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看破
黑發男人看了眼沾染上泥濘、又被雨水衝刷幹淨的錘柄,朝著托爾剛剛被押走的方向露出了一個詭異的微笑。他嘴裏喃喃著:“我親愛的兄長,剛剛你的舉動可真是嚇壞我了,我差點以為那個暴力魯莽粗鄙的狗熊又要回到阿斯加德了。”
說著,他把手搭在了雷神之錘上,看著錘身上奧丁留下的咒文,思考了一下,試探性地握緊了錘柄往上提了提。結果與之前幾乎所有人一樣,妙尼妙爾在石頭上生了根,一動也不動。黑發男子不屑地“切”了一聲。
既然一隻手不行那就兩隻手,可他剛把另一隻手搭在錘子上,自己卻突然笑了起來:“嗬嗬,嗬哈哈哈,我還真是被那個白癡傳染了他的白癡腦子,‘拔出錘子就有資格成為阿斯加德的王’?也就凡人會想出這種笑話。”
“嗯,確實好笑,不過凡人的版本是‘拔出此劍者為不列顛之王’來著,是吧,抖森?”黑發男子猛地回過頭,看向了不知何時出現在這裏的克裏斯,他身上穿著aegis鎧甲,頭盔被手抱著了腰間,倚靠著圍欄看向了黑發男子。
“有趣,我還以為米德加爾特的巫師已經死光了,居然還有人能看破幻術。”黑發男子沒有在意克裏斯的稱呼,粗略瞥了眼克裏斯渾身打扮,露出了傲慢的表情,“奇怪的打扮,千年時間米德加爾特的巫師居然換成了這副模樣了嗎,我還以為你們不肯放棄那身難看的黃袍。”
“我可不是巫師,洛基先生,隻是一介路過的旅行者罷了。”克裏斯空著的那隻手伸出雙指指向自己的雙眼,“區區幻術罷了,那不是有眼就行?不會真有人會被幻術騙到吧,不會吧不會吧不會吧?”
克裏斯的話語並沒有激怒黑發男子、也就是洛基。詭計之神,邪神,被冠以這種名號的人覺得蠢不到哪裏去,至少不會像他那粗俗的大猩猩兄長一樣魯莽。看著克裏斯眼瞳裏仿佛跳動著火焰般的紅色,洛基有些謹慎起來。
可旋即,他又像是想到了什麽,有些放鬆起來,嗤笑一聲:“原來如此,不是巫師,隻是個意外長出了一雙好看的眼睛的家夥。本來還想著你是學習魔法的家夥的話,向我臣服我就能原諒你的不敬,但既然隻是個運氣好的凡人,嗬,以死亡來向冒犯神的罪名謝罪吧。”
前一句話時洛基還是一份心情不錯的樣子,可下一刻他卻麵不改色地揮揮手。一團能量球被他拍向了克裏斯,其中綠色的魔法能量洶湧著,看上去就給人一種危險的感覺。
明明是在使用這種能輕易奪去生命的危險魔法,洛基卻像是在驅趕一隻爬上了他的手臂的螞蟻一般自然。對於奪去生命他毫無畏懼和不適,看上去甚至有些習以為常,不知道這究竟是後天教育養成的還是先天上刻在他骨子裏的東西。
麵對危險的能量球,克裏斯卻一副非常淡定從容的姿態,穿著鎧甲的左手抬起,也不釋放氷結界之力,隻是單純豎起了一根手指指向襲來的能量球。然後,就像是戳破了一個脆弱的能量球,附著aegis的克裏斯輕易抵擋住了洛基的魔法。
“你所謂的以死謝罪就是用這種連撓癢都夠不上的程度來攻擊我嗎?虧我之前還以為阿斯加德的神後弗麗嘉傳承下來的魔法有多麽厲害呢。”克裏斯對著洛基露出了一個挑釁意味十足的笑,言語裏分明透露出一種看不起洛基魔法的意味。
不同於兄長托爾、甚至阿薩神族的大多數人那麽直率勇敢——或者說魯莽不擅長思考,洛基自小就表現出一種在阿斯加德裏少見的睿智氣質,這與他的“母親”、華納神族的弗麗嘉天後有些相似。
因此,在托爾和仙宮的小夥伴們玩著爬樹、樹枝大戰等孩童的遊戲之際,他則是在母親的指導下學習書本上的知識;當托爾他們身穿盔甲手執劍盾在訓練場上揮灑汗水之際,洛基則是在逐條掌握母親教授的奧秘魔法。
對阿薩神族而言,比起念著繞口的咒語慢吞吞地釋放魔法,他們更喜歡也更擅長直接用手裏的長矛直接刺穿敵人的心髒;比起用看上去不光彩的幻術迷惑敵人的視線與心智,錘子砸碎敵人腦殼的聲音要更為悅耳且光榮得多。
出於對神後的尊敬,他們並沒有絲毫看不起擅長魔法的弗麗嘉的意思,但不意味著他們就喜歡魔法那一套。所以,沒有多少朋友、不愛跟別人一起玩、氣質思考方式等也相當不合群的洛基就因為魔法和**的選擇被仙宮的戰士們隱式孤立了。
而相比氣質陰暗、懂得隱藏自己真實目的、擅於思考的洛基,他那氣質陽光、從不搞彎彎道道直奔主題、沒有什麽心眼的托爾要更受歡迎。日積月累下,洛基在陰暗的角落愈發嫉妒托爾。
他並沒有因此憎恨教他魔法的母親,因為他理解母親其實是為了自己好,才教授他他自己最喜歡感興趣的東西。他隻是單純嫉妒托爾——為什麽阿斯加德的人們會像是幫腦癱白癡,去狂熱擁護一個蠢貨?
克裏斯的話就是特意選擇了洛基敏感的地方,故意在激怒他。在仙宮他已經受夠了一群莽夫的無聲蔑視,可如今一個凡人居然也敢看不起我的魔法?更何況,他還特意針對著教授洛基魔法的人,也就是洛基最在乎的母親弗麗嘉。
“你真的激怒我了,凡人。”洛基臉上的笑容消失了,他帶著一臉的殺氣,眼睛死盯著正不緊不慢把頭盔戴著頭上的克裏斯,“你哪怕是在我麵前說奧丁、托爾他們一萬句壞話我也不會在意,但你千不該萬不該侮辱我的母親!”
“然後呢,偉大的洛基大人,你要用你那羸弱的魔法取走我項上人頭嗎?”透過全封閉的頭盔,克裏斯的聲音變得有些機械感,給人一種冷血的感覺,“能做到的話,盡管來試試吧,喬峰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