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八十五章 也就這樣了
洛秋玄所煉製的這個混血丹,乃是洛傾絕在他幼時想要為他更換成普通血脈所研製,是搐連服三粒之後,再配合和服下混元丹,便可徹底脫胎換骨,神魂永固。
隻可惜隨著他母親的去世,他的離開,此事一直被擱淺,也就是在烈無炎知曉他被人種下魂種時,烈無炎在無計可施之時,才想起這件事來,想要以此來幫他去除魂種,又因著他血脈之力的強大,那些丹藥在他麵前皆化為了他的補藥。
烈無炎當時十分挫敗的道“傾絕她早就算到你命中會有此劫,加上神族血脈太遭人嫉,本想以此法幫你避過,卻不想她走的太早,臨了又變了主意,若是早知道我當初就不聽……”
不聽又能如何?如今後悔又怎樣?一切都已發生,不能重來一次,再就算當初幫他換了常饒血脈,就真的能避免了現在的這些,讓他安穩一世嗎?
不會!要他是神女傾絕的孩子,那些覬覦神族血脈的人就不會放過他。
原罪這個的東西是拋不掉又抹不去的。
而作為時隔萬年後突然覺醒神族血脈、世上僅存的最後一位神女的洛傾絕,亦是經曆過不少別有用心的接近和背叛。
那些刻覬覦著她的血液,在想著要如何據為己有時,便又將這混血丹給重新翻了出來,再次煉製,甚至還成功的用到了洛傾絕的身上,隻是因著神霄門的強大,和忘川以及烈無炎等饒強大與強勢,她才幸免於難。
但那被換血的痛苦與恐懼,洛傾絕經曆過一次便再也不想去經曆第二次,更不願洛秋玄步了她的後塵,才會在洛秋玄一出生便封印了他血脈之力,改良了混血丹,甚至在混血丹的基礎上研製出了混元丹,期望能改變的洛秋玄的遭遇。
但她終究沒能如願,也低估了人性的貪婪,哪怕是洛秋玄幼時表現出來的連常人都不如,卻依舊因著她的原因而被人覬覦和用心的接近,甚至還針對他們謀劃了那麽一場陰謀。
洛傾絕身死,洛秋玄徹底失控,無意中的泄露出來的神力,讓人意外之餘,亦是欣喜,才會那般緊緊追著不放,讓他的童年在殺戮與躲藏中度過,內心充滿了陰鷙的偏執。
是後來遇見的白隙爻讓他重新找回了那顆遺失的心,亦是因著白隙爻讓他嚐盡了情愛的苦難,飽受相思之苦。
幼時的追殺非是一人所為,而他母親洛傾絕的死更不是某一人謀劃,這背後的手太多,多到他不敢相信。所以在拿下了千帝門一半的領地之後,他才沒有著急去千帝門,去動明麵上的那個女人。
至於赤焰帝君烈無炎,他是曾經轟動一時的烈家最才的煉丹師,以不足三百歲的年齡煉製出八品丹藥傲視群雄,不足五百歲便被世人公稱為赤焰帝君,建了萬人朝拜的煉丹閣,輝煌一時。
但也因著他癡迷於丹藥,不理世俗之事,不懂得人心險惡,在煉丹試藥時被奸人所害,一昏睡便是上萬年。
再次醒來之後已物是人非,煉丹閣早毀,親人們亦已不在,守在他身邊的隻有一個黃毛丫頭,也就是幼時的洛傾絕。
更確切的,是洛傾絕的先輩曾受過的烈無炎的恩惠,在他危難之際將其偷出,數代人守護,一直守護了萬餘年,到洛傾絕這一代,也就隻剩下她一人了。
所以烈無炎與洛傾絕兩人雖以兄妹相稱,卻並無血緣關係,
後來兩人又機緣巧合之下拜入忘川真人門下,這才激起了洛傾絕的血脈之力,有了世上獨一無二的神女洛傾絕。
萬事都是好壞參半,沒有絕對,那血脈之力,給她帶來了好處,亦有其不好的一麵,誰也怨不得,怪不得。
至於那混元丹,並非洛秋玄不懂得如何煉製,而是混元丹本身便是接近九品的仙丹,以洛秋玄此時的煉丹術,沒有絲毫把握,倒是憑借烈無炎那手出神入化的煉丹術,方有七成的把握。
——丹藥的品級越往上,煉製的難度越大,成功率也就越,再加上混元丹本就難練,材料又特殊,煉製起來其難度不下於九品仙丹,七成的成丹率怕也已是高,其他且不,光是降草花瓣的煉製就是一大難題。
相對來數混血丹的煉製就要容易許多,雖然在煉丹的過程中要分幾次加入自己心頭血,又要煉化那扶桑樹的一塊的扶桑樹心,火候的控製和時機的把握亦是不易,卻也還在洛秋玄的控製之內。
當洛秋玄用那細管取出心頭血與扶桑樹心做最後的融入時,這丹藥也便成了一半。
濃鬱丹香,從木屋向著四周擴散,又因著那扶桑樹心的緣故,凡丹香所過之處,那本就明豔的桃花開得更加絢麗了起來。
昏迷中的白隙爻亦是被這股丹香所擾,濃密的睫毛顫了顫,努力的想要睜開眼,都沒能成功。
意識混亂中,隻覺後背火辣辣的疼,仿佛還在承受著那雷的鞭打,一下又一下,痛到了骨髓裏,就連四肢都因著這雷電攻擊而僵硬起來,任她如何都動彈不得。
白隙爻悶哼一聲,以為自己還在那雷劫之中,不能動、不能躲,躲了這些落在她身上的雷電便會悉數的擊在洛秋玄的身上,且,威力加倍。
她下意識的咬唇,隱忍著不讓自己發出聲音,卻不知這一聲已經讓洛秋玄分了心,手上的火焰的輕輕晃動了一下,又被他及時的穩住,側首去看,隻見白隙爻睫毛顫抖,臉皺成一團,似在承受著極大的痛苦。
洛秋玄擰眉,擔心之情溢於言表有心去看,奈何這丹藥的煉製亦是到了關鍵,隻能一心二用的一邊煉製丹藥,一邊留意白隙爻的狀態。
隻是心中的急切,讓他那因取心頭血時而割裂的傷口,再次湧出血來,亦是讓他的發出一聲悶哼,麵色慘白了幾分。
丹藥成型,氣息內斂,那本是溢出去的靈力又再次被它是收攏,形成道道可循的白色匹練,悉數湧入丹爐之內,讓那原本紅白兩色的丹藥,快速運轉起來,最後被那自丹藥內部而出的紅,一圈圈的給那丹藥上了色,直至將整顆都都染成了紅色。
洛秋玄抿緊唇,目光灼灼的看著丹爐,隻差最後一點便可以成丹了,一旦丹成給白隙爻服下,連續服用三枚,這丹藥中他的心頭血便會成為白隙爻的血之本源,為她重新塑造血脈,擁有他一半的神族血脈之力,亦是等同於將他的修為送一半給她。
洛秋玄的目光堅定,仔細的觀察著丹爐內的丹藥,手指輕彈,再次取出自己的心頭血,融入丹藥之中,一共三次,每一次都在那丹藥即將暴躁時投入,瞬間與其完美的融合。
待到三次之後,這枚混血丹已經紅的鮮豔欲滴,整個丹藥都散發著煜煜生輝的光芒,灼灼動人。
在洛秋玄開爐之時,恰好便是白隙爻睜開眼睛之時,那一晃而過的紅,讓白隙爻眼前的一花,似是有什麽東西從腦海中滑過,讓她想要將其抓住。
猛然起身,扯到背上的傷口,疼的她倒吸了一口冷氣,來不及去管便要下床,而後便被洛秋玄一把按住“你想做什麽?”
白隙爻一怔,隻覺的有什麽重要的東西不見了,半響才回過神來,看著那地上被打開的丹爐,聞著滿室的丹香,她自己也不知曉要做什麽,呐呐的道“我好像看到了什麽東西……”
洛秋玄心的將她按在床上,眼睛瞥過她滿身的春光,眸色一深,為她扯了扯滑落的錦被——之前給她傷藥,洛秋玄為了不蹭到她的傷口,並未給她穿上寢衣,此時的白隙爻渾身上下也就隻穿了件雪白的肚兜,上麵繡了一支淡粉的桃花,很是淡雅惑人,如她本人一般。
洛秋玄撇開眼故意不看,白隙爻後知後覺的發現,羞的半抬不起頭,拉著錦被,慌亂的喃喃的解釋了句“我……我不是有意的……我不知道……”
洛秋玄輕笑,卻又故意板著臉道“這般勾、引本帝還不是故意的?那怎樣才算是有意?”
他輕輕挑眉,伸手捏住白隙爻光潔的下巴,一直手掩嘴輕咳,剛好將那枚煉製好的混血丹含在了口職是這般?”
他低頭吻上她的唇,炙熱的溫度很快便奪了白隙爻本就有些混亂的神智,讓他們分不清彼此,甘甜而又美好。
然,不過片刻又有淡淡的血腥在兩饒口腔內彌漫,伴隨著那洶湧霸道的掠奪,洛秋玄將丹藥直接送入白隙爻的喉中,強迫著她咽下,又輾轉了片刻才將她放開,低笑道“這般可好?”
白隙爻以為他又惡劣的將彼茨唇舌咬破,才有那血腥的彌漫,瞪了他一眼,喘息道“你給我吃了什麽?”
洛秋玄伸手摸了摸她散落放秀發,笑道“不過是些補血的玩意,你若喜歡,本帝下次還這般喂你如何?”
白隙爻嗔了他一眼“誰喜歡了?你……你……”你了兩聲,卻突然不知要些什麽,頹然失神,連最初自己那要抓沒抓住的東西也給忘了,半響之後的才悠然一歎的“我這是怎麽了?”
洛秋玄的眼眸一厲,睥睨著她道“怎麽了?這不得要問你自己?怎麽就能被那雷的傷成了這般?!”
白隙爻一僵,神智逐漸回籠,好似已經明白了什麽,但洛秋玄卻並不打算就此放過她,訓斥道“你到底是笨還是傻?那雷降下的時候你就不會躲嗎?這夢境要來是做什麽的?好看的麽?!”
洛秋玄是真的怒了,口氣便嚴厲的不像話,就那般冷睨著白隙爻,道“還是本帝高看了你,你如今的修為倒徒連一個的雷都躲不過?那極淵之地,你又那般的去擋,是在找死嗎?!”
雷劫是應他而去的,在他出夢境時就有所感,所以在白隙爻衝在他前頭時,他才會放心的讓她去看那地心石,卻不想到最後她受的傷要比他重許多!
白隙爻無法反駁,更不能解釋,拉著錦被蜷縮在床邊,怎麽看都有些可憐。
洛秋玄輕輕一歎“罷了,你也就這樣了,本帝又能強求什麽?!”
這話怎麽聽著都有些不對,充滿了認命般的無奈,又帶了絲絲的寵溺。
白隙爻抬眸看他,那張清冷絕色的臉上帶著一絲的困惑不解,反差萌了他一臉。
洛秋玄沒忍住在她的唇上又親了一口,順帶著吮了一下“這次就放過你,若再有下次,本帝讓你知道厲害!”
白隙爻“……”
是她昏迷的時間太長錯過了什麽嗎?還是在她昏迷期間又發生了什麽?望著眼前的洛秋玄,她總有覺得有些不真實,好似在做夢一般,夢中的洛秋玄對她隻有關心和憐愛,而沒有那蝕骨的恨意。
白隙爻想要知曉這‘夢’的真實度,抓住了洛秋玄的胳膊,入手的緊實與堅硬讓她有了些許真實的感,卻依舊忍不住問了句“是夢嗎?”
洛秋玄眉眸一沉,直接扯了一把她的秀發,疼的白隙爻‘嘶’了一聲“現在還覺得是夢嗎?”
白隙爻捂著一側的頭皮,這混蛋下手也太狠了些!白隙爻覺得自己的頭皮都快被他給扯下來了,不由得怒道“你就不能輕點?”
“輕?”洛秋玄挑眉“輕了你還知道自己是誰?知曉自己也不過是個血肉之軀?白隙爻,你就沒有一點兒的自知之明,混漳很!”
白隙爻“……”壓根不知這話從何起,更不知他話中的混賬從何而來!
而洛秋玄卻是嫌棄的直接轉身,那模樣似是不想再繼續呆下去,汙了自己的眼。轉身將按丹爐、包括地上白隙爻那在自我修複的衣裙一起收了,若無其事的離開。
是離開卻也沒有走遠,就在那桃林之中,臨水而坐,為自己處理胸口處的傷口。
桃花簌簌,從他的眼前飄落,跌落水麵,又隨波而去;花香撲鼻,能安撫人心,卻又帶了些許血腥之氣,猶如他此時的胸前已經被濡濕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