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抓到
安頓了段鴻喜,張浩第一時間去尋了牟斌。
在紅陽教的事情上,張浩又搶了錦衣衛的功勞不說,還當了錦衣衛的臉,牟斌倒也沒過多的記恨張浩。
在張浩求見上去,也並未因張浩千戶身份低微便拒絕麵見。
進了公房,見到主位上的牟斌,張浩直接拱手見了禮,笑嘻嘻地喊道:“卑下張浩拜見指揮使。”
牟斌未有怒意,也沒有笑容,應了一聲,道:“何事,直接說來便是。”
牟斌開口,張浩也並未矯情,直接道:“屬下得知消息,有人要刺殺原戶部尚書韓文。”
錦衣衛那些校尉本就負責在外麵收集消息,但自從張浩調任錦衣衛後並沒有給他安排具體的事務。
現在張浩直接說出這個消息,這倒讓牟斌有些詫異,愣了一下,道:“你從何處得知?”
對此,張浩不僅不能不說,還不能說假話,不然若牟斌不肯相信,不願出手相救那可改如何是好。
張浩也沒做停歇,直接便回道:“是這樣,卑下不是在東山弄了個彩票所嗎?有人去詢問具體情況的時候,無意之中屬於之中說漏了嘴,指揮使,不知韓尚書何時歸鄉,我們是不是要提前做些防備?”
張浩說的很認真,絲毫沒有玩笑的成分。
牟斌思考了半晌,問道:“此言不虛?”
這麽大的事情,誰會那此事逗悶子。
張浩脫口而出,斬釘截鐵的應道:“卑下定無一句假話,確有人如此這般說過,當時卑下並未抓人,卑下擔心若提早抓了那人,會再派出其他殺手來,不如先讓他去行事,指揮使若要去救人,那我們便暗中護著,等到他們出動,我們立刻拿了人,如此一來,在背後行此事之人便也沒時間再安排新的人了。”
當然,張浩說的這些還是基於牟斌願意去救人。
牟斌若是不願去救人,那他所言的這些不過都是白費口舌而已。
頓了片刻,牟斌終於定了下來,“明日韓尚書便要回鄉,你與本指揮使一塊救人,有任何後果,本指揮使一力承擔。”
殺手到底是何人所派,誰都沒有一個具體的保證,牟斌如此說是像張浩表明,即便那殺手是受了朱厚照之意,有任何後果他自己承擔是絕不會牽扯到張浩身上的。
牟斌如此保證,張浩心下輕鬆了許多。
他並非是害怕承擔責任,隻是若多了牟斌這麽大一個人物在前麵頂著,那他這個小蝦米也便不用被一下捏死了。
次日一大早,張浩便跟在了牟斌身邊,本以為牟斌準備一下便會去直接救人的,卻是沒成想,牟斌竟是還要去送韓文一程。
大佬的事情果真難以搞明白,既然已經知曉了有人要刺殺韓文,也決定要一路暗中保護了,隻要半路救下韓文,總歸有機會見麵的,為何非得大清早的再來送這麽一程。
來送韓文的除了有牟斌和張浩外,還有劉健和謝遷。
朝中一些支持韓文的那些人,或被罷免,或被貶謫,基本上都走的差不多了,剩下那些人,即便對他抱有同情或支持,也不敢這個時候來送他。
敢劍走偏鋒做此事之人也就剩下劉健和謝遷這兩個大佬了。
“貫道,此行一路保重吧!”劉健帶頭告別道。
“劉公,謝公,往後朝堂之事便托二公了,有二公留在朝堂,劉瑾便可少做些妖言魅主之事。”韓文拱手相言。
劉健和謝遷卻是眉目緊鎖,不置可否。
許久之後,由劉健出言語,道:“老夫盡力而為吧。”
朝中弘治皇帝所留的那些老臣越來越少,對之後的諫言他們也是越發力量薄弱了。
並未寒暄多久,韓文便遣了車夫啟程離開。
韓文剛一走,劉健便主動詢問道:“這便是安鄉伯的公子?”
牟斌微微一笑,道:“是,他就是張浩?”
劉健突然問起他的身份,怕是已經行刺韓文的事情已從牟斌口中得知了消息。
劉健知曉與否倒也無所謂,一來劉健並未有行刺韓文的動機,二來他所做一切也不是給劉健看的。
不過劉健既然主動問題,張浩也得是做些回應,方才算作是禮貌的。
劉健話音才落,張浩便拱手應道:“小子正是張浩,拜見世伯。”
這也隻是客氣,並非張家與劉家就真的是世交。
對這聲世伯,劉健並未反對,笑了笑,道:“真乃將門虎子,爾相貌堂堂一表人才,前途不可限量,隻是這身體太瘦弱了往後還得對補補。”
瘦弱這個問題,張浩還真就沒辦法了,原主從小營養不良,已養成了如此,哪能一時半會輕易補起來的。
張浩含蓄一笑,回道:“小子已在練習拳腳強身了,隻是看起來瘦弱,也並不弱的,若有機會,小子還能上陣殺敵的。”
張浩說的認真,但在劉健眼中這些不過都是稚子之言。
張浩話音一落,劉瑾完全沒放在心上,道:“有機會請安鄉伯去家裏做客。”
這完全就是客套了,他爹怕是與劉健連十句話都沒說過,更談不上到家裏做客的地步的。
不過,既然劉健有言,他也不能否認直接應著也便是了,回道:“是,世伯。”
大概是知曉牟斌帶著張浩又要事要做,劉健和謝遷也沒多待著便直接拜別離開。
在離開之前,劉健,謝遷和牟斌叫喚著意味深長的眼神,要說他們之間沒有貓膩,那鬼都不信。
與劉健,謝遷分別後,牟斌也並直接跟在韓文身後,而是等了片刻,饒了一段路,沿著小路跟在了韓文一隊人馬身後。
傍遠傍近的能瞧見韓文的馬車,卻又行進的非常隱蔽,一丁點被發現的跡象都沒有。
除了張浩之後,牟斌為了確保萬無一失還帶了四五個手下。
這些人皆都一臉嚴肅,極為認真的瞧著遠處韓文的馬車,張浩心中饒是有十萬個為什麽也無從開口詢問了,隻能跟隨在這些人身後。
好在張浩跟在楊茂德身邊練習拳腳也有段時間了,跟在這些人身後也不至於落了下風。
突然,有幾個人影衝著韓文的馬車逼近。
隨行在牟斌身後的一人,隨之出言道:“指揮使,人來了”
牟斌極為沉穩,也沒做言語,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前方的變故,就在那幾個人影與韓文的馬車近在咫尺之時,牟斌突然下令,大喝一聲,道:“上”
話音才落,那幾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便靠上了前去。
張浩發誓,他可真不是膽小怯戰,他真是沒反應過來。
等他抽出刀準備衝上前的時候,那幾個人已經走出了十幾步遠,這個時候他若再追隨那些人上前的話怎麽看都有些滑稽。
最後權衡了一下利弊,還是乖乖的跟在牟斌身旁督戰吧。
牟斌眼睛注視著前方,也沒給張浩眼神,出言問道:“可學習過拳腳?”
張浩也沒作假,如實回道:“前幾月拜了一老兵為師,學了幾月。”
牟斌依舊注視著前方,道:“年輕人正是修習功業的時候,既拜了師那便好生學著。”
牟斌如此叮囑也是出於好心,張浩頗為謙遜地回道:“是,小子會努力的。”
正說著,牟斌派出的那幾個校尉已與殺手交了手。
牟斌帶出來的幾人一看就都是高手,那幾個殺手根本就不是這幾人的對手。
過了幾招發覺不敵後,立即往幾個方向四下逃散離開。
三個校尉,四個殺手。
每人追一個,等三個追回來後,才發現逃跑了一人。
場麵完全控製之後,牟斌才信步往前走去。
牟斌要走,張浩特別有眼力勁兒地緊隨其後。
走至幾人跟前,一校尉拱手報道:“指揮使,跑了一個。”
牟斌沉著臉,道:“先把這三人綁了。”
此刻,韓文也從車上跳了下來,瞅了瞅整正被綁縛著的三人,道:“此事定然是劉瑾所為,能把老夫趕盡殺絕之人,除了他也沒有別人了。”
牟斌也沒直接詢問他三人,回道:“劉公,謝公已做好了準備,拿了這些人後立馬便去見陛下,陛下終究是年少,有了實打實的證據擺在麵前,定能看清劉瑾的嘴臉。”
這麽快便認定是劉瑾所為?證據呢?
張浩挺好奇的,若劉健等人真能這般扳倒劉瑾,那他豈不是撿了大便宜?
不過,他怎感覺這麽沒譜呢。
劉瑾那狗東西可是賊的很,會這麽輕易讓他們抓到證據?
再說,朱厚照可是堅毅之人,他認準的事情豈能輕易回頭,即便真抓到證據了,區區一個刺殺一個被罷大臣的證據還真就很難動搖了劉瑾的。
如此看來,劉健這些老臣還真就不甚了解朱厚照這個他們從小看著長大的君王。
就朱厚照的脾性,超前又不受約束,恐還真就沒有幾人能夠看明白的。
“韓公啟程吧,我遣手下校尉送你,定保韓公安全歸鄉。”
對此,韓文並未否決。
若是同行的隻是韓文一人,他完全可我以我血薦軒轅,可同一馬車傷還有妻兒老小,他完全沒辦法拿他們的性命去冒險。
“多謝牟指揮使。”韓文真誠道謝。
牟斌抬手算作是回應。
錦衣衛向來是讓文臣武將避之不及的,像牟斌這般能與大臣相處的這般融洽還真是少見的很。
很快,韓文上車離開,而抓了殺手的那三個校尉則把人交給牟斌後,也隨韓文一塊離開。
待人走遠之後,牟斌才道:“你去忙吧。”
說著,牟斌便要帶人離開,張浩從中問道:“指揮使,不審問一下了吧?”
張浩是怕牟斌如此便把人帶過去,劉瑾那也得承認啊。
對此事,牟斌倒也沒做隱瞞,直接應道:“詔獄雖不長動刑罰,卻也還是有刑具的,到了那裏便沒有不招供的囚犯。”
這倒是實話,詔獄的刑具有多嚴重,張浩也算是有所耳聞的。
有牟斌親自審訊,倒也不怕沒有結果。
牟斌有此自信,張浩也不說什麽了,直接拱手道:“那卑下告退了,願指揮使能得償所願。”
這是張浩發自真心的。
牟斌急著回去審訊,而張浩那裏也想知曉楊茂德是否拿住了那個跑的人。
若拿了人,他這裏也可以加緊審訊,與牟斌那裏雙管齊下,想要找到此次是誰派出殺手的倒也容易了很多。
牟斌帶著那幾個殺手離開,張浩四下張望了一眼,也沒瞧見楊茂德和段鴻喜的半個影子。
正準備回去的時候,段鴻喜卻是不知從哪個犄角旮旯鑽了出來,走至張浩身邊,悄聲道:“千戶,人已抓了,就是那個去谘詢彩票的人。”
那人既然能夠知曉他們所殺的是尚書,那便可證明,此人對此事知曉的並不少。
對如此隱秘之事能知曉的這麽多,足以證明,其很有可能是一個領頭之人。
想不得楊茂德竟是直接抓了個領頭的。
如此看來,他還得及早把此事弄出個所以然來。
不然牟斌那裏做無用功不說,還得吃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