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章 醒來
水南山看著火兒那萌萌的樣子,彎下腰,摸了摸她的腦袋,笑道“你也有心了,不過,你的血暫時還用不到”說罷看著火兒失望的放下自己的爪子,不由得安慰了一句“你的血可是有大用的,輕易可用不得,這樣吧,若是這小友的血不夠,再用你的如何?”
火兒偏著腦袋看了小白一眼,然後十分鄭重的點了下頭,隻是她此時是鳳凰形態,這般模樣讓人看了忍俊不已。
水南山笑了笑,看著那些搖曳的曼珠沙華,又看著白隙爻此時的模樣的,不知想到了什麽,有一瞬的失神,片刻之後才看向小白。
小白對上他的目光,用力將頭一點,抬起胳膊在手腕處狠狠一劃鮮血瞬間湧出。小白蹲下將手腕放在白隙爻的唇邊,另一隻手微微掰開她的下頜骨,唇瓣打開,這血便不受控製的、猶如一條直線般全部湧進了白隙爻的口中,甚至不用吞咽就已經到了她的腹中。
這般的模樣仿佛是久渴之人好不容易的道甘露一般,有些迫不及待的急切,而白隙爻的身體在這一刻便成了那一碗的甘露,迫切的讓小白都要懷疑,這血是不是自己的。
水南山卻是沒有半點的意外,靜靜了看了一會之後,又將目光放在了四周,一片的死寂枯萎沒了生息又在這短短的一瞬恢複成了盎然的生機,綠樹紅花,山清水秀,無一不美的動人,綠的青翠。
而他深處其中,竟沒有感到半點的虛假與夢幻,一切真實的讓忍不住懷疑,更掩飾不住內心的震驚,不知這生機的來源,更不知這反複的緣由,若隻有一個冥界亦太過牽強。
造物之術堪比始祖父神,這般的大能,讓他不得不疑。
這一處的空間,不單單是須彌芥子疑惑是幻境,而是真實的,可與外界平行的世界,雖隻是初成,卻已可以窺探到日後的景況。
此時的水南山不得不承認洛秋玄眼光比之那所謂的天地姻緣與洛河為他找的女子強上一倍不止,假以時日,這些人,甚至是包括他,怕也隻能望其項背——若她真能成的話!
水南山的心中突然湧現出一股萬丈豪情來,讓那死寂的心間湧現出一陣澎湃的動蕩,有對這一片空間大成時的期待,更有即將看到那三十六重天重鑄時的熱血。
藍天白雲,在驕陽的映襯下是那般的純澈幹淨,偶爾閃爍的光芒的帶著絢麗的色彩,綻放在天際,猶如迷途之光,煜煜生輝。
那不斷蔓延生長的曼珠沙華,在蔓延到溪邊時終於停下了腳步,一汪的清泉,似是從山上留下,又似從地底湧出,與曼珠沙華相接綿延十裏,有十裏曼珠沙華。
而另一處連接之所順著山脈望山乃是曾經鳳羽山精魄所在的地方又被造出來的另一座的鳳羽山,通過山麓望山,進入山脈深處是那一處曾經裝著鳳凰血的清流,那一處的花,亦是嬌豔紅火,纏繞了整座山脈的清流,是白隙爻曾經說過的有情花——癡願花。
此時隨著夢境的生機的恢複,那之前被白隙爻放入這片清流中的魔教魔君陌涯,也從他的伴生魔蓮中悄然出現——之前在白隙爻危機時,這夢境中的所有生機在自願補給給白隙爻時,那與陌涯一起誕生的伴生魔蓮便將陌涯卷進了煉化之中,蜷成一個繭,深埋在這清流的最深處。
——伴生魔蓮,早在沈黎一決然赴死之時,就已交還給了陌涯,又在此時成了他的保護傘。
夢境中所有的一切都恢複如初,隻白隙爻還未醒來,隨著血液的流逝,小白的唇瓣逐漸失去了顏色,麵上慘白不已,但他仍倔強的沒有退縮半步,小小身軀蘊含著無限的能量,又帶著失血後的本能的輕顫,那模樣看的人震撼不已。
但水南山始終都沒有開口讓他停下,他身體裏的血順著手腕的傷口源源不斷的湧進白隙爻的身體,讓白隙爻的麵色終於有了些許的紅暈,那張死寂的臉上也有了些許的生氣,如扇般濃密卷翹的眼睫微微輕顫,仿佛隨時都能睜開一般。
然而,這一顫卻是讓小白等了許久都沒能等來那雙眼眸的睜開,也讓小白從最初的驚喜慢慢到失望,再到堅毅的決絕,沒有絲毫停歇的為白隙爻輸送血液,直到他的麵色慘白,身體酥軟到無力也沒能等來那雙美麗的雙眸睜開,而他亦不肯將手腕撤回,瘦小的身體軟軟的歪倒在一旁,手臂從白隙爻的唇瓣滑開,想要再次舉起亦如千金。
反複幾次之後,看著那因著手臂離開了白隙爻的唇瓣而斷了的血流和逐漸凝結的血珠,難過自責又急切的喊了聲“姑姑……”,隻是他此時已經太過虛弱,這一聲,細弱的幾乎似沒有聲音,亦或者他根本就沒有喊出聲
小白一陣眩暈,眼前的光與黑相接,讓他漸漸失去了意識,隻是在頭點地之時被人輕輕拖住,他身上的那件青色華服也在這一刻發出一陣耀眼的光芒,將他與白隙爻整個包裹在內,手腕上的傷也在那一瞬的被抹平愈合……
水南山幾乎是站在這道青芒出現的一瞬便拎著火兒迅速退後,站在一丈開外的地方,才慢慢露出滿意的笑來“果然是他的傳人,這青衣錦便是他的標誌,亦是身份的象征……”
世間法器萬千,防禦攻擊各有千秋,但能將一見衣服煉製的攻防兼備又能容納萬物、自動護主的也隻有那上古時期最後一位帝君計楮一人而已。
隻是讓他的沒有想到的是這青衣錦居然會出現的小白的身上,還跟在了白隙爻的身邊?難道這就是天意?
水南山的目光在那團青光上轉了一圈又落在火兒身上,此時的火兒正有些不滿的從他的手下爭奪,怒瞪著他,那一雙圓溜溜的鳳眸看著十分的生動水靈,讓水南山莞爾不已。
但水南山的笑終究沒有流露出來,且還略略沉了沉笑顏,帶了幾人嚴肅的認真道“作為剛剛不小心拎了你,惹你不高興的代價,我送你一份禮如何?”
明明知曉現在的火兒還是一隻不能說話的鳳凰,可水南山依舊將其看成的一個晚輩的在說話,詢問著她的意思,嗓音輕柔讓其升不起半點的反感與拒絕的意思。
火兒漆黑的眼眸斜斜的瞟了他的一眼,忍了心中的好奇,故意帶上幾分不屑的意味,高高的將脖子一揚,表現出不能接受他“道歉”的高傲模樣,但心中又忍不住好奇,他所說的禮為何物?以至於那高傲的頭顱上已雙漆黑的眼眸在水南山沒有注意到時滴溜溜的轉個不停。
水南山看她這般模樣,笑意更深了些,手指一彈,一滴水滴便落在了火兒的腦袋上,不待她拒絕,腦海中就已經浮現出了一個偌大的山穀和滿穀的花草,與那一排排藍色的竹子,當然最令她心動的是那滿穀的珍貴藥材,看的她狠狠的做了一個吞咽的動作。
水南山道“這是我現在居住的地方,名為太淵穀,日後你若有時間便來穀中玩耍,路線和進穀的法子都給你了,進穀之後所有的東西都任由你玩,如何?”
火兒狠狠的瞪了他一眼,覺得眼前的這個男子雖然長得很好看卻是個壞的,明明知曉自己的無法拒絕,還一個勁的問自己的意見,簡直是壞透了。
火兒悶了半響,不知是在省水南山的氣還是自己的氣,小胸脯一鼓一鼓的,十分可愛。
水南山又道“既然你不回答,就當你是答應了,回頭給你準備好房間,你想住多久就住多久,當然穀內的東西,包裹我那師弟煉製的丹藥,隻要是你看上的東西全都歸你,如何?”
火兒看著他遲疑了半響,心中在是繼續保持驕傲的自尊不理他,還是屈服於他所許諾的‘歸她’的好處中糾結不已,最後貪嘴的饞蟲終於戰勝了高傲的自尊,緩慢的點了下腦袋,算是原諒了他之前的‘無禮’。
看的水南山忍俊不已,當即拍了板“那可說好了,到時你可不許不來!”
這次火兒沒有絲毫的猶豫就點了頭,答應的極為爽快利落——反正已經屈服,又何必繼續的傲嬌?隻是此時的她並沒有注意到水南山眸子裏那一閃而過的狡黠。
恰在此時那青芒突然內斂,被緩緩收入錦衣之內,從那褪去的青芒之中緩緩走出的是白隙爻抱著小白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