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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一十章 陌晚

  白隙爻慌亂的起身,卻又因起的急了再次跌坐在地上,連帶著大腦都嗡文響,好半響才緩過神來,又不禁詫異自己的虛弱。


  匆忙中看了眼與那類猿戰在一起的洛秋玄,見其絲毫不落下風,壓下心中的擔憂,索性一邊調息,一邊為自己檢查,結果自然是查不出什麽。


  但既然沒有外傷亦沒有內傷,她為何會昏迷?

  白隙爻找不到緣由,就連昏迷後亦是難得的沒有半點夢的痕跡,這是白隙爻自修煉夢道之術後絕無僅有的事,往日不管是修煉睡覺亦或是昏迷,都會自動進入夢境之中,猶如魂體分離,可以在夢境之中繼續她想做的事,甚至可以看到夢境意外的事。


  但這次她的昏迷也僅是昏迷而已!


  白隙爻想不明白為何這次會如此迥異?還是與那人和那座與寫著她名諱的墓有關?亦或是那已經被捏碎聊魂玉?

  答案如迷,特別是在她不知曉真實情況的前提的下更難為自己解惑,而唯一能給他解惑的人,此時也被那猶如長猿般的生物纏住。


  手背上那未擦去的血灼熱無比,擾得她無法真正安心,卻又因著那可能的拖累而不得不逼著自己快些恢複。


  類猿強悍且詭異,身法快如鬼魅,那一身髒亂柔軟的長毛猶如猶如銅皮鐵骨一般,將它的周身死死護住,一般的兵刃很難生氣分毫,特別是它那雙堅硬鋒利的爪子,幾乎能與神兵利器相抗衡,縱使與神霄劍對上,亦能相抗一二。


  這般強悍的肉身,讓洛秋玄亦是微微驚訝,頃刻間這一人一猿不知過了多少眨

  隨著打鬥的時間越長,洛秋玄越發的從容不迫,甚至在出手時亦沒有用盡全力,卻也沒有手軟。


  洛秋玄變著法兒激發著類猿的潛能,想要看看它到底能強悍到何種地步,迂回觀察中卻是越打越心驚,麵色亦是越發的凝重。


  洛秋玄不知曉那些人是怎樣煉化出這樣一個生物的,不但強悍還聰明的可怕,甚至可以通過對方的氣息波動來判斷敵我,亦能將對方的招式舉一反三,為己用。


  這一人一猿對上之時本是一場殊死搏鬥,但因著洛秋玄的這般作為,便變了性質,仿若洛秋玄是它的陪練一般,讓那隻類猿越打越是興奮,猶如得了糖的孩童一般,哪裏還有之前暴虐與凶玻


  但麵對這樣的類猿,洛秋玄卻是喜歡不起來的——不知其主、不知所謂才是最可怕的殺戮工具,亦是最為殘忍冷血的惡魔。


  洛秋玄自認不是好人,也不是喜歡多管閑事的人,但麵對這樣被煉化出來的殺戮工具,卻也不會放任不管。


  世間萬物自有定律,道亦在循環,不是誰都能將其打破肆意妄為。


  那可在神族一脈骨子裏的東西,哪怕的是時隔多年依舊清晰,拋棄不了,也無法無視。


  就在白隙爻閉目調息與洛秋玄對上這隻類猿時,那從白隙爻手中脫離飛出的瞞石直直的砸向了沼澤中那猶如泡沫般的罡罩,又從罡罩之上彈落,留下一圈漣漪,便猛然往下一墜,順著罡罩壁的一側,隱到了沼澤之下。


  它做的並不隱秘,甚至是毫不掩飾,卻有又因著它本身的模樣沒能引起他饒注意。


  悄無聲息的不斷深下,足足墜下了有三丈多深,才透過罡罩隱約看到了內裏的浮動的人影,似乎是在關注著外麵的戰況,卻又因著這罡罩布置的巧妙,讓外麵的人無法看到裏麵的情況。


  瞞石顯然對罡罩內的人不感興趣,沒有半分停留的繼續順著罡罩往下墜,直至到達這沼澤的最底部,才停了下來。


  而後又如泥鰍一般鑽入罡罩之下,那隻有拇指大的模樣一點點的變大,也不知他是如何做到的,將那罡罩與池底分離,硬生生的將那罡罩連帶著裏麵的人和物一起托馱,直至付出浮出水麵。


  瞞石的這般作為,完全是因著池底深處那股吸引它的氣息,將移開罡罩隻因著這罡罩擋了它的道,又無法將其安放,這才一舉將其馱起丟出沼澤池外。


  因著它的動作幅度不大,且平緩的可謂的是溫柔,起初並沒有引起他饒注意,直到罡罩的突出於沼澤之外,讓裏麵的人全部暴露出來,才猛然驚醒,慌張的稟報給了墨植。


  墨植在魔族眾多長老中排行第三,是此處的負責人,亦長期駐守再次。


  在洛秋玄出現在沼澤池附近時就已經有人向他稟報,隻是那時他並未將洛秋玄放在心上,以為不過是個誤闖的毛頭子,多半是路徑簇無需大驚怪,便指派了之前的那位長老全權負責此事。


  墨植的本意的是隻要無人發現此種的秘密,破壞他們的事,完全可以睜隻眼閉隻眼放洛秋玄安然離去,就當對方從未來過。


  隻可惜事與願違,洛秋玄不但沒有及時離開,還在此處停了下來,甚至一眼認出了此處掩藏的乾坤,讓降草指揮著那些草木企圖挖開沼澤的表皮,探知他們的秘密。


  如此魔族眾人又怎會允許?在眾饒商討下已經那位長老的拍板,最終還是派了隻低等的魔族弟子前去查看,甚是帶了驅趕威嚇的心思,隻希望洛秋玄就趕緊走人。


  這一下算是那位長老的失策,徹底將眾人給暴露了出來,迫不得已之下又派出了幾個中堅弟子和血魔,卻不想都被洛秋玄留下。


  如此也就惹怒了魔族眾人,更是激的那位長老親自出手,且又在試過洛秋玄的修為後起來借機磨練那新練出的魔猿的心思,卻不想低估了洛秋玄的實力,算計不成,反倒丟了自己的性命。


  墨植被屬下稟報出來的時候,看到的正是洛秋玄從容的將那幾個魔族弟子推出去,順帶著摘了那位長老的兜帽以及那幾三隻還未通過馴化的魔猿的反水和叛變。


  這樣的一幕讓墨植的在差詫異的同時也更為憤怒,憤怒的是那長老不知深淺的與洛秋玄對上,甚至還自作主張的讓那剛煉化的魔猿給抬了出去,害人不成反害己。


  縱使下麵的給出了解釋,墨植依舊難以息怒,在加上洛秋玄……


  墨植是認得洛秋玄的,他恰巧就是那見過洛秋玄且打過交道的為數不多的長老之一,更是知曉他與陌擎的關係,以及某人對他的私心,更是因著這個某人讓他對洛秋玄頗有意見。


  但即便如此,墨植也沒打算親自對洛秋玄出手,一是不願那人知曉時對他心生嫌隙,二是知曉即使洛秋玄離開了這裏也未必能走的出這個秘境——在墨植的認知裏並不知曉此處是那元嬰九的腹中,而是某處的秘境。在這秘境的深處,還有那墨蓮池中的妖姬會將其阻攔或是斬殺。


  在墨植的私心裏,洛秋玄縱使為帝,也不過是仗著那一群無腦卑賤的妖類推崇,並非他本身有多強悍,再加上那些人……縱使那些魔族弟子隕落,墨植也認定了洛秋玄會在簇隕落。


  卻沒有想到洛秋玄的修為竟如此之高,更沒想到那三隻魔猿會反水又自相殘殺,最後隻留下的一個弄不清狀況的魔猿。


  墨植不得不洛秋玄的運氣的是極好,竟然沒讓那僅餘的那隻魔猿發狂直接將其殺死,而是有些友好的與之對打,這樣的場景讓墨植生出了非常不好的預感,從罡罩內部看著一人一猿的對戰,讓他有種頗為荒唐的感覺——洛秋玄與魔猿的打鬥更像是一種切磋,有種惺惺相惜之福

  墨植心中的不安更甚,不過好在他向來謹慎,即便他打定主意不暴露身份、讓洛秋玄隕落在他人之手,也依舊在他認出洛秋玄身份時,謹慎的讓人帶著重要的物什從密道中撤離,但這個撤離在進行到一半的時,突然被瞞石擋住通道口,這才後知後覺的察覺到不對,稟報給了墨植。


  更在他驚疑之時還未下達命令時,便被拋出了沼澤之外,徹底的暴露在了洛秋玄的麵前,而那被他們花費大力氣求來的禁製罡罩更在在被拋出落地後碎裂開來,不知是這一拋之力太過的強悍還是因著被馱起時受了傷害,脆弱的猶如瓷器。


  而隨著他們一起被拋出去的還有許多沒有及時運走的東西,包括那之前煉製的低等血魔,還有這些新鮮出爐的魔猿,還有那些被挑送來的“原料”,壓壞了眾多的植被。


  墨植等人從地上爬起,驚怒之餘想找那將他們拋出的瞞石報仇解恨,哪知人家絲毫沒將他們放在眼中,在將他們甩連帶著泥炭也一起拋出來之後,便又恢複了拇指大,直接跳進了裸露出來的沼澤底部的血魔池中,歡快的在那血魔池中打了滾,便不見了蹤影,看的魔族眾人差點跳腳。


  黑著臉龐看著仍舊與魔猿戰在一起的洛秋玄,再次迅速的下了命令,讓一些魔族弟子帶著那些為送走的東西趕緊撤離。


  同時亦在心中祈求洛秋玄不不認識血魔池,更不知曉此物的存在。


  眼眸回轉中又在下一瞬看到了坐下沼澤一側,閉目調息的白隙爻,心緒翻轉,悄聲的對著身後一人下令,一個手勢,身後的眾人悉數散開,成包圍之狀,將洛秋玄等人圍在正中,另有幾人迅速的移向白隙爻。


  又在靠近時被降草指揮著剩餘的草木阻擋在了白隙爻的三米之外。


  而那食人柳與那嗜血草更是將自己的特長發揮的淋漓盡致,但凡靠近的它們的人無論強弱,都不能全身而退。


  與那魔猿的打鬥的洛秋玄早已將他們的動作看在眼中,一腳將那魔猿踢開,看著墨植道“三長老好久不見!”


  墨植冷冷的看著他,絲毫沒有敘舊的打算,亦將眼眸中的殺意隱藏的很好,皮笑肉不笑的道“洛公子亦是好久不見!卻不想甫一見麵就給老夫送了這般大的見麵禮!”


  在這話時,墨植的目光一直未離開過那隻魔猿,隻見它被洛秋玄一腳踢開之後又不甘的上前,卻又在洛秋玄開口的那一瞬,轉頭看向了他們。


  明明是他們所造出來的殺人工具,卻對他們有著濃烈的殺意與怨氣,幾乎在看到他們的那一瞬便主動的向他們發起攻擊。


  這樣的一幕,讓墨植的瞳孔一縮,口中念訣再配合著他的手勢,很快的便將這隻魔猿控住,卻也隻是一瞬又被後者掙脫,用那雙猩紅的眼睛死死的盯著魔族眾人,身體卻是下意識的偏向了洛秋玄,咒術對他幾乎無用。


  看到此處,讓本來還抱著些許希望的墨植深歎了一口氣,知曉他們此次的煉製品已徹底失敗,那些剩餘的殘次品亦是留不得。


  墨植的話中諷刺意味頗足,讓洛秋玄想起了過往他借著自己的名頭挑撥陌涯與陌擎的關係,甚至還因著魔族的公主陌晚那莫名的情愫對他頗有意見,甚至還起過衝突。


  不過也幸而是那場衝突,讓洛秋玄在無意中撞見他鬼鬼祟祟進入魔族禁地時跟了上去,才有幸遇到那個女子,無意中知曉了血魔池與練魔術的事情。


  此番相見不舊仇如何,但因著洛秋玄的闖入新怨是受不聊。


  洛秋玄看了眼那試圖挾持白隙爻而被降草耍的不能近身的魔族弟子一眼,麵上的神情沒有絲毫的波動,隻有那雙漆黑的眼眸藏著湛湛冷光與殺意“大禮?三長老笑了,我本無意路過簇,是你們魔族之人先對本帝出手,本帝才予以反擊的”


  洛秋玄甩鍋甩的毫無壓力,甚至以常理推算亦不理虧——你折了我降草的一根根須,我好奇沼澤下的秘密,順理成章。


  墨植本就記恨他拂了自家公主好麵子再聽此言更是惱怒不已。


  起來洛秋玄與他本沒有利益衝突,甚至還救下了他的主子:魔族的公主陌晚。


  但也正是這一救,沒能救出一個感恩,反而惹下的一段風流債。


  故事的起因不過是老套的英雄救美,他無意救下了落了險的陌晚,又在後來護了她那麽一次,哪裏想到對方會對他芳心暗許。


  本來若是他也有意,做了魔族的女婿,也算是一段風流佳話。


  隻可惜那時洛秋玄心中滿心的執念都是源自那一場夢,縱使不知要尋到的那人是誰,亦裝不下他人。


  起初他顧念著陌擎關係,對那陌晚的拒絕還算委婉,隻是告知對方自己已有妻子,拒而不見。


  本以為這般陌晚便不會再糾纏,哪知人家竟絲毫不在意,甚至連為妾的話都了出來,且還是當著魔族眾饒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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