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九章 天道循環
眾人聽聞他又搬出鍾道子來,那些經曆過那些個黑暗時光的弟子恨得咬牙切齒,大罵其無恥之時又怕自己真的傷了他那鍾道子前來尋事,出手時多少有些顧忌,就連那些個趕來的長老亦是頭疼不已,留下一批人纏住他,其餘人去圍攻白隙爻
彼時白隙爻已秀發披散,那僅有的一隻珠簪也不知遺落在何處,再加上身上白衣染血,看上去已是十分狼狽,但縱使如此那一身的傲骨仍沒有半點的屈服!陸拾叁看到心中大急,出手便沒了輕重,眼看重傷了幾人就要突圍,卻見那一直觀望的完顏欣兒出手幫門下弟子當了他的攻勢,陸拾叁看著眸色變了變“你也要殺她?”
完顏欣兒麵冷如霜,靜靜與其對視不退半分亦不主動出手,隻擋在陸拾叁與眾位鳳鳴弟子麵前,讓他們誰也傷不了對方,陸拾叁麵色逐漸變冷“今日不管是誰,凡阻我者都是我敵人,你這般做作,更讓人痛恨!”
完顏欣兒麵色一僵,看了他片刻,劍尖起所向仍是他,陸拾叁意味不明的笑了一下,出手亦不容情。
完顏欣兒意在不願他與鳳鳴山鬧僵背負一個‘判’字,而陸拾叁卻不能眼睜睜的看著他們逼死白隙爻,二人相爭陸拾叁穩占上方,但完顏欣兒的倔強與毅力亦不是一般所能比擬,再加上有其他弟子相助,陸拾叁一時半會亦不能脫手,眼看白隙爻被人逼至絕境心中大急出手已帶了些許的殺意,這殺意讓完顏欣兒一震再不敢阻他,後退一步觀望不前
陸拾叁亦不做糾纏,看著白隙爻怔怔望著天上的雷雲,生生中了一位長老的一劍,心中大急,迅速移動卻仍是差了半分就那般眼睜睜的看著她跳下了鳳凰台
……
陸拾叁的話不是沒有將白隙爻喚醒,她亦是將白淺夜收入了夢境之中,再出手之時是全力而施,縱使是麵對那些長老前輩亦是不曾遜色多少,那一刹猶如驚鴻翩舞遊龍回旋,殺得眾人膽戰心驚。卻也是在那一刹雷鳴轟然她才驚覺自己還背負著那誓言的讖與罰,抬首望天,看到那猶如小山一般的雷柱籠罩在那急奔而來的那人的頭頂,雷柱欲降束縛了他的手腳,迫的他不得不停下幻化出神霄迎著那雷柱而去,刹那所有的執著與堅持潰爛,就連那一劍的刺入亦是沒有半點知覺,直到那劍從她體內拔出她恍然回頭看了那人一眼,再轉向眼前那黑壓壓的人群,看著那些她認識的不認識的皆被這降落的雷柱鎮住停了手,耳邊響起的不知是誰的話語,說這天罰誓言唯這鳳凰台下的罡風能破
鳳凰台是自天地誕生之日便有的存在,台下罡風凜冽罡氣刺骨,其凶險程度就連那些上古之神亦是忌憚萬分,能安然走出者幾乎為零,比之那極淵之海亦是強上幾分,位列上古四大凶地之首。可它偏偏又是上載萬古梧桐,承載著古往今來的鳳凰涅盤重生之力,是極為複雜奇異的存在!
但此時的白隙爻來不及去思考這鳳凰台下罡風罡氣的厲害,亦無力去分辨耳邊那人話語的真假,看著那雷柱陡然而下,甚至來不及去看她心心念念的人是否能夠對抗的了那雷柱——也許她本就不想那雷柱落在他的身上,讓他去受那天道之罰。
在那雷柱降下的那一瞬,腦中呈現的卻是上次天罰降臨之時腦中殘留的景象,那漫山遍野支離破碎、殘缺不全的屍體,還有那被燒焦塌陷的鳳鳴山,她的、洛秋玄的、還有今日所在的所有人的……都逐一清晰的了起來!
天道循環因果相依,當初她既立下那誓言就應該有今日的覺悟,又怎能將自己的誓言施加到這些無辜者的身上?她所在意的人身上?哪怕是挫骨揚灰也應該是由她來承擔!
她最後癡癡的望了眼那被雷柱困住的身影,心中滿是不舍,可她終究不能害了他,看著他去承受那天罰之力,那被她一直壓製在體內的引天劍破體而出與天空雷雲相連,將那原本急劇而下的雷柱生生引得偏離原來的位置,顧不的人群中傳來的驚懼聲,轉身一躍,跳下了鳳凰台!
……
山道之上在雲袖說出那句話時洛秋玄深深的看了她一眼,眼神意味不明,卻嚇得雲袖再也不敢多言,隻聽洛秋玄冷冷道“我與你千帝門早已沒了幹係,以後不許再喊我少主!”說著抬步往山門而去
雲袖輕輕籲出一口氣,輕聲應了,月惜兒站在她身邊輕咬著唇,不知該怎麽與這樣的北淵哥哥相處
隻是他們未走幾步便見無數人從火陽峰俯衝而下,更是與那些個鳳鳴弟子起了衝突,他眼眸微眯不知這又是唱的哪出,卻也並不想多事,腳步快了幾分;山路曲折回轉,山道已是混亂不堪,哪怕有弟子從中周旋亦是兩難全,他再次抬首卻見人群所向是那鳳凰台。
鳳凰台之下罡風戾氣他有所耳聞的,再看向天空雷雲之時心中有刹那慌亂,不顧雲袖等人的阻止飛身而上直奔那鳳凰台而去
合生殿前成功忽悠住那些個老頑固正在悠然看熱鬧的信合神君見他去而又返心中一驚,剛要上前去阻卻見那天上雷柱迅速凝結轉眼之間便如小山一般粗大穩穩的將他籠罩在雷柱之內,紅藍黃三色雷電猶如遊龍翻滾從雷柱之中驟然而下卻是對著洛秋玄而去,心中大駭,不知這天罰最重的第一罰為何會應在洛秋玄身上,來不及細想俯衝而下在半空與洛秋玄相匯,卻見洛秋玄已握緊手中神霄劍對著那天雷而去,不由得心中大急,手中折扇拋出形成一道白色的屏障將洛秋玄護在其內,雷電轉瞬即至狠狠的砸在洛秋玄身上,信合此時已全然不顧飛身將洛秋玄護在身下,雙手往上一股強大到讓人膜拜的氣息悠然而出,與那天罰相抗,卻覺那雷電雖聲勢浩大但威力卻還不及一般的天劫,他受之猶如隔衣撓癢一般沒有絲毫損傷,正疑惑間突見被他護在身下的洛秋玄目眥欲裂,大喝一聲“白隙爻,你敢!”朝著那鳳凰台急奔而去,緊隨著白隙爻躍下那鳳凰台
信合頭痛不已,緊跟其後,也跳下了鳳凰台,好在他速度夠快,一手扒著鳳凰台岩壁一手拽住了洛秋玄,總算將兩人的性命撿了回來,但縱使這般前後不過一瞬的時間洛秋玄已重傷昏迷,而他也是被罡風殃及受了極重的傷,鳳凰台之凶險可見一斑!
信合看著昏迷不醒的洛秋玄在看向天空之中那倒卷散去的雷雲,回想起從遇見白隙爻之後的種種心中已明了大半,讓人將洛秋玄帶回千帝門養傷,自己服了丹藥在鳳凰台徘徊,但見那些前來觀禮之人在唏噓、感歎與釋然中離去,亦見了那之前離去的鍾道子在鳳凰台前徘徊許久帶著惹了眾怒的陸拾叁離開,就連那柳曳華亦被玉虛子強硬的帶回了冷軒院,而那些久不出世的老頑固在聽完那鬱離子的辯解,知曉這天罰的由來卻也隻是訓斥了幾句,便又回到了後山之中不問世事。隻那沈黎一在傷了尉遲獻之後不知所蹤,就連鬼穀餘下弟子與那鬼離本人亦不知是何事下的山。倒是那齊鳴道人對著他微微一拜所言卻是“秋玄性子有些偏執、又逢此事,怕是會做出極端之事,還望神君能好生勸導”說著微微一頓“若是他不願留在千帝門還望神君莫要強留,送他到墨羽山!”
信合此時才明了原來這齊鳴道人今日所做種種皆是為了洛秋玄,心中感歎之餘對其肅然起敬“道長放心,我千帝門沒人能強留他,也沒人敢!”
送走齊鳴道人,信合看著鳳凰台下的罡風許久,終是一歎,若他早知曉他們之間的關係,那日在往生殿中她想開口求他時便將她帶走,聯合那太淵穀中的幾位未必不能將她身上的誓言封印,也不至於鬧到今日這個地步!
他轉身與那緩步而來的鳳凰女擦肩而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