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賠錢
放倒了門口那兩個守衛，張浩帶人直接踏入了鎮撫司的大門。
錦衣衛百十年來的威名也不是白來的，張浩才帶人踏進大門，便呼啦啦衝進來一隊校尉，把他們圍了個嚴嚴實實。
這些校尉飛魚服，繡春刀，一個個皆都凶神惡煞的，仿佛隻能一聲命令就把他們剁成肉泥了。
張浩身著一般甲胄，佩戴著普通軍刀，相比較這些校尉的凶神惡煞，顯得極為淡然，就像是來做客一般。
片刻，從這群校尉身後竄出了一道聲音，命道：“敢來我北鎮撫司撒野，全都拿下。”
這群校尉雖隻有二十幾人，但若真刀真槍碰撞起來的話，吃虧的肯定是五城兵馬司身著甲胄的普通人。
張浩曆來信奉的是，能打過的往死揍他丫的，打不過的那就要好好講理。
當然，打過打不過的那都是壞人，再怎麽著，他都不會欺負老實人的。
就在那群校尉將要行動之際，張浩笑嘻嘻的往前一站，擺手喊道：“切莫動手，切莫動手，我今日來隻是奉陛下旨意提人的。”
這個時候想要化解衝突，最明智的一個辦法便是搬出朱厚照來。
一聽陛下二字，這群校尉明顯收了將邁出去的腳步。
錦衣衛再牛，那還不得是聽皇帝命令行事嗎？
嗬停了那群校尉，張浩緊接著才又繼續解釋道：“陛下說把紅陽教之事移交給我們百戶所了，我是來提紅陽教一幹餘黨的。”
張浩的解釋很明顯讓躲在校尉後麵下令之人頗為不滿，臉紅脖子粗的問道：“陛下怎會把紅陽教的事交給你？”
這是不信？難不成他還矯詔不成？
張浩倒也不見生氣，笑了笑，又道：“我若不得陛下同意，又豈會假傳旨意？閣下若不信，可直接進宮詢問陛下。”
朱厚照那家夥也真是，把這個事情移交給他，連個信物都沒有，這不是專門讓人生疑嗎？
“你算哪根蔥，讓我詢問陛下，我便就得去。”那人惡狠狠地又道。
這還不能好好說話了。
張浩收起了臉上的笑意，冷然道：“陛下或許是忘了，稍後片刻，我去找陛下請了明旨。”
朱厚照那不靠譜的家夥，他第一次辦這個事情不了解流程也就罷了，你好歹當皇帝也有段時間了，移交隻給一個口頭承諾，這讓他怎麽辦？
張浩正要離開，那人便陰惻惻的一笑，道：“別著急走嘛，進了北鎮撫司的人，可從沒一個站著出去的。”
不用這麽不講理吧？
張浩冷然的臉上，露出了一道笑容，笑嘻嘻地的道：“我隻是忘了拿實旨，與陛下討要了就會回來的，閣下若是不信，可與我一塊進宮。”
那人很明顯不願與張浩多言，道：“連實旨都沒有，竟敢來要人，讓他長長記性。”
這怎麽個意思？這就要動手了？
既然都被逼到這步田地了，打不過那也得打。
不過，動手之前，話是得說清楚的。
張浩開口道：“動手可以，我可先說好，我可是真拿了陛下口諭才來的，到時候若出了差錯，有人以為藐視聖君質閣下，閣下莫要怪我。”
“廢話怎那麽多？”那人直接抽刀往張浩身上襲來。
張浩閃身一躲，同時抽出軍刀迎了上去。
兩方帶隊之人都交手了，那下麵的人也就不好看熱鬧了。
很快，一群人纏鬥在了一塊。
就在雙方人馬打的如火如荼，天昏地暗之際，外麵有道聲音傳來進來，“呦，這是怎麽了？陛下有旨，快快接旨。”
連喊兩聲，與張浩對戰那人才聽進了耳中，喊道：“先停下。”
張浩帶來的人本就是被動防備的，校尉停了手，他們自然也就不再揪著不放了。
“陛下有旨，石指揮同知，牟指揮使呢，讓他出來接旨吧？”
那人當著宣旨太監的麵客氣了很多，應道：“好好好，公公捎帶，某馬上去喊人。”
隨之，便吩咐了幾個校尉前往喊人。
校尉一走，那人便衝著那太監問道：“不知陛下有何訓示？”
那宣旨太監對那人也還算客氣，回道：“陛下對錦衣衛徹查紅陽教的結果很是不滿，宣旨此事移交五城兵馬司東直門百戶所了。”
這個回答張浩也聽到了。
原來不是朱厚照那家夥忘了，而是下了旨意走流程去了，他這來的是有些早了。
才剛回複完，從裏麵便又走來了一人。
這人一出來，便直接率眾跪地，道：“臣牟斌叩請聖訓。”
牟斌啊，錦衣衛指揮使中為數不多的好人。
緊接著，與張浩交戰那人也隨之跪地喊道：“臣石文義叩請聖訓。”
這石文義不是靠攀附劉瑾，把牟斌擠掉的下一任錦衣衛指揮使嗎？
這些人都聽旨了，張浩既在場，總是不能搞特殊。
在在場之人都準備好之後，那宣旨太監才宣讀了旨意。
旨意內容很是簡單，除了一些不必要的前綴之外，主要內容便是紅陽教的事情移交給東直門百戶所了。
紅陽教刺殺皇帝這麽大的事情，即便不交給錦衣衛，那也不應該交給一個小小的東直門百戶所吧？
當這道旨意真正宣讀出來，在場之人還是有些發懵。
張浩卻是第一個站了出來，走至石文義跟前，道：“石同知，陛下旨意已經到了，你現在相信了吧？”
石文義帶著些憤恨，不情願地應道：“嗯。”
你還不情願答應？還不想讓你這麽答應呢？
張浩反問道：“既然相信便好，石同知不問青紅皂白，打了我兄弟，這個事情總得有個說法。”
他帶人過來，被錦衣衛打了，若是一句話都不說，那他往後還怎麽混？
石文義有些氣憤，正當他反駁之時，張浩又道：“怎麽說，我兄弟不過隻是區區兵馬司地一個兵丁，與錦衣衛交戰肯定是我們吃虧的，當然，石同知若是承認錦衣衛校尉連個兵馬司的兵丁都打不過，我兄弟倒是可湊湊為錦衣衛兄弟賠些湯藥費的。”
要不承認你自己弱，要不賠錢，怎麽選擇就看他們的了。
石文義不會抉擇，牟斌應該是個明白人吧？
石文義有種想把張浩一拳打死的衝動。
張浩卻是鎮定自若等著他的答案。
半晌，一旁的牟斌終於開口了，道：“那張百戶覺著多少合適？”
張浩微微一笑，伸出三根手指，道：“三十兩便行，差不多每人一兩，牟指揮使真不是我多要，實在是”
牟斌抬抬手的，道：“三十兩倒也不多，石同知去從賬上拿銀子吧。”
石文義不服氣，不行動，也不說話。
都能不聽牟斌的命令，怪不得能把牟斌擠掉。
牟斌又道：“石同知覺著本指揮使此解決方式不好，又有何辦法解決？”
這是將相不和？這倒是個很好的切入點。
片刻，石文義終究還是應了下來，道：“屬下聽指揮使的便是。”
其實說來，剛交手宣旨太監就來了，張浩帶來的幾人也沒怎麽吃虧的，每人一兩銀子等於是白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