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2章 再一次教訓
沒用多久，第二輪的選拔結果也已經出來，既不是於雙也不是於雙，而是出自十八號一個來自東山書院的學生。
八是所有阿拉伯數字中最難寫的一個了，十八號中選總不是因為容易書寫的緣故了吧？
不知裴高是因對自己的期許過高，還是因為接連落選有些受不了打擊，在第二輪的結果出來之後竟直接質問了起來。
裴高開始楊廷和的得意門生，自是知曉在府衙裏麵坐著的都是大佬，直接衝著門中的方向道：“在下裴高有疑問要問，此番選拔所依據是什麽？為何在下多次落選，在下並未自大，就在下那兩篇文章放在任何時候進士堆中那都是出類拔萃，即便不要在下，也還請給在下一個答案。”
裴高說這個話的時候雖沒有任何指名道姓，但張浩作為主要負責之人，從哪個角度看，那都是再讓張浩給一個解釋的。
裴高喊了半天，說話最有風的朱厚照一直在等著張浩的言語。
張浩若是不想解釋，直接讓人把裴高拉走便是，反正早就有言在先了，若是有人再敢搗亂，破壞現場秩序的話可隨時罷免所有的參選資格。
裴高這般大呼小叫的，若是嚴格些說早就夠了，即便真的拉走他，他饒是誰也說不出什麽來的。
但若是張浩想要出去給那裴高一個解釋，他現在這個行為也不是不解原諒的。
片刻後，張浩微微一笑起身衝著朱厚照行禮道:“陛下，現在怕是不少人都有這個疑問，臣便出去與他們解釋一下，讓那些落選之人心服口服，也讓他們接下來在落選之後不再這麽嘰嘰歪歪。”
有些話張浩早就想說了，隻是一直找不到時間。
現在裴高既然主動拋出了話題，那便索性一並解釋清楚罷了。
張浩說的認真，朱厚照也沒考慮，直接一擺手道：“快去，還有不少官吏沒能選拔出來，抓緊時間把這個事情解決了。”
剛開始職位高，報名的人也多。
到了後麵不僅越來越多的人找到了自己的職位，職位也越來越低了，報名之人也就越來越少了，到最後的知縣怕是也隻剩下不足十人競選了。
競選的人少，自然也就容易了。
得到朱厚照的應允之後，張浩直接推門走了出去。
這次出去之後，張浩還是衝著那些百姓問道：“你們可聽清了一號裴高所講的是何意思了？”
上一次皇帝都見到了，這一次麵對張浩的提問拘謹自然也就少了不少。
對張浩的問題，有人不好意思笑了笑回道：“沒聽懂，不過講的倒是挺像個讀書人的。”
聽不懂內容，隻聽到了之乎者也當然隻能用讀書人來形容了。
“你們都沒聽懂嗎？”張浩又問道。
這次詢問之後，一眾人紛紛搖頭，先後回道：“沒聽懂。”
得到答案後，張浩轉而詢問裴高道：“知道輸在哪裏了嗎？”
裴高頗為清高，估計也從楊廷和那裏聽了有關於張浩的不少壞話，反正麵對張浩一副看不上的態度。
看上看不上的，現在都是張浩在選拔他。
最關鍵是張浩可以憑借一句話而決定他的去留。
張浩也懶得搭理裴高，無所謂笑了笑，道：“讀著聖賢書，喊著為民謀利，嘴中卻說著據民十萬八萬千裏之言，不知民苦，不知民需，這便是你們所謂的為民做主，如此之人竟還指望百姓能夠擁護你們？你們之中怕是有不少人都想知曉為何你們不被選中，甚至一票都沒有吧？”
也不等這些人的回答，張浩緊接著便道：“此番讓百姓投票，便是給了百姓自己選官的便利，既然有了這個機會，百姓當然是要選一個能為自己謀利的，你們所說之內容，百姓聽都聽不明白，如何會給予你們這寶貴一票，讀了聖賢書，是為了讓你們從中汲取經驗學習如何讓百姓生活更好的，不是讓讓你們距百姓更遠的，你們的文章的確華麗，很多人的確寫不出來，可這文章能讓百姓過上好日子嗎？”
這話張浩之前就講過，裴高若聽進去，也不會再問這個問題了。
張浩沒多做停留，直接喊道：“許晨呢？”
許晨時長跟在張浩身邊，這次的事情雖沒伴隨在張浩身旁，但也在那現場，就是為了在有事之時隨時聽吩咐的。
片刻後，許晨從兵丁的層層守護中鑽了出來。
“忠義侯，有何吩咐？”
張浩抬了抬手，衝著裴高道：“聽說你精通大明律，他叫許晨也精通大明律，曾中過秀才，因為百姓書寫訴狀被毆打致殘，無緣科舉，直到本侯到達寧波之前，依舊還在為百姓代寫訴狀，為了這個事情時長被毆打，往往是新傷加舊傷，這次憑借瘸腿進入寧波衛，肅清了寧波衛的貪汙，打開了懲治衛所風氣的局麵，本侯說什麽你們怕是都不信，你們兩個就大明律比試一下，如何比試你們自己來決定。”
對這些東西張浩熟悉的並不多，也隻能是讓他們自行去決定了。
許晨年紀與裴高差不多，但他除了一身長衫能瞧出其讀書人的身份，渾身上下都透露著一種飽經風霜。
裴高哪能瞧得上許晨，對張浩的提議想都沒想直接道：“沒問題，不知許兄怎麽看？”
那意思很明顯，你若不願意那便就是你沒這個膽量。
許晨頗為謙虛，不卑不亢地應道：“沒問題，在下聽忠義侯吩咐。”
如何比試，許晨自是不會先行開口。
許晨不說話了，裴高卻是毫不客氣地道：“那好，咱二人沒人從大明律中找出一則，對方回答，直到答不上來時便算輸。”
這個方式倒也沒什麽大問題，反正是雙方之間的比拚，雙方知曉誰對誰錯便也就是是了。
許晨沒怎麽反駁，直接便應道：“好。”
很快，又一輪比試開始。
裴高先提問，他怕是以為許晨完全是張浩杜撰出來的本事，漫不經心問道：“盜書者，何罪？”
許晨連遲疑都沒有，回道：“凡盜製書及起馬禦寶聖旨起船符驗者皆斬，盜各衙門文書者，皆仗一百，刺字，若有所規避者，從重輪，事幹軍機錢糧著皆絞。”
許晨滴水不漏的回答，讓裴高著實沒怎麽想到。
愣了半晌，才終於道：“許兄請問。”
許晨並未為難裴高，直接接著問了個簡單的，道：“盜印信者，何罪？”
看得出來裴高著實有真才實學的，隻不過並不是東山書院想要的那種而已。
對許晨這個問題也是考慮都沒有，直接便回答了出來。
兩人一來二去進行了五六回合，張浩抬手，道：“罷了，許晨，你莫要考裴高了，裴高你挑選內容讓許晨背上一段，給你們一炷香，你們二人不能再相互比試下去了，不然的話，太耽誤時間了。”
張浩把許晨推出來，也是為了讓人看到許晨的本事，從而好有朝一日能夠直接提拔許晨。
許晨本事是有，但因腿傷的毛病很難脫穎而出。
唯有讓人知曉許晨的真本事，將來再用許晨的時候也才能夠更為容易一些。
裴高卻是並沒給張浩這個麵子，並沒有繼續進行下去，回道：“在下挑選的都是大明律頗為生僻的，許兄能夠一字不差的背誦出來，其對大明律的熟悉怕是遠在在下之上。”
不考察也行，隻要承認許晨有這個本事就行了。
裴高不再繼續了，張浩直接毫不客氣地道：“讀書為官是要為百姓做事的，別把讀書如何掛在嘴邊，要知道那書可填不飽你的肚子，能活著，可全靠那些你們看不起的百姓養活，你們所吃的哪件都東西是你們自己種出來的？”
說來說去，張浩隻是想讓那些人明白，讀書不是為了彰顯自己高高在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