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拯救大兵巴基
1943年，12月3日
“你們有多少人想幫我痛揍希特勒的下巴？”臨時搭建的舞台上，史蒂夫穿著緊身衣對著話筒講話。
不過今天台下可不是他往日麵對的紳士、孩童，而是因為戰爭壓力很大想來放鬆的士兵們。他們清楚史蒂夫“美國隊長”的底細，什麽拯救軍隊、痛揍希特勒都是假的。
他們可不買史蒂夫的賬，他們就是衝短裙女郎們的大長腿來的。
“好吧。嗯……我需要一個誌願者。”史蒂夫被現場的安靜弄得頗為尷尬，可無論他怎麽調動氣氛，現場都如同一潭死水。
哦，倒也不是一潭死水——
“我已經誌願入伍了！”“你以為我為什麽來到這裏？”
台下有人出言嘲諷，團坐著的士兵們發出哄笑聲。
“讓跳舞的美女上台！”
“我想她們隻會唱那一首歌，”史蒂夫從藝五個月，哪遇上過這陣仗，站也不是跳舞也不是，有些不知所措地說，“不過我可以幫你們問問。”
“趕緊去吧，甜心。”
“鞋子不錯嘛，補鍋匠！”
史蒂夫簡直尷尬得要死，試圖平息觀眾們的調笑：“配合點，夥計們，我們是一個隊伍裏的。”
士兵們沒有長腿的美女看，發現調侃這個一場仗都沒打過的“美國隊長”倒是件十分有趣的事。
“嘿，隊長，在這裏簽個名吧！”說話的士兵站起來轉身，拉下褲子露出沾了泥的屁股。
更有甚者，遲遲沒有看到期盼的美女舞者，直接撿起地上的野果和泥土塊，往史蒂夫的臉上砸去。
“讓跳舞的美女上台！”
史蒂夫抬起道具盾牌，左右格擋。他看了看混亂的場麵，實在無計可施，灰溜溜地退到了舞台幕後，讓穿著短裙的美麗女郎們上場。
剛才還是群情激動恨不得給史蒂夫兩巴掌，看見美女，這幫老色批們一個個高興壞了，揮舞雙手歡迎，時不時吹個口哨。
不過LSP們沒有高興太久，今天的天氣很糟糕，女郎們上台不過五分鍾左右，天就下起了小雨，lsp們隻得意趣闌珊地散開。
不過他們勉強也算是滿意。紛亂的戰場上誰也不知道明天這個時候自己能否回到營地，看看美女的大長腿是個比向上帝祈禱有效多得緩解壓力的辦法。
雨不一會兒就下大了。
克裏斯來到史蒂夫的身後。他坐在一張矮凳上，在一本筆記本上塗塗畫畫。
“馬戲團跳舞的猴子？”
史蒂夫放下鉛筆，自嘲：“我的自畫像。你最近怎麽樣，克裏斯？”
“打仗嘛，還能怎麽樣。”克裏斯聳聳肩，“痛苦指數從1到10。今天打了勝仗，那就是1；輸了，那就是10。”
“說說你吧史蒂夫，在‘最重要的戰場服務祖國’感覺如何？”
“大概是圓周率，不算太大的痛苦，但永無止境。”
克裏斯坐在史蒂夫的身旁：“表演還不錯。”
“是的，嗯。”史蒂夫回想起幹脆頗有些尷尬，“舞台班子是我臨時拚湊的，以往的人通常有超過，呃，十二個。”
“聽說是勃蘭特讓你幹的？”
“起碼比實驗室裏的小白鼠強，而且不用被每天抽血。”
兩人的背後傳來女聲：“血清再多，厄斯金教授不在就沒有多大希望。”
史蒂夫回過頭，看到了闊別已久的卡特。
“佩姬？你在這兒做什麽？”史蒂夫有些意外能在這兒見到卡特。
“依官方而言，我此時此刻並不在這裏。”
卡特手拿著軍裝外套，墊在了一旁的桌子上坐下。
“史蒂夫，你知道的，你的價值遠遠不止於此。”
史蒂夫的臉上滿是惆悵：“你也知道，我一直以來都夢想能越過大洋，上最前線，為國而戰。”
“最後我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一切。還有一件緊身衣。”
卡特似乎打算說些什麽。正好這時，不遠處傳來汽車鳴笛聲，吸引了三人的目光。
那是一輛剛剛駛入營地的戰地醫護車，一群醫護人員守衛在車門旁，從上麵抬下來一副擔架。
“他們看上去像是剛離開地獄。”超級士兵血清在身的史蒂夫即使隔著老遠路和人群，還有雨天的幹擾，仍能仔細觀察傷員的狀況。
“他們經曆得比大部分人都要多。”卡特思考了下，有些猶豫是否該告訴史蒂夫戰況。這不是他能知道的情報。
“他們遭遇了施密特的部隊，在阿紮諾。”克裏斯清楚之後的發展，“部隊的編號是107。”
“107……107不就是！”史蒂夫略一思考。
克裏斯已經說出來了，卡特似乎也沒了太大的顧及：“107師的兩百人和施密特的部隊打了一仗，隻剩下了不到五十人。”
克裏斯點點頭：“之前你的觀眾裏，就包括了107師的殘部，其他人大多陣亡，一部分人疑似被俘虜失蹤。我也從戰場上回來沒多久，活人中沒見到巴基。”
得到消息的史蒂夫哪還坐得住，連忙站起身拉著卡特往指揮營帳那跑，卡特隻來得及把外套披在頭上。克裏斯連忙跟上。
指揮營帳內。
“菲利普斯上校。”史蒂夫一走入營帳，就看見了正在處理報告的上校。
“哇哦，這不是那個星光璀璨胸有成竹的男人嘛。”菲利普斯用調侃的語氣說道。“星光璀璨”和“胸有成竹”都是“美國隊長”歌曲裏的歌詞，“今天有什麽表演計劃呢？”
“菲利普斯，幫我打一份阿紮諾的傷亡名單。”克裏斯作為三人裏軍銜最高的，出麵講話。
“嘿小夥子，我們是同級你不要命令我。”菲利普斯拿鋼筆蓋指指克裏斯，“你突然關心107師幹嘛。”
“上校，我想找107師的詹姆斯·巴恩斯軍士。”心急好友的史蒂夫插話。
菲利普斯臉色有些不好看，指了指克裏斯和卡特：“看來咱們等會兒要進行一場不愉快的談話了。”
卡特沒敢說話，克裏斯倒是無所謂地聳聳肩。
“我今天簽過了太多吊唁信，數都數不過來。”菲利普斯眯了眯眼，從靠背上直起身，站起來踱了兩步，“不過，巴恩斯這個名字我應該沒有聽過，不好意思。”
這起碼意味著，要麽巴基活著回來了，要麽就是被俘虜了。而被九頭蛇俘虜，有時候還不如死了痛快。
克裏斯說回來的人裏沒見到過巴基，之前表演時史蒂夫也沒見到過巴基。那十有八九，巴基就是被俘虜了。
“那麽剩下的士兵呢？你有沒有安排過救援任務？”史蒂夫心存僥幸，萬一菲利普斯已經安排過人去救俘虜了呢？
“當然，菲利普斯上校老謀深算，”克裏斯點點頭，“救援計劃的名字是，‘贏得戰爭’。”
“你既然知道他們在哪為什麽不……”史蒂夫的話被菲利普斯上校打斷。
“他們的位置是敵後30英裏。”
“途中還有數個敵軍重裝加強工事，”克裏斯走到地圖邊上，點著一個點，那是當前營地所在的位置。
隨後，他的手指從這個點出發，劃出老長一條路線。
“這裏設有哨塔”
“這裏是防空炮”
“這裏沒有敵軍，但這裏是懸崖。”
菲利普斯背對著史蒂夫：“如果有救援行動，行動中的犧牲者會比救出的人更多，我不可能為了幾十人犧牲幾百人。”
史蒂夫無法反駁菲利普斯。雖然他的確是個老頑固，而且毒舌又傲嬌，此刻的做法讓他也感到冷酷，可是他是正確的。
戰爭的領導者不能意氣用事，他負起的責任不單單是他一人的得失，而是他手下的無數人命。
“我不期望你能理解，回去唱歌跳舞賣國債吧，啦啦隊女孩。”
“我想我可以理解。”史蒂夫抬起了從剛才開始就低垂的頭。反而是這時，菲利普斯露出了些許笑意：“很好，換個地方慢慢理解吧。海報上說，你再過半小時就又要演出了。”
說著，從史蒂夫的身邊擦肩而過。
史蒂夫凝望著克裏斯剛才在地圖上用指甲劃出的淡淡痕跡。隨後沒有多說什麽，隻是應付著：“是的長官。”
說著，走到了表演團的營帳中。
卡特也向上校告辭，追入營帳內。史蒂夫正在整理東西。
“你打算幹什麽，走著去奧地利？”
“如果是必須的話。”一邊說著，史蒂夫拿起一旁短裙女郎表演時用的鋼製頭盔。比起他的話劇帽，就連伴舞女郎的帽子的質量都更好些。
“你也聽到了，上校已經在謀劃路線了，或許再等.……”
史蒂夫心急重要的好兄弟巴基，哪裏能聽卡特勸：“等到那時候早就來不及了！”說著，披上一件厚實的皮夾克就要出門。哪怕是一點也好，多少比緊身衣有防護功能。
卡特一把摁住他的手：“史蒂夫！”
“你曾對我說過，我注定不會平凡度日。你是認真的嗎？”史蒂夫定定地看著卡特的雙眼。
“字字確鑿。”卡特此時的話，幾乎已經跟表白沒多大區別了。
“那你就該讓我走。”史蒂夫最後看了眼卡特的臉，像是要把她記在心裏。往外就要走。
“史蒂夫。”卡特試圖挽留史蒂夫。
“咳咳。”門簾布被拉起，露出克裏斯的臉。“剛剛似乎有人想獨自闖敵營？”
“克裏斯，你也攔不住我的。”
“你誤會了，隊長。”克裏斯露出一口大白牙，“實際上剛才有一位上校似乎突然腿斷了，要上德國去看骨科，專機派送。”
“所以，有人要搭個便車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