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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章 張指揮使拿錢來

  彩票的分類可以慢慢來做,但茶肆酒館客棧之事卻是不能耽擱了,畢竟每日都有人絡繹不絕的來買彩票,每耽誤一日,便會損失一日的銀子。


  當初郭平從五城兵馬司培養起來的一些人現在都已安排在了彩票所和造紙作坊了,想建茶肆酒館客棧還得再找人才行,而從錦衣衛調撥明顯不合適,即便是錦衣衛的那些人願心甘情願的來做此事,可培養起那些人也不甚容易,隻用在建房搭橋未免有些大材小用,唯一可行辦法隻能是從周邊各個村招募,現在用人也少招募起來也並不難。


  呂三對周邊熟悉,而他最近也無事可做,此事便也隻能交於他手中了,加上郭平的把關,應當是不會出現多大問題的。


  此事需從外麵征調勞力,每日吃喝拉撒耗費也不少,售出彩票的銀子也就剛剛夠支撐這些,至於再為豹房營建提供自己支持那就更難了。


  而劉瑾那邊卻由於弘治皇帝生前省吃儉用,為內庫中積攢下來的銀子不菲,另外再加上戶部尚書焦芳征調民夫勞役及時,豹房營建進度頗快,還不到一月時間,豹房的主體脈絡已經初見成效。


  瞅著眼前已在建造牆體的豹房,劉瑾心中頗為滿意,現在他已深得朱厚照信任了,將來豹房一旦建成,那他地位將會更大幅度的提升。


  “劉公公,陛下不是說讓張浩的彩票所為豹房營建提供銀子嗎?這已是許久過去,他那彩票所人來人往很是熱鬧怎不見他拿一個銅板來,莫不是其中有何貓膩,可需與陛下說說?”東廠廠督馬永成站在劉瑾身邊出言道。


  一旁的吳經帶著幾分輕蔑,回道:“就他那彩票所,一張彩票不過三個銅板而已,卻要為中頭獎之人分三百兩銀子,這一看就是賠錢的買賣,隻要腦袋被驢踢了,才說此事能夠賺錢,也不知他是如何花言巧語蒙騙陛下的,竟使陛下相信了他那鬼話。”


  這個吳經是八虎之一,估計算是八虎之中最壞的一個。


  緊接著,馬永成又道:“對了,聽說彩票所又增添了檔次,其中有個高等的,一貫銅錢購買,中獎的話可拿一千兩。”


  “什麽?一千兩?”吳經極為詫異,問道:“這得多少人買才會有一千兩來啊?張浩腦袋莫不是真被驢踢了,就他現在彩票所所有東西加到一塊都不可能有一千兩吧!”


  說著,吳經特別激動地又道:“要不奴婢去買些來,說不準咱就能中了,白白得一千兩豈不樂事。”


  一旁的馬永成倒是不同意了,反駁道:“不妥,若是不中的話,豈不是白白給張浩些銀子。”


  “萬一中了呢?”


  “萬一不中呢!”


  你一言我一語,誰說的好像都有道理。


  劉瑾站在一旁卻有些不耐煩了,吼道:“閉嘴,都滾去做你們自個兒的事去。”


  劉瑾現在在朱厚照麵前能說上話,當然是得巴結一些的,被罵了一通,吳經和馬永成皆不敢多言,乖乖領命退離開去,隻是二人在離開的時候好像還在你推我嚷的說這些什麽。


  瞧著兩人走遠,劉瑾臉上露出了一道笑容,轉身去了暖閣。


  見到朱厚照,臉上立即帶上了一道惆悵,行禮喊道:“陛下.……”


  朱厚照漫不經心瞅了一眼劉瑾,問道:“你不盯著豹房之事跑到這裏作甚?”


  朱厚照現在隻等著豹房建成,然後自己好在那裏大展身手。


  若是可能,他還希望日夜不停的加緊修建呢。


  朱厚照問到,劉瑾更加為難了,喊道:“陛下,勞役民夫乃至木料磚瓦以及每日所消耗的糧食戶部倒是能夠盡力保證,但很多地方還需從外麵采買,內庫所存下來的銀子雖說不少,但隻出不進耗費太快,奴婢擔心再這麽下去支撐不了多久了,當初張指揮使說他會負責此事,可如此之久了,卻未見張指揮使提供一兩銀子,陛下是不是去催催張指揮使,奴婢擔心,奴婢去的話會被張指揮使誤會.……”


  說了這麽一大堆,總之隻有一句話,拿錢來!


  朱厚照也沒對劉瑾所言多做考慮,直接招手命人喊來了張浩。


  雖說東山上的事情都有人各司其職按部就班的去處置了,但他也得把握著大致方針的,朱厚照這般無故召見他可有些浪費時間。


  進暖閣之前,張浩提前便扯起了一道笑容,一進門先行禮,行禮之後才又問道:“不知陛下找臣有何事,臣定當竭盡全力。”


  朱厚照也不多言,直接瞅了一眼劉瑾問道:“劉伴伴,營建豹房需多少銀子?”


  原來又是劉瑾這狗東西。


  被朱厚照問及,劉瑾這才道:“奴婢一些小麻煩盡可能自己解決,再加上節省下來的一些.……從下月開始,每月至少得一千兩,而且往後隨著建造的繁瑣,應還得更多,再加上到往後內庫的銀子消耗殆盡,往後隻會多不會少。”


  說著,又直接與張浩,道:“張指揮使,真不是咱家故意為難你,如此完全皆是實情,咱家已是很盡力了。”


  真相到底如何大家心知肚明,何必如這般冠冕堂皇的解釋一大堆。


  張浩笑了笑,不置可否,又問道:“劉公公的意思是,下月開始就需拿出一千兩來支撐了?”


  這下,劉瑾倒是回答的幹脆,道:“這隻是最低限額,不過應當也是夠了。”


  最低與否夠了就行。


  張浩這下也幹脆,回道:“這自是沒問題,彩票所營建本來就是為了豹房,不過,劉公公,為了便於能與彩票所的賬目核對上,劉公公還是當把營建豹房所花費錢糧清楚記錄才是,以免有人從中鑽了空子。”


  銀子是能難,但卻不能白白給劉瑾做了嫁衣。


  不過,欲讓誰滅亡,便先使其張狂,經劉瑾手裏的銀子越多,越容易從中找到漏洞。


  千裏之堤潰於蟻穴,抓住這個漏洞,將來便可能從中直接搞垮劉瑾。


  張浩答應了,劉瑾也是二話不說,直接道:“那是自然,銀子是從張指揮使這裏拿的,歡迎張指揮使隨時來查賬。”


  張浩也不客氣,淡然回道:“為了陛下,我會的。”


  一番爭奪下來,張浩便算是直接答應了劉瑾下個月的一千兩銀子。


  彩票所自開始創建到現在已將有一月時間,這一月基本沒任何結餘,下月還想有一千兩,這著實等於是難於登天的事情,張浩卻是沒有絲毫壓力。


  許是張浩這態度讓劉瑾有些不安,那狗東西竟又以最快的時間補充,道:“張指揮使,這銀子當得從彩票所拿吧?若是從安鄉伯府拿的話外界恐是會傳出不利於陛下的言論了。”


  這狗東西,不就是怕他從家裏拿了錢得不到他想要的結果嗎?他愛從那裏拿就從哪裏拿,隻要拿了銀子不久成了嗎?怎那麽多事?

  張浩臉上帶起了笑容,微微一笑回道:“那是自然,我張浩可是個自力更生之刃,有困難當然會自己想辦法解決,劉公公隻管放心便是。”


  全程朱厚照沒說一句話,在張浩和劉瑾敲定完成後,朱厚照這才道:“二位是朕的左膀右臂,二位若一直能如如此這般通力協作不說是區區一個豹房,天下還有何大事是做不成的。”


  朱厚照大大咧咧漫不經心地態度,一副完全看不出張浩和劉瑾暗中較勁的樣子。


  不管朱厚照到底是怎麽想,接下來張浩他最緊要的還得是想辦法在未來一月時間掙到一千兩才行。


  一千兩這也不是一個小數目,除卻所有的成本,盈利一千兩,想想都不太容易。


  從午門出來,張浩正準備跨馬離開,穀大用卻是從一旁閃了出來。


  眉開眼笑,衝著張浩拱手見了禮,“張指揮使.……”


  張浩放下踏在馬鐙上的腳,笑著回道:“穀公公,少見啊!”


  穀大用笑著道:“張指揮使忘了,前個兒咱家還去東山找了張指揮使的。”


  他這不是隨便客套一下嗎?幹嘛非要這麽咬文嚼字的!

  張浩笑了笑,道:“嗯,記著呢,往後劉瑾那裏有了什麽消息穀公公還是要及早告知我的,穀公公放心,但凡有了機會,我便首先記著穀公公。”


  穀大用現在已經上了張浩這條賊船了,中途下船明顯不如繼續跟著走下去所得利益大的。


  因而無論如何也隻能跟著張浩一塊走下去了。


  穀大用微微一笑,牽著大白,道:“是,張指揮使放心,劉瑾那裏也有咱家的人,劉瑾的動向咱家也能知道些,有了重要消息定會在第一時間報到張指揮使那裏的。”


  寒暄了幾句,張浩便直接回了東山。


  一回東山,張浩便直接找來了段鴻喜。


  現在的段鴻喜不僅負責著彩票所,而且圍繞彩票所生成的茶肆酒館客棧也一並負責著。


  目前能賺銀子最多的就在此,想要在未來賺到一千兩銀子,還得是從這方麵著手的。


  “喜子,依你之見,咱動產這些產業在下月能賺到一千兩銀子嗎?”張浩問道。


  私下之中也可說實話了。


  段鴻喜眉頭緊皺,帶著些為難,道:“怕是很難,光是那個高等彩票頭獎便得一千兩,除去這些,照燒得有兩千兩以上的盈利,即便是茶肆酒館客棧所有夥計先不給月錢,都不易辦到。”


  不易的確是不易,彩票作為一個新鮮產物當得有一個慢慢適應的過程才是,最關鍵是現在的彩票規模還不夠大,若想賺大錢,得把其中規模擴展到天下各地才行。


  頓了一下,張浩也帶著幾分為難,回道:“此事不易也得辦,劉瑾那狗東西以豹房營建沒銀子可用為由,讓我們彩票所從下月起必須拿出一千兩來,當著陛下的麵,根本沒有拒絕的餘地,我這裏一旦拒絕,劉瑾那裏必然會與陛下又親近了幾分,吃虧的總還是我們,豹房之事我也出了一部分主意,早知道我便主動請纓做成此事了。”


  張浩這話也不過是說說罷了,就豹房營建當初阻力可是不小,衝破這幾道阻力營建起豹房,再接著在朝中飛黃騰達這可並不是那麽容易的。


  “指揮使,屬下盡管努力試試,現在離彩票售賣還有一段時間,屬下盡可能多做宣傳,隻要參與的人多,即便不買彩票也會在茶肆喝杯茶的,雖賺的少,但積少成多,總歸是能賺到銀子的。”


  想要在一個月之內賺到一千兩銀子還真得從這房間下功夫才行。


  正說著,安大茂風風火火的跑了進來,才剛進門便急急燥燥的喊道:“指揮使,出大事了.……”


  安大茂在幾人中話比較少,算是比較沉穩的了,今日這般著急還真是少見。


  因一千兩銀子的事情,張浩心中正不快,安大茂如此風風火火的跑來,張浩態度也沒好到哪裏去,語氣特別不善地開口問道:“何事?”


  安大茂帶著幾分心虛與自責,特別不好意思地道:“指揮使,有個夥計失誤在紙漿中多加了一桶水,新弄出來一批紙怕是不能印刷彩票了。”


  張浩還未開口,段鴻喜便急吼吼地問道:“什麽?”


  他們現在還正為一千兩的事情著急呢,現在紙漿又不能印刷彩票了,這不是誠心添亂了。


  安大茂硬著頭皮,回道:“應當是不能印刷了,那紙軟柔的厲害,就是書寫恐都辦不到,更別說印刷彩票了。”


  張浩也沒再像段鴻喜那般多說什麽,直接起身,道:“走,去瞧瞧!”


  紙張不能印刷彩票會直接影響到下一輪彩票的售賣,段鴻喜跟著張浩離開之時,還不忘在此責備道:“怎那麽不小心,你這裏印刷不成,那得耽誤多長時間啊。”


  事情已經出了,段鴻喜還能怎麽說,隻能一個勁兒的道歉,回道:“都是我的錯,造紙作坊的規模擴大了,招進來的人也多了,有人第一次接觸這些東西不太熟悉,我沒能嚴格監管,若是多注意些也不會出這個問題了。”


  既然有錯,那該認還得認才是。


  段鴻喜也隻是著急,才會抱怨幾句,也不是真嫌棄安大茂如何如何,安大茂認了錯,段鴻喜也不再言語了。


  現在再多做抱怨的確已經無益,大夥兒一塊想辦法解決才是,唯有這樣也才是長久之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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