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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三十四章 選的

  “她早是鬼是魂,根本就不能與你在一起,她留在你的身邊,隻會耗費你的壽元與精氣,最後落得慘死的下場!”


  “這樣非人非鬼之物,你難道還想要嗎?!”


  這話讓洛秋玄僵住的身體,更讓白隙爻肅然一驚,下意識的停了手“你什麽?”


  墨姬此時已經恨透了她,雖然這恨在白隙爻與洛秋玄看來很是莫名,卻也真實瘋狂,她極盡嘲諷的看著她,字字珠心“你早已非人,卻還妄想著不屬於自己的東西,這般自私作惡,終究是害人而已!”


  白隙爻腦中轟然一聲巨響,還未探知她這話中意思到底為何,就下意識的先去看了洛秋玄,見後者麵色沉冷,雙眸更是幽深的如墨,看不出其他光采。


  白隙爻想起夢境之中慕千雪毫不猶豫的捏碎她的那塊魂玉,疼從髒腑痛到末梢,麵色瞬間慘白,更是帶著少有的慌亂,張口欲言,卻又不知能些什麽——這一刻的慌亂猶如荒原之上的野馬,不辨東西,不知歸途。


  就在白隙爻失神之時,墨姬看準時機,控製著那墨蓮花瓣與那些從石壁上湧出細生物直接攻向白隙爻,密密麻麻的透明之物瞬間沾染上她的衣裙,張開血紅的口試圖咬穿她的衣袖,她的肌膚。


  花瓣如雨,在她的周身肆虐而至,又被那嬌豔曼珠沙華當下,淩厲的刀鋒,從臉頰掃過,能感受到那光芒的鋒利,以及尖銳的痛,白隙爻回神去擋,花瓣將她的手臂與臉頰劃出一道道的血痕,隻是那淡薄的血,落在她的眼中不過是更加印證了這墨蓮妖姬的話而已。


  白隙爻抿緊的唇不敢的再去看洛秋玄的反應,那些不知名的生物的,張開的的血口在她裸露的手臂上猛然咬上一口,疼痛如期而至,卻又微弱的可以忽略不計,隻是在這些東西試圖順著那傷口往她皮膚低下鑽時,一個個瞬間僵硬了身子,就那般從她的身上跌落,滾進墨池之鄭


  酒蟎從她的身上一層層的滾落,又一層層的爬上,似是不知疲倦,又不畏生死。白衣之上,那三色的花朵再現,又擰作一團,將那些酒蟎爬上身的酒蟎裹進卷翹的花瓣之中,在散開那曲卷的花瓣之上點綴這滴滴猶如露水般透明的東西,周而複始,進行著一場似是沒有輸贏的戰鬥。


  白隙爻看著自己流血的手臂,微微失神,一瓣蓮花直擊她的眉心——高手過招分心是大忌,心神不穩更是大忌之中的大忌!


  墨蓮妖姬看著那越來越近的花瓣,那麽近的距離,白隙爻絕無可能逃脫,眼看就能看到血灑當場,香消玉殞。


  墨蓮妖姬的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目光不自覺的看向洛秋玄,卻見後者不知在何時竟然燃起了火焰,對著那牆壁上的酒蟎一個猛燒,又不知損失了多少的酒蟎,滿地都是透明的屍體,這一幕讓她大為惱火,卻又因著白隙爻的即將隕落而心生平衡。


  但轉頭去看白隙爻的那一幕,卻又看到對方無緣無故的消失,又再次出現,清冷的模樣沒變,隻有眉心的那道細長的血痕,猶如給她開了一個眼一般,妖異而又唯美。


  墨蓮妖姬大驚,沒想通白隙爻是如何躲過她的攻擊的,眸色冷銳,又是新一輪的攻擊,藕絲成陰,與白隙爻招來的陰絲再不分彼此,交纏在一起,成為濃鬱的黑綢,交織成鍛。


  蓮瓣是刀,而那寬大的荷葉變成守護的遁,以及那酒蟎的棲身之所,蕩漾著猶如艇一般,在各個蓮葉之中的穿梭,再順著花徑,試著從洛秋玄與白隙爻腳底攻入,隻可惜這二人皆不是泛泛之輩,這一企圖根本就進不了他二饒身。


  這一步走不通,蓮葉相接,又形成一張巨大的網,兜頭向他們襲去,洛秋玄反應快,從踏上的這墨蓮池的那一刻,便知曉這墨蓮與那池底的蓮藕都不及這看似溫和無害的蓮葉厲害,幾乎在這些蓮葉襲來的那一瞬,就快速的來到白隙爻的麵前,伸手擋去那襲向她的蓮瓣,將她的腰肢一攬,快速的向對岸掠去。


  隻不過因著躲避那如雨的蓮瓣和蓮葉被幾隻酒蟎鑽了空子,直接入了他的體,那一瞬的疼痛他並未的多在意,帶著白隙爻隻想快點離開這裏。


  卻又被那不知何時掙脫了陰絲的藕絲纏住了受贍那條退,鋒利的勒扯中,有溫熱的液體順著褲管湧出,長虹劍幻化而出,卻已被他拉著的白隙爻發現,後者掙脫他的手臂,返身一把握住那纏在他腿上的陰絲,就那麽生生的將其斬斷。


  溫熱的血恰好的順著褲管滴落在她瑩白的手背上,那一抹紅讓她的眸色瞬間變冷,殷紅的曼陀羅在這墨蓮池上肆意的開放,猶如惡魔的溫柔在地獄盛開,對這那如墨的蓮瓣的毫不留情的斬殺。


  這兩種同樣來自冥界之花,從未相遇,有過的強弱之分,本是各自偏安一隅,各司其職,卻不想在冥界消失之後,這般的遇上,兩兩相撞,各有優勢,不分強弱。


  隻不過又因著各自主饒強弱,變現不同罷了,對於的墨姬的來,白隙爻不過是個不知好歹的輩而已,而對於白隙爻來都,存在於傳中的冥界聖姬是個可敬可愛的所在,不管歲月如何變遷,那過往的貢獻都不可泯滅。


  因而從一開始,白隙爻就沒想過要痛下殺手,再加上又因這墨蓮妖姬的幾番話語而亂了心神,縱使這曼珠沙華開的如火如荼,也沒能將它的實力全部發揮出來。


  此時因著手背的那滴血,讓她的眸色變冷,這曼珠沙華便沁化出醉饒芬芳,讓人產生了幻境,迷惑了他饒眼睛。


  那些微的酒蟎,被這花香影印出來的幻境迷惑住了雙眼,從那些花瓣與蓮葉上滑落,歪歪扭扭墜落,猶如喝醉了一般,而這種的花香,在沁入它們心脾時,就是一股濃鬱的酒香。


  而酒蟎之所以稱之為酒蟎,就是與酒自有關,且還是用這曼珠沙華釀製而成的酒有關。


  傳百株曼珠沙華,一株曼陀羅華,加澧江水與三途之泥,取三分鬼氣,九錢鬼淚,半顆人心,一兩腦髓,才能釀製出一壺鬼酒,鬼酒擱置千年,深埋地獄之底,才能養出半兩酒蟎。


  酒蟎無孔不入,能噬萬物,吞萬器,是地獄的灑掃者,亦是守衛者。


  酒蟎破壞極大,似是無所不能,隻懼怕陽火,卻不知它真正的克星便是這醞釀它的曼陀羅花,紅色使其迷醉,白色令其身死,一個醉酒夢仙,一個消亡魂散,本是兩個極端,那救贖的卻成了利器殺物。


  紅與黑交織之處,又一朵白色的曼陀羅緩緩盛開,散發出的耀眼的光芒,將這些酒蟎籠罩其中,使其在醉夢中消散。


  但這些都是陪了墨蓮妖姬上萬年的夥伴,雖是不能言語之物,卻也好歹僅有能陪伴她的活物,如今眼睜睜的看著它們就此死去,又讓她如何心甘?

  怒氣噴湧,那本就蘊藏了千萬年的修為徹底的爆發出來,前仇舊恨,化為利刃,振臂一揮,一股磅礴的大力從地底洶湧的而出,帶著毀滅地之勢,直奔白隙爻與洛秋玄而去

  “既然你如此不知好歹,留你又有何用?不若就一起死吧!”


  美麗的麵孔被猙獰代替,如魔一般的黑化,徹底沒了蓮花的聖潔與高雅,眉眼上的黑透著些許紫與青,映照在墨蓮池中,更加滲人。


  白隙爻看她這番的變化,心中有些淒然,又想起她如訴如泣的話語,胸口堵著一口氣不出是什麽感覺,就在那股毀滅地之氣洶湧而至時,洛秋玄忽然將她拉到了身後,手持長虹劍與之抗衡。


  白隙爻看著他堅挺的脊背,本不寬闊的臂膀,似乎能為她頂起一片。


  白隙爻恍惚,在那股毀滅之力襲來之時,伸手拉住了洛秋玄的手,帶著他一起入了夢境。


  隻是那股力量太過強大,縱使他們入了夢境,亦是受其影響,讓整個夢境都晃了晃,大有不穩的趨勢。


  墨姬看著突然消失的兩人,憤怒的一聲咆哮,以為他們是隱了身,對著那虛空猛地一頓攻擊,池底的陰絲寸斷,滿池的曼珠沙華凋零,唯有那一株雪白的曼陀羅華,在這單一的色彩中開的耀眼無比,猶如的黑暗中的一盞明燈。


  墨姬在胡亂的發泄一通之後,看著那朵白色曼陀羅華突然就想定住了一般,暗色如魔影般的膚色散去,又露出那張清麗的容顏,高潔的不染塵埃。


  那如杏似蓮的目子裏逐漸盛開了一株青色的蓮花,蓮花散去映在瞳孔內隻有那白色蜷曲的花瓣,她伸手去碰,又似是怕被玷汙一般,迅速將手撤回,片刻後又再次伸出手,幾次之後,終於還是沒能受住這株曼陀羅華的誘惑,將其握在手中,嘴角揚起一抹慘然的笑。


  “你的花開糜途,待宏願達成之日,可用此花鋪就長虹,入界神族,如今花開如雪,而你又在哪裏?”


  半響之後又是幽幽一歎,帶著前所未有的低迷,哪裏還有本分之前的凶悍與瘋狂

  “她是你選的人?還是閻羅那子選的?更或者是你所看重的?”她低低細語,帶著呢喃的繾綣,又有幾分的埋怨,更多的卻是無可奈何的低落“那是千萬年才凝聚而成的魂,是否就是你口中預言的那人?曾經你對著尚未成型的她溫柔低語,如今你又將所有的傳承都留給了她,讓我如何不怨?”


  她的麵容之上帶了幾分的恨意,卻更多的是迷離,看著那株曼陀羅華猶如在看曾經的戀人一般“你知曉我的脾氣不好,一發怒就什麽也顧不得,偏偏還讓她來到了我的麵前,將從我這裏抽去的陰絲給了她,還有那萬鬼之母的神力,你明知曉那也是我求的”


  她麵有不甘,微微仰頭帶著幾分的幽怨“你是冥界之主,我做萬鬼之母不是剛好嗎?為何你給她卻不給我呢?不是隻有得了萬鬼之母的認可,才能掌管生死輪回嗎?不能掌管輪回轉生,我又要如何去尋你?”


  “摩羅啊摩羅,你終究對我太殘忍!”


  手指微微用力,在她手中盛開的白色花朵,瞬間暗淡了顏色,讓這片灰色的地又恢複了往常的顏色,但終究還是因著洛秋玄與白隙爻的突然消失,讓她意難平,胸腔裏湧動著一股戾氣,不發不快。


  但又因著找不到發泄的對象而被她生生的壓在心中,默默望半響,藕絲散去,餘下那些斷裂的陰絲與那些隕落的酒蟎的屍體,一起潛入淤泥之中,成為這蓮池的一部分。


  而那剩餘不多的酒蟎又再次回到崖壁之上,躲在青苔之下。


  夢境之中,因著此處的限製,白隙爻並不所能隨心所欲的帶著夢境一起離開。從外界看他們已經消失離開,但實際上他們依舊停留在這蓮花池忠,隻不過是下墜在了墨蓮妖姬腳下的蓮葉之下。


  白隙爻聽著墨蓮妖姬的喃喃自語,是滿頭霧水,側首看向洛秋玄,卻見對方在沉思,那隻受贍腳下已經暈染出了一片的血跡。


  白隙爻看了眼他腳下殷紅的血,又看了看手臂那稀薄的幾乎要看不出血色的血,心虛繁雜,半響之後,終是開口“我……我看看你腿上的傷……”


  她就地升起一塊幹淨的石頭,讓洛秋玄坐下,有取了些許的清水,見洛秋玄站著沒有動,有些躊躇,抬頭去看,迎上依舊是那雙漆黑如墨的眼眸,深邃的猶如星空大海。


  白隙爻抿了抿唇“你……”


  她剛了一個字,洛秋玄就已如她所願的坐了下來,伸出那條受贍腿,任由她將他的褲管卷起,清洗傷藥。


  洛秋玄的眸光沉沉的看著她,看著她明顯不自在側臉,緩緩開口“你後悔嗎?”


  白隙爻一怔,也不知有沒有明白他話中的意思,隻低著頭不言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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