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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九章 樹大招風

  陸拾叁故意將水引到顧南樓身上,又或是將他拉下水,總歸不能讓白隙爻一個人太過出挑拔尖,樹大招風!

  白隙爻的本意他的明白,是想以此來引出那些人,讓那些人自投羅網,省的他們費時費力的去找。但縱使這般,陸拾叁也不允許她將危險全都招在自己身上,總得有幾個人來分散世人的目光,避免她成為眾矢之的。


  陸拾叁一心護著白隙爻,自然要為她的安全做保證,在達成她的意願之時有能將危險化為最小,縱使不得不入險境也不能將所有人的目光都引到她的身上,讓人緊盯著不放。


  所有才有了之前的那般神態言論,本來,顧南樓不牽連到白隙爻,依著他之前的相幫,陸拾叁說什麽也不會將他拖下水,隻可惜,他自己作死,非要扯上白隙爻,拿白隙爻做戲言,他自然不會放過這麽好的機會。


  但陸拾叁所言,有些人信了,有些人卻是心中懷疑更甚、心情更為複雜。


  那些活了數百年的人,自然是對與鍾道子知之更詳,更清楚此人是何等的妖孽變態,若說是相信他們的造物之術,不如說更相信鍾道子能力。


  但鍾道子的聲名畢竟是在外的,他們不能貿然前去質問,更不能逼之過甚。


  當年的引天劍引來多少人的覬覦,又有多少死在那個仙境君府之中他們這些人還都清楚的記得。那時眾人都紅了眼,鮮血將那座仙府染得血紅一片,但仍沒有人停手,屠戮陰謀在彼此的師門親友間不斷發生升華,仿佛被迷了心智一般,六親不認,心中隻有殺和那把能夠替天刑罰的劍!

  天罰之劍,替天而罰,引天雷為道,乃天之利器,誰人不想得!當時各派之中出動的門下好手、天之驕子不計其數,無論是冷軒院墨羽山還是鬼穀魔教,哪一個派出的不是萬裏挑一的弟子長老,卻都在那座仙府裏迷失了自我,陷入殺戮而不自知。


  那時鳳鳴山派出的人並不是鍾道子,而是他最小的兩個師弟,修為雖比不過鍾道子,也是眾人之中的佼佼者,可最後卻死於陰謀詭計互相殘殺之中。


  鍾道子怒,才親去了那座仙府,看著那已經陷入瘋魔的眾人,隻一招便將眾人重傷到無力反擊,輕而易舉的收了那把引天劍,又毀了那座仙府。


  那是鍾道子第一次眾人麵前發怒,亦是第一次顯露出自己的實力,讓眾人震驚之餘,更是心生忌憚,也從此對鳳鳴山多了幾分敬畏。


  隻是他們誰也沒想到他竟會將那把引天劍給了白隙爻!


  鳳鳴山一戰,白隙爻最後祭出了引天劍,硬生生的引得那天罰偏離了原有的軌道,落在了鳳鳴山的後山餘脈,多年幾乎已經被人忘卻的引天劍就那般出現在了世人的麵前,那時眾人心中又是多麽的震撼與畏懼!

  但終究是天鑄已神奇不能克天,以天之利刃抗衡天罰,最終引天劍毀,殘骸不知所蹤。


  那一段被隱藏的記憶又再次被喚醒,午夜夢回之時,他們這些人仍清楚的記得那滿目的殷紅之中,那從天而降猶如神邸般的男子輕輕鬆鬆的壓過眾人,握住了那把誰也收服不了的利刃。


  鍾道子的實力具體如何無人知曉,但隻要露出一點端倪都會讓人自然而然的想到了他的身上,又會自然而然的認為這世間的天才邁不過他去,所以陸拾叁與白隙爻會造物之術眾人不會懷疑,但對於他的想法與隱瞞的目的卻是回揣測不已。


  心思百轉之間,甚至連鍾道子可能是因著自己修為強悍,壽命已與那些個千帝門中的人一樣不可限,他又是那般無為的性子,少不得是因著不願、更是懶得去重鑄三十六重天的心思都臆想了出來,而他們這些人是無法強求的——那人的脾氣老一輩的皆知是軟硬不吃,一旦決定了的事情,誰也更改不了。這些年他既然都沒有動手意向,縱使是他們這些人逼到鳳鳴山他依舊會是這般的決定,甚是若是惹惱了他,少不得還要吃上些許的苦頭。


  這一刻的眾人終於有了陸拾叁的之前的感慨與痛恨——那人端著一副看似好說話的姿態,實則是茅坑裏的石頭,又臭又硬,還會熏人,一旦惹了他便會毫不客氣的惡心惡心你,還能讓你有苦說不出,打碎牙齒往肚裏咽。


  眾人想著不免有些泄氣,隻好又將主意打到了白隙爻與陸拾叁身上,那人太不好惹,小輩總好拿捏些,壓根忘了他們都是誰交出的徒弟,更忘了造物不止是一種術法,更要運用造化之力,造出萬物,不是每個人都可以的。白隙爻是因著夢境自成一界,與她自小連在一起,夢境之中萬物皆有她控,才能造出自己所想的一切,而此時這被他憑空造出來的廟宇殿堂,山石樓閣,皆是因著這鬼穀之下的那股冥界之力,和彌補在整個鬼穀禁地的死氣與三途河河中的陰絲所成,她取巧誆騙了世人,但也未必不能真的造出此中事物。


  陸拾叁不知這些人心中所想,更不知白隙爻造出這些事物的術法,就這般毫不猶豫的將自己和鍾道子甚至是顧南樓拉了進來,還不怕他們去上鳳鳴山找鍾道子對質。


  但事關白隙爻,陸拾叁堅信,他那不良的師傅少不了要為他這個坑師的徒弟兜著,再依著他那七拐八拐能拐上天的性子,定然會讓人於虛虛實實之中,迷惑不已,分不清真假。


  說不定他心情一好還能出個手,順便將沈黎一的仇幫白隙爻抱了——在陸拾叁的眼中白隙爻之所以插手鬼穀的事,不過是因著沈黎一而已。


  陸拾叁想的很美好,但在他坑鍾道子時卻忘了自己的坑人的本領是跟誰學的,他這點小伎倆在鍾道子麵前壓根就不夠看的。


  再說顧南樓無故被他扯下了水,臉黑的跟個鍋貼似的,好在他此時那滿臉的大胡子為他遮了不少光,而他又端的一身好氣度,眾人隻覺得他被陸拾叁說的啞口無言了,卻沒想到他已經被氣得咬牙切齒,怒火滔天。


  但顧南樓不笨,作為清風樓樓主,要總匯各種信息,腦子轉的也十分的快,深吸了一口氣,狐狸眼一彎已有了對策,眸光越過陸拾叁,看著走進來的白隙爻,在陸拾叁還未反應過來時,一步跨過陸拾叁,迎著白隙爻而去,笑道“白姑娘這一手造化之術當真是妙不可言,顧某看的心生喜歡,想與姑娘結個姻親,不知姑娘意下如何?”


  白隙爻所造廟宇殿堂與平常各大門派的建築相似,有山門大堂,院牆花園,樓閣相連,鋪就的是一層墨玉般的石頭,配上各種花草樓閣,不顯沉悶,更顯莊嚴肅穆。


  此時陸拾叁與顧南樓所在便是正殿前的空地之上,視野寬闊,花木正好,兩側又有桌椅廊亭,可供眾人休憩,幽魂穿梭,遞上瓜果茶水,無聲的引導著眾人落座,或在殿內又或廳內。


  白隙爻剛進來便被顧南樓攔了個正著,白隙爻不知他是誰,但因著之前他接了陸拾叁的話頭,對她的偏幫,她還是記得的,因而停下腳步問了句,禮貌性的問了句“公子何意?”


  哪知顧南樓一聽,一雙狐狸眼中的笑意更多了,微微上前,將兩人的距離拉得極近,在白隙爻後退之前,快速的開口,低聲道“我與洛秋玄是至交好友,他有事不方便出麵先走了,讓我在此等姑娘,冒犯之處還請姑娘多多海涵!”說罷不用白隙爻開口便自己先退了一步,不著痕跡的拉開了兩人的距離,朗聲道“姑娘有天人之姿,又有萬人莫及之術,鄙人一見十分喜歡仰慕,想與姑娘永修兩姓之好,不知姑娘意下如何?”


  說罷取出幾個大箱字,金銀珠寶,仙藥靈草,就那般直白的放在白隙爻的麵前,笑吟吟的看著她。


  白隙爻在他說出洛秋玄的名諱時便僵住了身子,但又因著胸口的痛很快的恢複了正常——這人可能的確與洛秋玄認識,甚至相交,若她並未在此前見過洛秋玄,還生生受了他那一劍,此時說不得就信了他的話,還會滿心歡心,但此時白隙爻隻生出了無限的酸澀與感傷。


  涼了涼心間跳動的心,望向顧南樓時眸中一片清冷“公子覺得我兄長屍骨未寒就來談這件事合適?”


  顧南樓一噎,著實是因著白隙爻無論以前也好,現在也罷都與沈黎一接觸的太少,以至於他在想到要報複某人時便將此事拋到了腦後,此時被白隙爻提起,才後知後覺的自己有些急功近利了,反而失了先機。


  顧南樓當真是無語凝噎,他隻是想給某人添堵而已,為何最後堵的卻是自己!

  幾次受挫,顧南樓一聳肩膀,幾乎在瞬間便拋棄了最初的想法,恭恭敬敬的對白隙爻行了一禮“是顧某思慮不周唐突了姑娘,但凡姑娘有何吩咐,顧某定萬死不辭!”


  白隙爻剛想拒絕,說不用,那邊陸拾叁已經走到了白隙爻的身邊,將他的這番話聽得一清二楚,看著顧南樓似笑非笑道“既然如此,那就請顧樓主幫忙查探一下,這些人的背後主使者是誰?目的何在”


  顧南樓嘴角一抽,實在不願意與陸拾叁打交道,隻眯著眼睛看著白隙爻笑“這也是姑娘所想?”


  白隙爻頓了一下,點頭道“如此就麻煩公子了!”


  陸拾叁一聽白隙爻順著自己的話頭說,在一旁笑的十分開懷,就知道隻要他開口,她就不會落了他的麵子。


  顧南樓的眼珠轉了一圈,笑的亦是十分歡快“即是姑娘開口,顧某定當不辭!”


  目光與陸拾叁相對,激出無數的火花,無聲的碰撞之後,皆是笑著撇開“兩位感情甚好,看的顧某羨慕不已!”


  說罷不待陸拾叁開口,身子便往一側站了站的,對著後麵跟進來的雲青湖等人微微點頭,笑道“雲宗主是想在這裏審訊此人?也是,此時天下道門同在,共同審理也不怕含了陰私,公平而又坦蕩,不會落了他人口實!”


  這話說的坦蕩而又公允,磊落的撇開了之前陸拾叁為他的扣得的帽子,壓根忘了之前與陸拾叁一起擠兌過雲青湖的那些話。


  他是忘了,又或者是故意裝作不在乎,可雲青湖和他門下的弟子卻是沒忘,但終究他們還顧及宗門臉麵,又顧忌清風樓的實力,再加上此時他又是笑臉相迎,便覺得若是出言過重不被他人認為是他們心胸狹窄,斤斤計較,可若是就此放過又覺得心中憋屈不已,那些人隻能冷眼向度,嗤哼一聲不予理會。


  但作為一宗之主的雲青湖卻又不能如此,喜怒不形於色是一個宗門之主必修的功課,因而他十分大度的接了顧南樓的話,隻是那張臉略略的不好看罷了,即表現了自己的胸襟,又回護了宗門的威嚴,氣度拿捏的剛好,也是雲熙宗一直以來的風格“嗯,既然今日眾人都在,咱們不如就此審訊的好,免得夜長夢多,出現什麽變故”說著微微一頓“剛好此地又是鬼穀的地盤,此人殺了鬼穀眾多的弟子,審完之後就用他的骨血來祭奠鬼穀眾多弟子的英魂,以告慰死者亡靈!”


  雲青湖說的擲地有聲,倒是贏得了一片喝彩,紛紛讚他大義,具體心底所想就不得而知了。


  雲青湖一見索性就在片廣闊的院子審訊,好讓眾人皆能聽到看見,眾人紛紛附和,那些個幽魂更是主動的搬出了一排的桌椅,讓幾位德高望重的前輩入座,將那男子圍了一圈。


  男子見狀皺起了眉頭,目光在眾人身上一掃,冷光湛湛。


  他本就是因著要看白隙爻造出的這些東西而留下,卻因著雲青湖在外磨蹭,半天不肯進來,白白耽誤了他的時間,讓他受屈了那麽久,此時鋪一進來,就被眼前的景象震驚的無以言語。


  還未來的及仔細查又聽到他這番言論,便是殺了他的心都有了。目光快速的在四周看了一圈,在震驚的同時也更加堅定了之前的想法,隻是以他此時的狀態和處境想要將白隙爻帶走或收為己用是不可能了,但這些人想要留下自己的卻也不易。


  飛快的將這裏的一切印入腦海,而後閉上眼睛任由這些人將他圍攏,心中默念秘術口訣,在這些人虛偽的推諉落座之時突然發難,以自爆的假象,偷龍轉鳳,將自己的魂魄隱匿在這座樓宇殿堂之下的青蓮之中,控製著自己的魂魄迅速回到自己留在族中的本體之內,徒留一個軀殼半個魂魄任由他們審問鞭笞


  他們這些以魂為生的人,出行前都會將自己的本體藏匿在絕對安全的地方,而去另尋一個軀體與魂魄相融,如此不但能隨時變換容顏還能在關鍵時候保下自己的性命,更能以魂魄之體穿破阻礙,快速的回到自己的本體之中。


  但秘術一旦使用對自己的傷害極大,可能終其一生修為便會止於此,不能更進一步,再加上世間修道者的修為又與壽命相連,因而若不是被逼到了絕境,輕易不敢使用,縱使使用也要拿回最有用的消息。


  還有他那被生生抽離的魂魄!


  男子從密室醒來時已另換了一張麵孔,看到近前的侍從,暴戾的連殺幾人才出了密室,鮮紅的血染紅了他的眼睛,仿佛透過這些血液看到了自己的狼狽,握緊了拳頭,對那些他曾視為螻蟻之人,恨之入骨,特別是對抽了他魂魄的白隙爻更恨上三分!然後顧不得自己的虛弱,急忙往長老閣跑去。


  他要將自己所看到的一切告訴族中那些個長老們,以換取能夠讓他恢複的聖藥,不要成為了族中的棄子!更要讓他們知曉安歇留在鬼穀禁地沒來得及帶走的東西,可能還在鬼穀禁地。


  又或者是被那些他們視為螻蟻的人們所得,而從中得到些蛛絲馬跡,查到他們要做的事和他們一直隱藏的身份。


  不,或許,他們已經知曉了他們要做的事!——雖然這其中也有他自己承認的,但那個名叫陸拾叁的人所言句句不假,讓他們不得不防。


  男子心中發狠,更希望,那些自認清高,端著架子的長老們能夠出手將白隙爻等人一舉斬殺,以報他今日之仇,不,白隙爻還要留著,此人有用,卻可以以控魂術將其控製,日日加以淩辱,卻又不得不為他們做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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