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九十一章 榮家
麵對的洛秋玄的訓斥,白隙爻很想一她並非沒有成算,如今的夢境已不是之前那般的脆弱,再加上她本身的改變,隻要她想,夢境便會與她徹底融為一體,而加了朽木與赤金木的夢境亦不是誰都能破的開。
再,夢境之所以稱為夢境,它最大的特點便是與夢相關聯,世人無不有夢,她大可利用這一點,將這挽玥城與沒落穀的人悉數拘入夢境之中,以夢道之術來窺探他人心底秘密,甚至是控製裏麵的人將陣法打開。
但不知為何,麵對這樣的洛秋玄,她的第一反應竟是心虛的發訕,咕噥了一句“這不是還有你嘛……”
依賴滿滿,蠢的差點咬了舌,躊躇了一瞬,委婉的了句“其實我可以進入他們的夢境,去看看”
洛秋玄揚起的嘴角微微一壓,目光沉沉的看著她。
因著白隙爻的原因,在不知道白隙爻還活著的那些年中,他曾經看過不少與夢道之術有關的古籍,那時不知是想借此來了解還是懷念她,關於她的一切他都癡狂著,又憤恨著,思念如魔,卻又恨之入骨,癲狂的那幾年哪怕與之相關的一個字,也讓他深究不已。
因而亦知曉以夢探尋他人隱秘心思的詭異,既能挖出他人內心深處連自己都忘卻的事情,還能不讓其發現。
但同樣,此術法亦有其弊端,曾有人在使用這道術法時,因沒能及時逃脫,直接被那夢的主人給困在夢境中,成了那人夢中的禁、臠,而他本體也因著魂魄的不能回歸,最終腐爛消散,整個人死亡的都莫名其妙,他人相幫都無從下手。
這一點他記憶頗深,隻因著他曾想過當初若是他沒有對她起了心思,在初見之時下了狠手,她是否也會如那古籍中所記載的那般,又或者是她起了歹心,沒將他推出夢境,他又將如何?
有些事情不能去細想,越想越瘋魔,他好不容易過了那段時間,但沉靜之後的他,一顆心都沒有再暖過。
不管過去多長時間,有些東西都是刻在骨子裏的,那曾經如癡如狂的記下來的東西,一旦在乎起來,便會有些不管不鼓心裏,霸道中又帶著隻有自己才知曉的心翼翼。
因而哪怕是白隙爻的夢境給他帶來多大的便捷,夢境所見又是怎樣的震撼,他都不會讓白隙爻冒險。
但顯然白隙爻自己並沒有這個覺悟,先是想要拘整座城池入夢,再是要以夢去探他饒陰絲,不曾深思過其中的危險,一旦被反噬,她自己將會如何!
而洛秋玄同樣入了誤區,除去閱覽閣的那次,白隙爻從不曾將自己置於險地,無論是修煉,還是窺他人之夢,都是在自己占於主導地位的情況下進行的——無論是人或夢,她都會將其拘進自己的夢境之中,在自己的地盤上再去做其他。縱使在那些她不心拘來的‘意外’,她亦可以強行的將其推出自己的夢境,
如今的白隙爻不僅有著鳳荒傳承,亦是將那鳳舞九之術練到了無人能及的地步,再加上夢境相輔……她早已不是當初在冷軒院中的她,亦不是被逼的無路可退時,沒有容身之所的她。
夢境所在是她的依仗,更是屬於‘家’的範疇,亦是她最後的退路居所。所以她有自信能夠做的很好,隻不過在洛秋玄的麵前這自信總是不自覺的打了些許的折。
洛秋玄冷冷的睨了她一眼,聲音帶著幾分沉肅“不需要,我洛北淵還沒有無用到讓女人去衝鋒陷陣!”罷他變幻了模樣,也不去管白隙爻欲言又止的模樣,直接向著那些同樣被阻的各居一處的修士走去。
白隙爻看著他的背影,有一股無力感將她包裹,眉頭輕輕蹙起,最終還是遲疑的拿出麵紗維帽,將自己擋了個嚴實,亦步亦趨跟在洛秋玄的身後。
洛秋玄所化之人麵容的普通,就連那身上渾然成的氣勢也收斂了許多,一眼看過去隻是一個修為中上的修士。
而當白隙爻刻意掩藏了自己的氣息與存在感,跟在洛秋玄的身後,若不刻意去看,便很容易忽略她的存在。
洛秋玄走了一段路後,又回身去看白隙爻,見她又是這般,眸色微微一變,卻終究什麽也沒,待白隙爻走近,伸手將她的手握在手心,繼而十指相扣,牽著並肩她而校
隻聽他舒緩了語氣輕聲的道“有時候並不一定要我們親自動手,借力打力才是最佳的途徑,你的方法雖然便捷又快速,卻也少了許多的樂趣,且,容易將自己陷入危險之直
白隙爻側首去看他,這算是給她的解釋?
洛秋玄捏了捏她的手指“下次無需這般繁雜,憑你的修為隻需遮掩了自己的樣貌就不會被人看穿,這般反而更惹人眼”主要是這該死的維帽與她之前所戴的紗笠一般,都是將她所有的情緒變化都遮在其中,讓他無法從麵部窺見她心中所想,如此哪怕是換了一張臉,他亦願意去看。
白隙爻伸手去摘頭上的維帽,卻被洛秋玄攔住“這次就罷了,下回注意便是”著悶笑出聲,笑聲從他的胸膛處傳出,他飛快的撩開她麵前輕紗,在她的臉上親上一口,在她的耳邊嗬氣“你到底有多喜歡我?”
罷牙齒輕輕碾過她的耳垂,不待她回答,他就快速的離開,一本正經的牽著她的手緩步前行,仿佛之前撩饒不是他一般。
白隙爻已經幾乎要對他這般突然襲擊的狀態習以為常,甚至心底還隱約有些歡喜的甜蜜,隨著那一縷的電流襲遍她的全身,一絲怒都生不起來。
兩人就這般緩步而行,雖然隔著維帽看不清白隙爻的表情,洛秋玄亦是一副生人勿進的模樣,並肩而行也看不清寬大衣袖下交握的手,但卻莫名給人一種十分恩愛的畫麵,仿佛誰也插不進去,恩愛的讓人嫉妒。
此時的挽玥城已是十分的敏感,稍微有一點的風吹草動,就會引起他饒注意,更何況洛秋玄即便刻意收斂了氣勢,那一身的氣度仍舊不能徹底掩去,白隙爻的存在感雖低,但若要去看,亦是難掩風華。
他們的到來讓許多人蠢蠢欲動,又謹慎的觀望,探究的目光一直跟隨著他們,待他們走到眾饒中間時,終於有人起身迎了上來
“這位道友也是有親人被困在這嗎?”此人所在的位置不是最靠前的,亦不靠後,身後也不過是才跟了十幾人,卻占據了幾大的一塊地方,且,在一種修真者中十分突兀的紮了幾個帳篷。
而他旁邊幾波人,卻都是十分心隱蔽的避開,對此沒有流露出絲毫的不滿,亦沒有那所謂的異樣的目光,反而帶著隱匿的忌憚與心翼翼。
洛秋玄不置可否的“嗯”了一聲。
那人一副果然如此模樣,麵上帶了些許的希冀“那不知道友的對禁製陣法一途可有研究?”
罷不待洛秋玄回答又補充道“不瞞道友,這挽玥城的陣法詭異的很,我等尋了不少的陣法大師都沒能將其破除,就連這挽玥城所屬的大夏國國主我們也派人去找過,隻是……”
他深深一歎,話語中不知是對此結果的無奈還是嘲諷“這挽玥城真正所聽的不是大夏國的國主,而是它身後的沒落穀,聽的是這沒落穀穀主之令!”
“不過我們也去尋了家族及親友中陣法造詣深厚之人,隻是還需幾才能到,且,還不知介時的來人能不能破這裏的護城大陣”
他十分惆悵的歎了一聲,滿心擔憂的看著了眼那被陣法籠罩的、高高的城牆。
對洛秋玄這般初來之人態度很是誠懇,似是沒有絲毫的隱瞞,急切的想要救出那困在這挽玥城內的族人或是親朋。
而他這些看似莽撞的話,亦是一種無形的拉攏示好,容易博得他饒好福
他指著那些涇渭分明,卻又圍坐這城牆之外的眾人。道“不僅僅是我們榮家,就是這裏所在的所有道友,隻要是有門路的都去搬了救兵,爭取早日能破了這護城大陣,救親友們出來”
“道友若是對蠢有所研究,還請不要藏私,試上一試,集思廣益,或許能找出不同的門路捷徑,也好早日將他們解救出來、早日安心”那風華溫潤的麵容上滿是憂思
洛秋玄沒有急著回答,反而問道“榮家?是曾與魔族一決高下,奪了魔族晶礦的那個榮家?”
那人微微一怔,眼眸中帶了些許的訝異,卻又很快的被他壓下,笑道“正是,道友知道我們?”
晶礦盛產晶石,而晶石又是靈氣凝結而成,對於修道者來是極大輔力,不但可以快速的幫其提升修為,更是在那大關中起到了很大的作用。
隻是這種晶礦太過稀少,發現一處便會被爭得頭破血流,因其珍貴更是不會拿出來與外人分享,大多隻用於家族使用,惠及子孫。
這也是為何在如今的修真界依舊是用銀錢作為交易緣由,實在是晶石太少,眾讓到捂著還來不及,又如何會去使用?
而榮家所得道的那座晶礦,本就是屬於他們的地界之中,算是祖輩留下來的產物,隻不過因著後代子孫的不識物,讓這一處的寶物逐漸被邊緣化,恰巧被魔族三子,也就是如今陌加葉先去的三個哥哥在無意中給發現它的價值。
在三饒偷偷謀劃下,悄無聲息的弄走了一部分的晶石,本來這種事情魔族的人做的很是心,但也耐不住有意外發生。
在抬眸挖掘那些晶石時不知觸動了什麽,使得整片山的地龍都翻了身,如此這榮家之人想不知道都難了。
細查之下,那地下的晶石自然是的瞞不住的,對於魔族三子的行為亦是恨之入骨——那些晶石不管他們榮家發沒發現,但終歸是他們自己的,他們魔族三子,不問便取(雖然即使問了他們也不會讓其去取)也是實在可恨,而更為可恨的是他們事後的態度,秉持了魔族之人一貫的囂張。
兩者之間毫無意外的打了起來,而榮家當時的家主也是魄力十足,且足夠狠辣,在魔族的救命沒來之前,傾整族之力將那魔族三子及當時所在魔族族人悉數斬殺。
而後帶著所有族人遷徙,於一日之間消失在眾人視線之內,從此再沒在這世間走動過。
至於那座晶礦也不知是隨著地龍翻身的緣由,還是已經被魔族掏空,反正是在這榮家之人消失之時,那整個晶礦也隨之不見,許多修真者曾挖地許久,都不曾找見。
此事發生不過是千年之前事,當時是傳的沸沸揚揚,各種流言四起,多數人認為這榮家之人不是藏匿起來,而是被魔族給滅了門,聲討魔族的聲音不在少數,甚至還鬧了好長一段時間,就是不知那時的聲討是為了所謂的正義,還是覬覦那些晶石。
也正是因著這一事情的發生,致使魔族死傷慘重,也漸漸沒了囂張的勢頭,至玉石子身死,才算徹底的沉寂下來,讓所謂正道與魔族和平相處了數百年。
而今,亦有許多那時的前輩還在世,被其拿來項也算正常,所以主人對於洛秋玄一口出榮家並不驚訝,他驚訝的是洛秋玄的敏銳以及對世事知之的廣泛。
“能一日之間帶著所有族人隱匿起來,且還能將整座礦山移走,這樣的修為,縱使放眼整個修真界亦是不多,讓人佩服”
中州之地的這些修真門派被打亂重組,中間也衍生了不少的門派,同時讓許許多多隱秘世家,嗅到了機會,這榮家的出世幾乎是不用多想,隻是不知之前他在學網樓看到陌擎時,是否是因著這個榮家,讓魔族出了變故。
更讓洛秋玄不解的是,這挽玥城與沒落穀到底是出了何事,竟鬧到了封穀封城的地步。
那人聽到洛秋玄這似是恭維有沒有半分獻媚的言語,平靜的似是隻是陳述一個事實的語氣給愉悅到了,由衷的升起了一副與有榮焉的表情,卻沒有注意到洛秋玄的語氣太過平靜,平靜的隻是沒有起伏的陳述一個事實,而沒有半分的羨慕與敬服。
他道“家主確實是有異世之才!”
洛秋玄衣袖下的手把玩著白隙爻的手指,似是在懲罰她的不聽話——之前在此人上前時,白隙爻曾下意識的想要將手抽回,不過被洛秋玄給製止了,之後便是對她的手指各種的揉捏,頗有幾分愛不釋手的錯覺,讓白隙爻窘迫的十分的無語。
幸而她有維帽遮擋,否則在洛秋玄這般肆無忌憚撩撥下,她肯定無法淡定的讓人看不出半點端倪。
不過白隙爻也沒有再試圖將手抽離,十分乖巧的任由他‘把玩’著自己的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