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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二章 虛妄(四)

  白隙爻坐在梳妝鏡前,看著鏡中穿著大紅嫁衣的自己,整個人迷迷糊糊不知今夕何夕!但眼前卻閃過類似的一幕,同樣是自己身著嫁衣坐在鏡前,隻是那個自己神情冰冷,兩眼無神而又麻木,任由別人為她梳頭挽發,不見半分喜色;而此時的自己卻麵色紅潤嬌美,雙眸之中雖有不安,卻也是即將新婚的嬌羞喜悅。


  白隙爻看著鏡中的自己,總覺得是另一人,疑惑之中又有些茫然。


  “一梳梳到頭,富貴不用愁;


  二梳梳到頭,無病又無憂;

  三梳梳到頭,多子又多壽;

  再梳梳到尾,舉案又齊眉;

  二梳梳到尾,比翼共雙飛;

  三梳梳到尾,永結同心佩。


  有頭又有尾,白首共富貴。”


  女子為她梳頭盤發,眼中含著欣喜幸福和不舍的淚水。


  白隙爻靜坐在鏡子前有茫然,心底更是一抽一抽的痛,腦中有個聲音不停的在提醒著她“你不能嫁的,你答應過他不嫁他人的!”她茫然四顧不知自己答應了誰,隻有兩行清淚滑落


  女子見她這般,慌忙的止住了眼淚,將她抱在懷中“是娘親不好,大喜的日子哭什麽哭,引得爻兒也不開心!高興,娘親高興,爻兒也不要哭可好?”


  旁邊的丫鬟婆子一起勸她,隻是她的眼淚卻是止也止不住。她恍然起身,心緒鬱結,看著眼前的人,再看向鏡中的自己,“啊”了一聲,嚇得退了一步——那鏡中一襲白衣的人是誰?還有那張被腐水腐蝕過的臉是那麽恐怖嚇人!

  白隙爻被那鏡中的女子嚇到,但腳步卻情不自禁的上前了兩步,腐水?她為何會知曉那人的傷的是腐水侵蝕灼傷的後果?為何會覺得鏡中這人無比的熟悉?白隙爻隻覺大腦中閃現過無數的畫麵,還來不及捕捉又都消失不見!

  白隙爻失神慌亂的看著鏡中的自己,隻不過一瞬,那人影又消失不見,一切仿佛隻是自己的錯覺。白隙爻轉頭想問其他人是否看到,卻發現她們並未發現自己的異樣,每個人臉上都帶了笑容,仿佛沒看到她的失態一般,而她也任由她們為自己盤發更衣。


  吉時剛到外麵便響起咿咿呀呀的嗩呐聲,白隙爻聽得分明,那是一曲《鳳求凰》。白隙爻的心再次痛了起來,不自覺的按住胸口的位置,仿佛隻有這般才能止住自己胸腔裏那顆心的破碎


  外麵熙熙攘攘的人群中突然傳出一聲嘹亮的喊聲“新姑爺來接新娘子了……”然後是一片的哄鬧聲


  女子為白隙爻蓋上蓋頭,叮囑道“在家有父母寵著你、兄弟讓著你,你嬌慣些也沒什麽,但到了婆家切莫再任著性子胡來,凡事多忍讓大度些——你若拿出十分的心來對人,那人不說還你七分但三分還是有。但有些委屈可讓有些卻是不能讓的,你也莫要凡事都往肚子裏咽,太過委屈自己!記住你也是有娘家、兄弟撐腰的人!”


  女子絮絮叨叨的說著,千叮囑萬囑咐總是還覺得不放心,恨不得自己也跟著去了,時刻在她身邊提點著。


  白隙爻的眼眶紅了又紅,此時已經將那些個莫名的情緒都拋到了腦後,一把扯下頭上的蓋頭,撲倒女子懷中哭道“娘親,我不嫁了,爻兒不嫁了!”


  “傻孩子,又說胡話了不是”女子欣慰的柔聲道,重新為她撲了麵“莫要再哭了!眼睛腫了可要醜死了!”邊說著邊為她蓋上紅蓋頭

  白隙爻任由自己的母親作為,有些賭氣的道“醜就醜吧,反正我也不在乎,要是他因著這點嫌棄我,這人不嫁也罷!”


  眾人被她的話逗笑,也都不甚在意,不過一會便有人過來說要送嫁,白隙爻乖巧的趴在那人背上,沒有再鬧。眾人歡喜之中又帶著傷感將她送離,隻是在走出門口時白隙爻忍不住回頭看了自己的母親一眼,隻這一眼在白隙爻的腦海中迅速竄出“慕清唯”三個字,白隙爻心中抽痛,眼前又閃過女子在一片岩漿之中用自己的身子保護繈褓中的自己的一幕,眼淚啪嗒一下落下


  這一滴淚恰好落在身下男子的背上,男子陰鷙沉冷的聲音緩緩響起“你若不想嫁,沒人能強迫你,以後我護著你!”


  白隙爻覺得這聲音好生熟悉,卻不知自己在何時聽過,隻覺得親切,她緩緩搖頭“不是,就是好舍不得你們”


  白隙爻對男子是然而然的親切,仿佛他就是自己的家人一般,讓他不自覺的吐露出心底的話


  男子嗯了一聲便不再說話,就那般背著她送上了轎,一路吹吹打打好不熱鬧喜慶。隻是與耳邊的熱鬧想比白隙爻心中的不安更甚,她忍不住取下蓋頭想要去看一看那漸行漸遠的白氏鏢行,隻是才深處頭就挨了一個爆栗“丫頭,父親說了出嫁從夫,以後就是洛家的人了,可別老想著往家跑,不然可是會讓人笑話的”


  白隙爻無故挨了一下心有不滿,看著眼前的人狠狠的瞪了他一眼“我就看一眼還不行嗎?怎麽說也是我的家!”


  那人卻不依“新娘子出了門再回頭可不吉利,你且忍著,待三日後回門,任你想怎麽看就怎麽看”


  白隙爻不滿的喊了聲“大哥”,隻是這兩個字出口她自己先愣住了,父母隻有她一個孩子,她何時多了個大哥?白隙爻抬頭去看,隻見那男子通體一派風流,氣質清貴自有一身自己的魅力,白隙爻恍惚,不知為何自己會親近他的卻又看清他的容顏,伸頭再望,看到再他身旁並列一人,那人氣質陰鷙麵容陰柔,眉目之間有一股突兀的英朗與狠意,白隙爻的腦海中自然而然的出現他的名字:沈黎一!為何她能看清另一人的卻看不清他的?為何他們同喊白淺夜為父親,卻又不跟她一個姓氏?

  白隙爻的心神被分,那心底的不安便鬆懈不少。挑簾往前看去,隻見那人頭戴紫金冠,身著一襲玄紅錦袍,腰係同色玉帶,身姿挺拔,騎在高頭大馬之上自由一股說不出的氣勢流散開來,讓人忍不住心向往之。


  白隙爻怔怔的看的那個背影,許久收不回眸光來,那人似是察覺有所察覺,回過頭來,四目相對,白隙爻的眸中瞬間流下淚來,那人眉頭一蹙,似是不解,與身邊的人說了一聲,調轉馬頭向她而來“你為何哭?可是不願?”


  白隙爻也不知自己為何落淚,聞言隻是搖頭卻說不出話來,男子看著她眉頭越皺越深“你不說話我就當你是願意的,日後不許後悔,無論生死你可都是我洛北淵的人!”


  白隙爻被他的話砸的一怔,眸中閃過一絲茫然,不知洛北淵這三個為何會如此陌生,總覺得不是眼前這人原有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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