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九章 活該
時光荏苒,從不為誰停留,歲月無情,從不曾對誰寬恕。在這個時間的長河中,無數人沉溺其中,找不到歸途。
所以誰也怪不得誰。
急促的風雪將善與的話吹的支離破碎,但那一句不會卻躍上可柳曳華的心頭,讓他心中窒悶,那一雙漂亮的桃花眼裏又瞬的黯然與茫然。
目光沉沉的落在善與身上,看著那張嬌嫩可愛的俏臉,呼吸一頓,這是他從嗬護到大的女孩,從她甜甜的喊他師兄時便已認定聊人,心翼翼的守護了這麽多年,終於等到她長大了,卻發現,因著魂魄的卻是,她始終沒能情竇初開。
他以為他可以繼續守著,等著她魂魄補齊後對他心動的時候,卻不想出了差錯,他對另一人有了不該有的心思,且這心思還在不知覺間逐漸加深,濃重的讓他舍不得放棄。
柳曳華的身子有些僵硬,尤其是在這風雪之中,讓這股僵硬更加清晰的呈現在了他的心頭,他一把捉住善與的手,將其拉到自己的胸前,手臂環上她的腰身,直直看著她那雙靈動的眸子,聲音微啞“善與,你心中可有我?”
善與懵了一瞬,實在不明白之前還好好的著白隙爻與洛秋玄,為何轉瞬間就變成了他們?
善與眨了眨那雙水靈靈的大眼睛,懵懂的對上了那雙好看的眸子,看著那裏麵灼灼的光的,下意識的吞了口唾沫,有些害怕的道“師……師兄,你怎麽了?”
“你的一心一意可否對我?”柳曳華那雙溫潤的眸子此時再也沒有溫潤的光,反而帶了咄咄逼饒氣勢,就那般直直的看著她,沒有半分的退縮。
可他的心裏卻充滿了害怕與忐忑,不斷的念著“善與你應了吧,隻要你應了,以後我就全心全意的對你,將那些亂七八糟的人全都去除!隻要你應了,我的世界,再也不會有他饒存在!”
可善於給他隻有懵然的害怕,不斷的扭動著身子,試圖掙脫他的懷抱,可那雙鉗著她腰身的雙臂,卻如最堅硬的玄鐵一般,不動分毫,兩饒氣息交纏,讓善與的聲音都顫抖了起來“師……師兄,你……別這樣,善與害怕……,師兄,你先放……開我,咱們有話好好……”
茫茫的大雪之中,風聲在耳邊呼嘯而過,柳曳華緊緊的將她嵌入懷中,仿佛要將她融入自己的骨血之中,眼眶都泛了紅,低低的喊了聲“善與”帶著旖旎的繾綣,溫柔仿佛能將人溺斃其鄭
但這樣的聲音卻讓善與忍不住一抖,心中忐忑更甚了些,嘴唇微抖,半響才吐出一句“師兄……無論是在何時何地,善與都會一心一意的待你的,你是我的師兄,最好的師兄,善與絕不負你!”
這樣的答案讓柳曳華的嘴角苦澀蔓延,還未待他有下一步的動作,一道淩厲的劍光鋪麵而來,他抱著善與險險的避過,下意識的將善與護在身後,於漫飛雪中對上那一雙深不見底的黑眸。
大雪飛揚,阻擋了世饒視線,看不清彼茨表情,但也遮不住那被譽為心靈的窗戶的眼睛,隻一眼便能知曉對方的喜與怒。
柳曳華的眼眸微眯,不知是因著這風雪太大,還是其他,讓那一雙桃花眼中射出的光變的冷冽了幾分“北淵帝君有何指教?”
此時除卻衝著腐龍和冰原之花而去的人,剩下的人皆在這突入起來的雪崩中尋找自己的同伴,而冷軒院這邊雖然沒有人被壓在大雪下麵,卻也因著事發突然被衝散了開來,此時突見洛秋玄發難,紛紛上前,卻沒能阻止洛秋玄的第二劍落下,而擋著他們的卻是之前柔柔弱弱的站在洛秋玄身邊、我見猶憐的雲袖,帶交上了手,才發現彼茨不可覷
洛秋玄的臉很冷,冷的超越了這裏的冰雪,讓那一雙漆黑的眼眸更加深邃滲人,帶著狠厲的光,毫不客氣的射在柳曳華的身上。
眼眸之中冷光閃爍,帶著濃重的殺氣,森冷的猶如從地獄爬出的惡鬼一般,再次將劍光斬下
這一劍帶著絕對的殺氣,驚得那漫飛舞的白雪都打著轉兒不敢輕易靠近,風聲嗚咽,帶著恐懼後退,又消散在四周,驚得眾人紛紛駐足,就連隱藏在暗處的陸拾叁都震驚不已
這是要算之前的賬了?
陸拾叁的目光滑向不遠處拉著冷寧翔的雲袖,勾唇一笑,如今的你又有什麽資格!
那一雙微微上揚含笑的眼眸,綻放出耀眼的光,在白雪的反射下猶如一道光呈現在眾人麵前,雖然一閃而逝,卻如了有心饒眼睛,冰原之花幾個字在腦海閃過,那停頓的腳步又在其邁出,隻是這一次要比之前急切許多,用爭先恐後一詞再恰當不過。
唯有那腐龍一心一意往上攀爬,沒有絲毫的停留懈怠。
洛秋玄覺得自己一定是瘋了,居然在看到柳曳華與善與那般親密的抱在一起,心中湧出一股難以言喻的怒火,滿腦子都是:他怎麽可以背叛白隙爻!他有什麽資格背叛她!
怒火在胸中燃燒,衝破了所有的束縛,讓他徹底紅了眼,滿腦子都是要殺了他們,殺了這對狗男女,絕不讓這對奸夫**礙了白隙爻的眼!
洛秋玄不知自己滿腔的恨為何到了這個時候,居然變成了對她的維護,與她即將受到傷害的憤怒與心疼!
白隙爻!他咬牙切齒的在心底狠狠的反反複複的念叨了一番,恨不得食其肉喝其血,後牙槽磨了又磨,最後還是沒能忍住,將劍揮向他們
洛秋玄想,殺了他們就殺了他們,就當是嚐十八年前的奪妻之恨了——從夢境之初,他妥協如了她的願開始,就已經認定了那是他的妻子,從未變過,直到她決絕的跳下鳳凰台,到死都沒有看過他一眼。
洛秋玄想起自己起初過的渾噩的那幾年,想起這後來的十年,眼眸中的嘲諷更甚了,隻是這嘲這諷是對著他自己,從未覺得自己的蠢笨,卻在白隙爻這件事上錯了一次又一次。
雪花飄落在肩頭,於那一瞬不知染白了誰的青絲,恍惚中看到有人寫著“青絲成白雪,握手交百年;真心與君同,至死永不悔!”恍然中回眸,嫣然一笑,地間再無其他顏色
男子長身玉立,緩步走近,握住了那雙白皙柔軟的手,一筆一劃的寫道“隻得一人心,生死永相隨!”
他喊“洛兒……”
這一聲似是經過了歲月的時光,狠狠的砸在他的心頭,讓那揮出的第二劍有了些許的偏離,怔然看著那狼狽的仍舊護著身後女子的男人,嘴角的嘲諷越來越大,最終又在白雪中消散!
“白隙爻這就是報應!你棄了我,不貢初的誓言,而如今他也棄了你,擁了他人入懷”他低低的呢喃著,這些話尚未出口就已經在風中飄散,破碎的,除了他再也入不了他饒耳“白隙爻你背叛了我,活該遭受別饒背叛,這一切都是你該得的!”
可為何還會痛?還會憤怒呢?看到這樣的一幕不應該開心嗎?那隻沒有握劍的手緩緩按在了那跳動的心口上,一下又一下,快速而又猛烈,而另一隻握著神霄劍的手,卻是青筋畢現,曝起鼓動的模樣像極了一條極不聽話的蚯蚓。
但終究沒有再揮起第三劍!
他緩慢的轉身,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狼狽,在眾人沒有反應過來時快速的想著那極淵之巔而去,所過之處,那風雪的淩冽,割裂了他一層又一層的防護,最終在那張英俊冰寒的臉上留下了一條長長的疤痕,從他的左眉骨延伸到了右側的下顎。
細細的一道不駭人,卻破壞了原有的美感,讓那張不算拔尖的臉,又失了三分的色,平添了一股的魅。
他的速度很快,甚至有後來者居上,將要超越腐龍的趨勢,卻絲毫沒有對那腐龍出手的意思,眾人不解,疑惑他是因何而來。就連雲袖那雙柔弱似水卻又透著精光的眼眸中也閃過一絲的愕然,僅這一分神的功夫,便被冷寧翔重傷,退至了離心島的這邊。
冷寧翔看著雲袖蒼白的近乎沒有血色的臉,將無殤劍一收,連看都未看她一眼,便轉身向著柳曳華和善與而去。
柳曳華與善與狼狽雖狼狽了些,卻也受傷不重,望著洛秋玄毫不猶豫轉身的背影,一人沉鬱,一人破口大罵“洛秋玄你混蛋!什麽不就開打?以為我們好欺負是吧?”
柳曳華的手臂上被劍氣劃出了一道長且深的傷口,看的善與心疼不已,圓圓的大眼睛裏包了一包淚,欲落不落的模樣很是招人疼惜,柳曳華看著這樣的善與,怔怔的久不能言語——他對他終究是變了,這樣的善與他除了疼惜外,再也生不出其他的情緒!
柳曳華的臉色在那一瞬被駭的慘白,連唇上的血色都盡數退卻,之前,明明就在不久之前,他還奢求著她的回應,為何隻是這短短一瞬,就已經變了呢?
善與握著他的手臂,一邊吸著鼻子一邊快速的為他處理傷口,那隱忍而又心疼的模樣讓柳曳華愧疚的差點窒息“善與……”
輕輕柔柔的一句呼喚,讓善於那盤桓在眼眶裏的淚水,瞬間滑落,被她用手抹了一下,嘴巴裏狠狠的罵著洛秋玄“太可惡,簡直太可惡了!居然將師兄贍這般身,我絕不放過他!我一定要告訴姐姐,讓姐姐幫師兄出氣,讓他離這個可惡的人遠遠的……”
這般孩子氣的模樣,讓柳曳華的心中一軟,抖動著唇瓣剛想什麽,就見冷寧翔走了過來“你們怎麽樣?有沒有哪裏受傷?”話語中的關切與擔憂溢於言表,目光落在柳曳華被包成一粽子的手臂上,眉頭一蹙“嚴重麽?”
善與吸了下鼻子,哽咽的道“傷口很深也很長,估計會留疤”她的師兄那麽好看,怎麽能在他的身上留下這樣的醜陋的疤痕呢?善與隻要一想到這個可能,就憤恨的想將洛秋玄碎屍萬段,憑什麽這麽欺負人?負了姐姐不,如今更是不分青紅皂白的傷了一向溫潤如玉的師兄,這讓善與如何能夠意平?
眼淚落了又落,滿滿的都是心疼。
這樣的善與若是在以往會讓柳曳華忍不住欣喜,但此時卻成了最重的負擔,壓在他的心頭,怎麽都不舒服,他揉了揉善與的發絲,轉移了話題“行雲和胥雲峰呢?”
這兩人去了哪裏冷寧翔不知道,當時的情況也容不得他多想,如今再看四麵茫茫,哪裏有他們的影子!
於是三人顧不得傷勢,又急忙尋找。
另一邊,諸葛化葛看著徒他們身側的雲袖,沒有半點的好臉色,冷冷的哼了一聲道“怎麽?千帝門外史禦思雲家的之驕子,如今落魄的要尋求我們這些個門派做庇護了?嗬,年紀不大,算盤倒是打的響!”
話語中帶著濃濃的嘲諷,但整個過程中諸葛化葛的目光都盯著洛秋玄的身影和那腐龍,沒有去看雲袖一眼。
此時的雲袖在洛秋玄沒有在眼前,已經恢複到原本清冷生疏的模樣,你眼眸回轉見,讓那雙漂亮的杏目更加神采煜煜,神態之中不自覺的帶了幾分倨傲“諸葛島主多慮了,雲袖隻是順勢而為,並未想對諸葛道主如何?若真要清算,也隻能是借勢而已!”
著雲袖眼眸含笑,對著諸葛化葛深深的鞠了一躬“雲袖有冒犯的地方,還請諸葛島主莫怪!”語落又抽出一個錦盒,遞與諸葛化葛“這是雲袖陪給島主的禮物,還望前輩收下!”
諸葛化葛這才側首看了她一眼,那一眼所含的東西太多,讓她無從分辨,但卻又一種被看穿的錯覺,讓她渾身不自在
“哦?什麽禮物?”諸葛化葛看著和他那梨花帶雨的模樣,冷冷的一笑“拿出來我找人品鑒品鑒?”
這般一若真實一般的物件還真出不了手,若不然隻會讓人貽笑大方。
雲袖暗自磨了磨牙,出口的話依舊是柔柔弱弱的,似是沒有任何的攻擊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