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一章 魂體
莫要相見,或許這才是他真正的心聲,而那一而再再而三的出手,不過是想以她的性命為結束點,好擺脫那魂種對他的控製,徹底沒了恨意!
而那所謂的心結,壓根就不存在,所以也不用解!
白隙爻在這一刻仿若對那上古禁術有了新的明悟,縱使這樣的明悟並不被世人所認知。
這一刻白隙爻鑽了牛角尖,開始自怨自艾,就連雲袖何時握住的她的手都完全不知,隻是那指尖的溫暖,讓她十分不適,本能的往回抽,卻又被對方緊緊的抓住,這一刻不知為何竟然她瞬間起了惱意,猛地將手收回,輕聲依舊清冷,隻是這樣的清冷與之前不同,帶著幾分的抗拒與不喜“姑娘見諒,我不並不喜歡與人接觸!”
雲袖的眸底有冷光閃過,又帶著的深深的鄙夷與不屑,可更多還是嫉妒的怒火:不喜與人接觸,可她已經將該做的不該做的全都做了!這不是典型的當了表子還要立牌坊?!
雲袖握在袖中的手狠狠的握緊,修長的指甲刺入掌心,痛意讓她格外清醒,眼角的餘光瞥了陸拾叁一眼,見對方仍舊是一副憤怒不齒、卻又礙著白隙爻在不得不隱忍的模樣,不由得暗自冷笑一聲,麵上卻依舊笑道“我見妹妹第一眼就喜歡,倒是有些唐突,妹妹莫怪!”
一旁的陸拾叁聞言仿佛是終於到了忍耐的極限,上前一步冷諷道“你這一口一個妹妹的不知道還以為我冷伯伯做了什麽對不起我伯母的事”罷見雲袖麵色一僵,剛要爭辯,陸拾叁就毫不客氣將其打斷“別一口一個妹妹的叫,不管是從哪方麵都是我師姐為大”
言外之意便是白隙爻是鳳鳴上的大師姐,無論老幼隻要同輩皆要自降一級,縱使在洛秋玄這裏白隙爻也算是他的第一任妻子,先不洛秋玄對雲袖的感情如何,但即使再好,也抹不去這個事實的存在,她亦無法在白隙爻的麵前擺譜。
而唯一的長也不過是年歲罷了,但女子相比,又有哪個原因承認自己比對方老的?陸拾叁壓根忘了修真之人可以將容顏永駐,這最後一條恰好也是雲袖此時所憑借的一條。
陸拾叁的話語是慢慢的對雲袖的警告,事情差不多也就得了,再多惹他師姐傷心過度,他可是要不依的!
陸拾叁的目光滿滿的都是警告,意思是在他為拆穿之前,見好就收,趕緊滾蛋!
但雲袖卻似未見一般,目光依舊盯著白隙爻,仿佛故意氣陸拾叁一般“妹妹也這般認為?”直接把陸拾叁氣的冷笑出聲,卻未曾料到白隙爻連表麵的和睦也不顧及,直言道
“嗯,我也是這般認為。雖然姑娘一番好意,但我與姑娘也著實不熟”白隙爻雖然語氣淡漠,卻是將自己的心中所想真實相告,並未有半點虛假,但這話聽在他人耳中便是一分顏麵也沒留,赤裸裸的打了個雲袖措手不及。
那一瞬間的呆愣讓陸拾叁心情大好,忍不住就笑出了聲,火上澆油道“聽到沒?這裏可並不歡迎你”驅趕之意再明顯不過。
白隙爻微蹙了下眉,雖然覺得陸拾叁這樣直白的話有些不妥,卻並未阻止。
白隙爻這般的作為,讓千帝門這些自譽為高人一等的世家子弟來,著實是粗鄙無力至極!亦猝不及防!
雲袖麵上的僵硬清晰就連白隙爻都瞧的一清二楚,須臾轉緩過來,壓著心底的怒氣,強笑道“如垂是我的不是了!多有打攪,雲袖這就告辭!”
她本以為以退為進,會讓白隙爻挽留一句,卻不想對方竟粗俗的全然不知禮,直言句“姑娘慢走”把她氣的差點沒控製住自己的脾氣,壓下心中的惱怒,笑顏溫和的轉身,卻不知在她轉身後,那張之前還算溫潤的臉,瞬間變得冰冷陰森,殺意在胸腔蔓延。
白隙爻看著雲袖離開山洞,看向陸拾叁有些不解的問“這雲袖惹到你了?”
陸拾叁嗬嗬一笑“這倒沒有,隻是不喜她口中的那些話而已”
白隙爻也不喜,聽他這般也不覺有什麽,隻是因著雲袖的到來,心中所湧出的那些思緒,讓她心中鬱結,陸拾叁也發現了她的情緒低落,氣息略有混亂,卻並不想為其寬慰,隻想在潛移默化的讓她徹底對洛秋玄絕了念頭。
陸拾叁這樣的念頭是白隙爻所未曾料到的,以為陸拾叁是她最信任的人,不會欺瞞於她,而正是陸拾叁這樣的不辯解,才讓白隙爻對雲袖的話深信不疑,更是加深了自己之前的那些念頭。
短暫的沉默之後道“我想回鬼穀去看看”
陸拾叁默然,他也收到了鬼穀眾饒傳訊,知曉了鬼穀的變故,隻是那時他正與洛秋玄戰在一起,並未及時查看,這還是他剛剛在回來的時候,猛然想起才知曉的,卻又被雲袖一打岔差點給忘了。
——陸拾叁的通訊玉蝶給的並不是鬼穀弟子的掌事長老或弟子,而至直接給了車家的五兄弟,讓其在遇到危險的時候,給自己傳訊,怕的就是萬一鬼穀出現什麽異動,白隙爻這邊趕不及,他好有個照應,卻不想當事情發生的時候他竟與白隙爻同在這極淵之地,皆未趕得回去!
陸拾叁看著白隙爻不免有些自責與懊悔,早知道這一趟極淵之地他當真不該來,不但因自己的事物害了白,就連鬼穀事也沒讓白隙爻省心!隻可惜,他卻不能與白隙爻同去——白他還要及時找回,不能再讓白隙爻勞心!
陸拾叁道“師姐也看到了如今各方勢力雲動,好多不知名的宗門世家紛紛露出頭來,這般的風雨欲來,師姐不若再等上一等”若是傳訊是真,此時過去已經沒有任何意義,若是為假隻是那些饒一個計謀,為的就是引誘白隙爻前去才逼迫鬼穀眾人,讓其在慌亂中不得不給他傳遞消息,那白隙爻就沒有必要走這麽一遭,畢竟隱樓的隱秘與堅固是他當初親自體驗過的。
但他卻不知隱樓是被人趁虛而入,從內部被確毀,直接奪走了白隙爻留下來的信物,已經順藤摸瓜的找到了白隙爻。
白隙爻搖頭,沒有隱瞞的將鬼穀的之事和那些饒找來都與陸拾叁了,陸拾叁聽罷,反而蹙起了眉頭,關注的重點卻不知在鬼穀之上,而是白隙爻殺的那幾人。
陸拾叁問道“師姐,你確定你將那些人都殺了?”
白隙爻的神情有些許的低落“鳳舞九之術我使出了全力,引來的雷威力亦是不,雷過後那些人已經沒了聲息,不是去了,又是如何?”
陸拾叁卻不這樣認為,略一思索道“師姐即他們都來自千陰山,那不知師姐可知曉他們是怎樣走出千陰山的?”
白隙爻自是不知,陸拾叁繼續道“從上古時期到現在從未有人走出過千陰山,一事因著那裏的環境特殊,進去之後不但修為全失,還會傷其丹田靈脈,斷人根基,殘忍的不是一般人可以承受。但即便這般那些人依舊活了下來,而且那些人不但活了下來,還尋到了出來的法子,且每個饒修為實力都不俗,師姐可知為何?”
白隙爻沉吟了片刻既然肉體與經脈不能修煉,那麽剩下的也隻有一個魂修了,但這世間誰又能狠下心來放棄自己的肉身,隻以一個靈體存在?這個問題剛出現在她的腦海,下一瞬,那在慕家堡祖墳裏的老鬼的身影便冒了出來,他不就是為了一個承若而甘願淪為守墓的鬼魂的嗎?那些人為了活命,又有什麽是舍棄不聊?
再加上鍾道子曾將他魂魄離體的當成一件趣聞講與她聽過,知曉饒魂魄凝練到一定的程度是可以離體獨自行走世間,猶如這世間之魂,卻又不同,按她在夢境中的書閣裏的法,這些魂魄稱之為陽魂,意為壽命未盡肉體未死之魂,能不懼風雨陽光,肆意的穿梭在任意一處,當然這是在沒有遇見比其修為高強者情況下,一旦被他人發現,魂魄本身的脆弱,會成為其致命的缺點,一旦被攻擊不死也是重傷。
自然這樣的缺陷在以修魂煉魂為主的雲家是可以忽略不計,且還因著他們這般獨一無二的修煉法門,更因著其詭異神秘,被人忌憚。
想到這裏白隙爻猛然站了起來,激動道“我知曉了……”著就要往洞外跑去卻被陸拾叁一把抓住,不解的道“師姐知道什麽了?”
白隙爻的麵色因為這一瞬的激動恢複了幾絲血色,看著陸拾叁的目光道“你是不是已經知曉了,這個雲袖隻是個魂體,而非本體?”過不得在雲袖握住她的手時,她會本能的排斥,會有那般大的排斥。
白隙爻的眼前閃現當初‘夢回’之時她在夢境中看到的洛秋玄在她身上種下的那對細的聚魂鈴,想著大約是因著那聚魂鈴的緣由她才會在雲袖握住她的手時反應那麽大,甚至連控製不住的對雲袖發了火!
繼而又想到當初在冷軒院她差點走火入魔的那次,也是因著中了雲家的禦魂術的緣故,如此這雲袖之前的舉動便值得深思了。
白隙爻並不想將雲袖往壞處想,畢竟她不願陪在洛秋玄身邊的人是心機深沉、居心叵測之輩,更不忍洛秋玄日後失望或難過,卻又控製不住的去想,因而才會在那一瞬間明悟時想要再去見一見雲袖,甚至連向洛秋玄告發的念頭都冒了出來。
但這一刻被陸拾叁這麽一問,又不禁有些自嘲,以洛秋玄與雲袖的關係怕是早就知曉了雲袖的真麵目,又如何需要她來告知?!
陸拾叁亦是在那癡願花叢中看出了雲袖的真麵目,才有了後麵與洛秋玄的那些對話,隻可惜後者直接否了他的提議,讓他之後的無法出,更是起了氣,不願多言。
此時被白隙爻一語言破,也沒有否認,點頭直言道“我要與師姐的就是這個,那些從千陰山出來的人也皆是以魂體越過層層阻礙出現的,而後又與他人提供的肉體相融合,才有了咱們今時所看到的那人,但這些隻要魂魄不滅,再遇到合適的肉體又是重生”
這是他在下山時,鍾道子對謝夢重講解的魂修之言,甚至還將自己曾經以秘法將魂體脫離進入千陰山的事給了出來,當時他還在鬱悶鍾道子無緣無故給謝夢重講這個幹嗎,如今看來這是知曉他在門外,故意講給他聽的,當然,還有最為重要的一點,那些自動兵解離魂的人,無一不是修道者中的佼佼者,而那些無法離魂的人,其壽命亦是無限的。
陸拾叁無奈的歎息一聲,他總覺得自己從修道以來做的每一件事都沒有逃過鍾道子的法眼,每一條路也仿佛被指引好了一般,讓他不知覺中心甘情願的往裏跳!
陸拾叁真不知該感謝鍾道子對他的了解,還是該氣氛鍾道子對他的算計,哎,罷了,誰讓他這個師傅比較無良的呢!
陸拾叁拋卻這些不好的念頭,認真的道“所以,師姐你當真確定你將他們殺死嗎?”
白隙爻的思緒有些亂,但心卻不是在他的這個問題上,而是……“那雲袖與千陰山是何關係?她也是從千陰山出來的嗎?”但之前那些不但要讓她去千陰山,更是連洛秋玄一起逼迫,那模樣一看就沒有半點的尊重,隻有深深的算計,若是這般,雲袖又則能留在洛秋玄的身邊?
陸拾叁看著已經失了冷靜的白隙爻深深的一歎:洛北淵啊洛北淵,你何德何能,竟讓我師姐這般待你!而你卻絲毫不知珍惜!
陸拾叁看著白隙爻的目光十分的複雜,半響之後才緩緩道“並非如此!禦思雲家是千帝門的外掌使,從千帝門立派之初便已存在,是上古時期沿襲下來的一支殘脈,專修魂體,與千陰山是無關的”但後來有沒有勾結在一起就不好了,畢竟在鬼穀禁地,白隙爻未去之前他所接觸的那些人,尤其是那白須老者,與這雲袖身上的某種氣息很像,但也或許隻是因著同為魂修者的緣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