著，一邊叉起一塊薯餅沾了沾番茄醬。
古一看著克裏斯毫不留戀地將瓦圖姆法杖交給自己，臉上帶著一絲詫異，笑了笑，將法陣放在了桌上，看著咬了一口薯餅的克裏斯：“這租借費用給得太多了點吧，我可找不開。要不，你來試著跟我學習魔法？”
“沒必要吧，你應該知道我從辛都那裏都得到了什麽。”克裏斯手一攤，他最近一直在看的那本封皮上帶著“V”字的書出現在了手中，“我本身就有魔力可以供我驅使魔法，再去學卡瑪泰姬的魔法，我怕到時候記混了反而什麽都學不會。”
“比起那些，你就不跟我說說你的身體狀況究竟如何？”說著，克裏斯一隻手指還按了按自己的眉心。
古一卻搖了搖頭：“不是多瑪姆，它雖然是黑暗維度的統治者，但得益於三大至聖所的保護結界，它的手根本就伸不進地球裏分毫。”克裏斯對古一知根知底，她也沒有掩蓋什麽，大大方方地將眉心的印記顯露了出來。
古一本身隻是一名普通的地球人，壽命僅僅隻有百年的光陰，但現在的古一卻已經高達五百歲了。之所以她獲得了如此異常的長壽，就是因為她汲取了黑暗維度之中的力量，延長壽命的同時，還以彼之道還施彼身，用黑暗維度的魔力抵禦黑暗維度的多瑪姆。
這枚印記，就是使用了多瑪姆力量的人會在身上留下的痕跡。不過比起卡西利亞斯那種被力量壓垮了心靈完全成為黑暗的奴隸的家夥，古一的印記與他那裂紋般的黑眼圈不同，隻是眉心的幾道劃線而已。
“是啊，隻要三大聖所還在，它無論如何都沒法向這個宇宙伸出它的觸手。隻要沒有叛徒把你們的聖殿給拆掉。”克裏斯攤攤手，“那到底是什麽東西讓你不得不以失蹤為名將自己閉關、時刻不停地淨化自己的魔力？”
“雖然不是多瑪姆，但你知道的，至尊法師有抵禦其他維度入侵的職責。為了尋求一勞永逸的辦法，我貪心了一下，在多維世界裏探索了一下，試圖尋找可以徹底威懾其他維度的力量。”古一歎了口氣。
“我累了，實在沒有精力繼續擔當至尊法師的職務，可又一時後繼無人，斯特蘭奇那個小子現在還是個傲慢的醫生。”古一的目光望向不知何處，“就這麽卸任，我其實也擔心剩下的人能不能做好。”
“那麽，是誰盯上了你？”克裏斯麵色有些凝重。古一多半是在遨遊多維世界的時候又被什麽異域魔神注意到了，連帶著盯上了地球所在的維度。
“你聽說過‘舒瑪-哥拉斯’嗎？”古一原本波瀾不驚的表情透露著一絲後怕，“在我過去五百年度過的時光裏，我從未目睹過那般宏偉而邪惡的魔力。”
“我知道它，不過，我更喜歡叫那個東西‘眼魔’。它是個古老的存在，曆史甚至可以追溯到混沌之初。”克裏斯的臉色凝重，“你被它給纏上了？你到底是怎麽逃脫的，那可不是普通手段就能對付的家夥，哪怕是阿戈摩托之眼估計也隻能欺瞞它一時。”
“不，實際上我甚至沒有驚動它，隻是單方麵被它無意識散布的力量侵蝕了部分魔力。我太渺小了，它甚至沒能注意到我。”古一苦笑道，“我也說不上這究竟算是幸運還是不幸，哪怕如此，那些黑暗混沌的魔力也像是徹底糾纏上了我一般，無論我怎麽努力也沒能將其祛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