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陣法中的人
閱覽閣內白隙爻的血液對這些早已兵解的遊魂來說充滿了誘惑,那糟蹋老者於驚駭之中大喝了一聲“孽障!”被死死壓製住的貪婪激的他怒火中燒,腦中的清明使得他在最快的時間內找來了玉虛子。
這些早就離世的大能者以這般姿態出現在玉虛字麵前震撼可見一斑,早已心境堅韌的玉虛子抑製不住的心中的激動,對眾魂深深一拜“冷軒院第三十七代弟子玉虛見過眾位師祖”
眸光在眾魂中滑過卻未見自己所找之人,心下難免失望,隻是這失望還未持續多久便又被地上已成血人的白隙爻吸引,大駭之下連忙上前探尋“這是怎麽回事?”
手指探上她的鼻息和脈搏,剛喂她吃下一粒保命丹便聽老者道“玉虛小兒,你竟敢勾引邪魔歪道禍害我冷軒院師祖,該當何罪?”
玉虛子抱著白隙爻的手一頓,望著老者的麵容閃過一絲疑惑,又很快聯想到此事可能與白隙爻所修煉的尋魂問道之術有關,因而解釋道“師祖見諒,白姑娘隻是為我尋找玉青師兄才打擾到諸位師祖的,並無冒犯之意!”
老者冷哼一聲,空氣中飄蕩的血腥味散發著無與倫比的誘惑,讓他下意識的做了個吞咽的動作,眸中的貪婪一閃而過,又被他死死壓住,將手一指“趕緊帶她離開,不許她再踏入閱覽閣半步!”
玉虛子聞言點頭,將心頭的疑惑壓下,抱著白隙爻急急送往司藥齋,隻是玉虛子沒有看到那原本流淌在石板上的血血液在白隙爻離開之時消失不見,就連那些因著一動而低落下來的血液也還未接觸到地麵便消失無蹤,一滴滴被虛無吞噬。餘下的幽魂在震撼之中麵麵相覷,凝重的注視著他們離去的方向“尋魂問道之術何時竟如此霸道了!”這個問題無人能夠回答,更無人知曉為何鬼穀的三大秘術之意的尋魂問道會出現在一個鳳鳴山的弟子身上,更何況這人還是擁有過鳳凰之身!
閱覽閣的空氣中回蕩著血液的芬芳,勾的這些殘魂的魂魄一顫顫的
司藥齋之主乃是玉石子的大弟子,人稱醫仙的慕容信,見玉虛子帶了個渾身是血的人兒前來醫治自是不敢怠慢,配藥煎藥準備藥湯,一連下來整個司藥齋也是人仰馬翻,隻是她這一身傷太過詭異,慕容信竟有些束手無策,翻閱了大量醫書用盡藥石這才配出一池湯藥供她沐浴,白隙爻在藥湯之中不過半個時辰就見藥湯沸騰了起來,守著的藥童駭然之下急急喚來慕容信與玉虛子,二人還未至藥房就聽見“轟”的一聲巨響,伴隨著的是藥童的慘叫聲
玉虛子等人一怔之下急急進去時看到的是藥童昏死在一旁,而房間裏的藥池被生生炸開,石板淩亂,白隙爻靜靜躺在這些亂石的中間,長發將她雪白的軀體遮掩,露出的部分滿是鮮紅裂痕與她雪白的肌膚形成鮮明的對比,甚是恐怖!
玉虛子隻看了一眼便迅速將房門關上,不許他人進入,另喚了幾名女弟子進去收拾,收拾妥當來回稟告時皆是麵色慘白“她們都沒事,隻是昏迷而已,而白姑娘的身上的血已經止住了”
“血止了,這命就能保住”慕容信道“信一定竭盡全力,師叔盡可放心!”
“不止是保命還要保住她的修為,你可能做到?”
“這……”慕容信麵有難色“她經絡俱損怕是難以……”
“我不管你用什麽法子,必須要將她醫好!”玉虛子不容反駁,他也知曉此事不易,可鍾道子一生沒開口求過人,唯獨為她破了例,他決不允許她在冷軒院毀了修為!
還有她這一身詭異的傷,和閱覽閣內那些前輩先人的態度狀態,都太過詭異
鳳鳴山的合陽峰上火凰殿內,鬱離子靜靜的坐著,聽完尉遲獻所言,沉默片刻“他此來不是為娶千雪,反而有些避開千雪的意味,你說是為何?”
尉遲獻思索了片刻,道“弟子不知,隻是觀他之狀仿佛是心中有著疑惑”
“疑惑?”鬱離子的手指輕輕的在石桌上扣了扣,眸光微沉“冷軒院那邊給話了嗎?你師姐何時回來?”
“師姐與師妹一起被玉虛子前輩看中,目前千雪師妹雖已出關回了慕家堡,可師姐卻還在閱覽閣中,據說是答應了玉虛子前輩要幫他找個人,至今還未出關”
找人?怕是要尋魂吧!隻是不知他要尋的是誰?鬱離子輕輕嗯了一聲“你先下去吧”
尉遲獻恭敬告辭,鬱離子在他走後身子一閃便出現在了鳳鳴山的後山之中,這裏的禁製陣法數以萬計,風過之處一層層波紋閃爍,阻隔著世人的腳步,卻攔不住鬱離子分毫,他在陣法之中如履平地,又在一陣波紋之後停下腳步,看著陣法中的中年男子,眸光晦澀難懂,許久腳步輕移又踏在了雲海之巔,那一處集數代鳳鳴山先祖心血部下的讖言陣已經啟動,紅芒閃過藍光交錯,代表著誓言與懲罰,因而引下天罰懲戒食言許諾之人
鬱離子的臉色沉了又沉,凝重之中帶著決然。
翌日,飄了一夜大雪鳳鳴山被渲染成一片白,銀裹素嬈好不美哉!
洛秋玄被帶火陽峰的主殿合生殿,鬱離子端坐於首位,在他的左右各自端坐一人,另有十幾位長老端坐兩旁,餘下數十位弟子站立座下,大殿各處零散的站著幾個守衛弟子,洛秋玄識得裏麵就有昨日與他飲酒的陸拾叁和引他出去的尉遲獻,尉遲獻見他笑著微微頷首,陸拾叁則對他擠眉弄眼算是打了招呼
座上眾人看著洛秋玄眉目俊朗氣勢不凡皆是滿意的點點頭,其中一人道“可否讓我等看看你身上的麒麟……”說著又解釋了一句“茲事重大我們須確認無誤!”
洛秋玄略一遲疑,也不做作直接除去衣衫露出上身火紅的麒麟,隨著他的衣衫褪去那本是磕目而睡的火麒麟瞬間猶如活了一般,從他身上一躍而下仰天大吼一聲,看著那說話之人雙目火光更勝,那道人驚了一下緩緩點頭“不錯,是火麒麟”說著轉向鬱離子“千雪是木係鳳凰,木能生火,兩者相旺,日後這二人的成就必非一般!”
其餘眾人點頭,那人笑道“聽聞你是從冷軒院而來?”
“晚輩如今算是冷軒院的外門弟子”
“那你之前是師從何門何派?師尊是哪位高人?”
洛秋玄眉頭微蹙,對於他們這些問題有些不喜,但一想到那人或許被藏在了鳳鳴山之上,便強忍著性子答道“家師有令,無他同意不可自報家門,還望諸位前輩見諒”
那人麵上一窒,繼而有恢複了正常“原來如此”說罷看向首座上的三人,見那三人依然不動如山,又道“你此次前來是為與千雪的姻緣還是?”
洛秋玄直言道“晚輩心中有惑,特來請諸位前輩解惑”
“哦?疑惑?”那人有些驚訝,麵上笑容微頓“你說”
洛秋玄也不客套單刀直入“晚輩於四年前偶的麒麟之身,卻一直不能顯現,因而前來向諸位前輩求解”
“四年前?這怎麽可能?”眾人驚詫不已,就連那坐在鬱離子身邊看似神遊太虛的俊美男子也抬頭看了他一眼,又垂下眼瞼,那被眼睫遮掩住的瞳孔中掠過一抹精光,繼而染上一抹笑意,餘光瞥了眼主座上的鬱離子,對洛秋玄道“那又是何時顯現的?如今可得了傳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