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六章 沒想到你個濃眉大眼的居然也
“索科維亞隻是個存在於夾縫間的國家,波蘭、斯洛伐克、捷克和奧地利同時與我們接軌。他們沒有能力消滅我們嗎?他們隻是把我們作為他們之間的緩衝地帶罷了。”薑戈看著四周的人來人往,眼裏是對家鄉未來的迷茫和惆悵,“我們能給國民做的事情也不多,也隻有這些了。”
“有那麽一顆心就好,你們已經盡力做到自己該做的事情了。”克裏斯說道。
一輛樣式老舊的大巴車停在了路邊的站台,一大幫孩子們從車上跳了下來,跟同伴們告別,興奮地朝自己家跑去。
“不說我了,埃.……克裏斯先生,找到了襲擊的策劃者了嗎?”
克裏斯點點頭,取出了一份巴頓和娜塔莎篩選過的文件,遞給了薑戈:“說起來,沒有了政府大樓,你們現在都在哪裏辦公?”
“當然是遠程辦公,雖然索科維亞看起來不怎麽發達,但基本的網絡覆蓋我們還是有的。”薑戈接過了文件,也不打開袋子,而是打開自己的公文包收了起來,“咱們去我家吧,克裏斯先生,這裏人多了點。”
薑戈雖然算得上是索科維亞政府排得上號的人物,至少也在前二十以內,但他住的地方倒是非常普通的一棟居民樓裏,距離之前的辦公大樓相當近,走上個十幾分鍾就能到,也算是個不錯的位置。
居民樓環境還算是不錯,因為最高有十五層,所以也有電梯,薑戈就住在靠近中央的九層,電梯一會兒就到了。走出電梯就看見了有一扇防火門的安全通道,門的那邊牆上也有消防管道和兩種類型的滅火器,各方麵的設施做得看起來相當不錯。
薑戈從褲兜裏掏出了鑰匙,打開了房間的門,在幫克裏斯拿出了招待客人的拖鞋後,朝著裏麵招呼了一聲:“瑪麗,我回來了,有客人來了。”
從房子裏走出了一名係著圍裙的中年女性,年紀約莫是在四十左右,似乎是因為家務和油煙導致了皮膚看上去不算太好,但看上去也算是一等一的美人,年輕時被她迷上而追求她的小夥子至少能裝一卡車。
“瑪麗,這位是克裏斯先生,他來我們家做客。克裏斯先生,這位就是我的愛人,瑪麗。”薑戈摘下了帽子,站到了瑪麗身旁,為兩人互相介紹了一下。這對夫妻站在一起差異可謂極大,難以想象當初薑戈是怎麽追到如此美麗的妻子的。
“你好,我是薑戈的妻子,瑪麗。您叫我瑪麗就行了,來,快請進吧。”瑪麗的舉止頗為得體優雅,克裏斯猜測她可能出生於一個頗有傳承的家庭,祖上甚至可能是貴族出身也保不準。接過了薑戈脫下的帽子和大衣,瑪麗將兩人引進了客廳。
薑戈非常熱情地招呼克裏斯坐下,囑托瑪麗去給克裏斯準備一下茶水,自己則從公文包裏取出了那份文件,看了起來。
“非常抱歉,克裏斯先生,我們家裏也沒怎麽準備過招待客人的茶水,隻有紅茶可以嗎?”
克裏斯頗為詫異地看了眼瑪麗,但注意到她神色如常,顯然並未有它意:“當然可以,瑪麗女士。”跟算不上非常熟悉的人,克裏斯其實向來很克製自己。不過稍微一接觸有所熟悉,克裏斯就會像個流氓似地自己把自己的偽裝扒個精光。
“瑪麗女士看起來似乎是出身書香門第?我看您的言談舉止似乎都很有一種讀書人的家庭獨特的範兒。”在薑戈仔細閱讀文件期間,克裏斯接過了瑪麗泡好的紅茶,味道非常不錯。閑著也是閑著,克裏斯幹脆跟瑪麗聊起天來。得益於係統的翻譯,哪怕是克裏斯那略帶一絲方言的普通話到了瑪麗耳中都是翻譯信達雅的英文。
瑪麗溫婉一笑:“家中確實有長輩從事藝術行業,不過書香門第我們還算不上。”說著,瑪麗站起,從電視櫃上取下了一副相片,上麵沒有染上絲毫灰塵,看上去平常時常有在清潔。相片之上,是一副全家福。
“這位就是我爺爺,他是一名油畫家。而這個小男孩就是我父親。”瑪麗指著照片說道。克裏斯注意到這張照片的拍攝時間是1957年6月。照片裏,一名男子正抱著一個小男孩微笑,很是疼愛,“我剛出生不久,我爺爺他就被指派出國、與鄰國進行文化交流去了,這一出國就是兩年。”
克裏斯看了看照片中的人物的服飾和家居裝修,是毛子國上個世紀六十年代時期的風格,不過那個時候,那裏叫蘇聯:“瑪麗女士,我還以為您是索科維亞本地人。”
“我的童年是在蘇聯的伊凡諾夫州度過的,直到93年我的爺爺去世,我們一家才離開了那裏。”瑪麗追憶道,“我的父親繼承了爺爺的衣缽,同樣成為了一名畫家。我們去過了烏克蘭、波蘭、斯洛伐克,最後,我們定居在了索科維亞。現在想想,我的人生也有一半的時間是在索科維亞度過的,勉強算是半個索科維亞人。”
“老爺子的名諱是?”克裏斯覺得這個經曆非常熟悉。雖然並非美術生,但他有聽聞過一個前世祖國與蘇聯老大哥甜蜜期時來中國建立油畫培訓班的畫家。克裏斯心想,世上不至於有那麽巧的事情吧。
“我爺爺雖然在藝術上取得了許多成就,但比起我家鄉那位名人伊凡諾夫而言,國際上的名聲並不高,你大概沒有聽過。”瑪麗笑著打量克裏斯。克裏斯可一點不像是個學藝術的,而且年紀又不大,“他的名字叫康斯但丁·麥法琪葉維奇·馬克西莫夫。”
“果然是這位老爺子啊,他的大名我可相當了解。”而且他也就比我大兩歲。當然,克裏斯心裏沒有把最後一句話給說出來。
“哦?沒想到克裏斯先生您看起來年輕,居然也喜歡油畫嗎?”瑪麗倒是沒想到克裏斯居然還真知道自己爺爺。畢竟這年頭二三十歲的人大多喜歡的都是遊戲、漫畫、電影音樂之類的流行,喜歡油畫的有是有,但絕對不多。
“不過,原來瑪麗女士您全名一直是瑪麗·馬克西莫夫嗎?我還以為您是嫁給薑戈他以後改姓了呢,他是入贅嗎?”
克裏斯提起這個,瑪麗露出了羞澀的笑容:“實際上呢,我們倆都沒有改姓。薑戈他呀,是我的遠親堂兄來著。”
一直低頭看文件的薑戈突然感覺自己被什麽東西盯上了,一抬頭,隻見克裏斯用一種說不上來究竟是什麽的目光看著自己——
索科維亞離德國這麽近,不去看一下骨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