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你配嗎
還沒等鹿啾啾出聲，他接著又補充了句：“一般人我都懶得教，這也就是看在你是我同桌的份上。”
……
少年聲音吊兒郎當的，眼底笑意直白又裸露，明晃晃的逗弄，讓人猜不透他心裏的真實想法。
鹿啾啾有些茫然，茫然於現在的倒數第一到底是從哪來的迷之自信，停頓了幾秒，才開了口：“求你？”
“你也——”
配還未說出，身後突地響起一道男音：“啾啾，你怎麽在這裏？”
突地被人叫住，鹿啾啾下意識地回頭看去。
朝她走來的男生氣質溫和，長得白晢清雋，鼻梁又高又挺，五官線條利落而又精致，襯得整個人愈發挺拔俊朗。
此人正是那個別人家的孩子，顧淮之。
鹿啾啾眨了眨眼睛，遲疑道：“淮之哥？”
再怎麽說也見過一次麵，直呼其名好像有點不太禮貌。
顧淮之聽了，唇邊笑意更加真實了些，“上次去你家還沒來得及問，沒想到你也在一中上學。”
因為上次的烏龍事件，搞得鹿啾啾壓根就沒心思招待客人，隨便敷衍了兩句就送客了，沒想到對方還是一副不計前嫌的模樣，她就有點不好意思了：“我也剛轉來沒多久，你之前沒見過也正常。”
小姑娘長得本就討喜，這樣垂著腦袋，認認真真解釋的模樣更是說不出來的招人，顧淮之忍不住笑了聲，極其自然地跟她拉起家常：“你在十一班？”
鹿啾啾‘嗯’了一聲。
顧淮之：“我在一班，順著走廊直走第一個教室就是，啾啾，以後不管是學習還是其他有需要幫忙的地方，歡迎你來一班找……”
“……”
兩人就這麽旁若無人的聊了起來，原冽斜在欄杆上，冷眼看著。
“冽哥，沒想到你同桌居然認識顧學霸啊！”林許出聲感歎。
單一帆也跟著點點頭：“看起來還很熟的樣子。”
誰說男人不八卦的，林許單一帆站一旁小聲八卦，顧學霸氣質偏清冷，冽哥的同桌又是甜美係的，林許笑出聲：“養眼啊！”
單一帆也繼續跟著笑，“養眼！”
原冽卻是沒有跟著笑，就連平時掛在唇邊的淡笑也消失了，他眯著眼看著眼前一幕，眼神難辨。
想起第一次見麵時，少女對他說的那些話。
顧同學，未婚妻……
再加上後來打架那次，本以為是少女處心積慮的勾引他，沒想到真的是……巧合。
也不知兩人又說了些什麽，就見鹿啾啾低下頭從校服口袋裏掏出手機，整個過程跟上次掃碼一樣迅速，沒幾秒就加上了好友。
林許倒吸一口涼氣：“我還沒加女神微信呢，學霸可以啊，這就加上了。”
原冽沒說話，丹鳳眼黑漆漆地注視著他們，莫名覺得刺眼。
手指關節，隱隱作響。
顧淮之聽到響聲，這才轉過眼，在看到原冽等人眸色頓了幾秒。
關於原冽的傳聞，他多少也聽過一些。
說得最多的就是，原冽這孩子腦子好使人又禮貌，不過就是太可憐了，攤上那樣的家庭……要不是這孩子叛逆不學了，別說是年級第一，就算是全市第一那也不在話下！
這是他班主任的原話。
兩人不熟，不過顧淮之向來好性子，朝他點點頭算是打招呼，然後又低下頭問身旁的少女：“快上課了，你不回班？”
鹿啾啾咬了咬唇，還沒等她想好如何客氣又不丟人的回答對方，就聽旁邊傳來了兩聲低笑。
聲音的主人悠悠出聲：“學霸，她回不了。”
“……”
顧淮之眼睛凝滯了片刻，用眼神詢問鹿啾啾。
鹿啾啾漲紅了臉，硬著頭皮，小小聲地開口解釋：“那個……老師讓我在走廊上自由活動來著……”
中華語言博大精深，這話翻譯的直白點，還有什麽不明白的。
惹老師生氣，罰站了唄。
顧淮之：“……”
原冽忍不住翹了翹唇，林許和單一帆憋笑憋得很是難受，瞧這三人的神情，好似全然忘記了，自己也是要在走廊上自由活動的那個。
顧淮之臉色很快恢複如常，朝少女笑了笑：“有什麽事，回頭手機聯係。”
鹿啾啾垂頭喪氣，悶聲應下。
丟人。
太丟人了。
人向來都是環境動物，當看到顧淮之性格好學習好，襯得她自己更加屁都不是……自然就會有種自慚形穢的感覺。
而造成她如此丟人的罪魁禍首，還在旁邊低聲嘲笑，鹿啾啾隻覺得一陣火氣直衝天靈蓋，她麵無表情地看著對方：“你說人跟人相比怎麽就差那麽多呢？”
原冽一愣，就聽見少女笑了一聲，人畜無害地說：“原冽同學，我想找人補習何必舍近求遠，淮之哥可是一中的年級第一呢。”
言外之意，你這個倒數第一狂什麽狂，還想讓我求你補習功課你配嗎你？
原冽：“……”
原冽也覺得自己挺奇怪的，這種奇怪好似是從認識鹿啾啾第一天就開始的。
逗弄嘲笑一個小女生，這些放在平時他壓根就沒興趣也做不出來的事兒，不知為什麽，在鹿啾啾身上全幹了。
原冽越想越覺得不舒坦，就連睡覺都沒了心情。
下午，最後一堂課結束，班裏同學爭先恐後地往外擠，不到兩分鍾，教室裏隻剩下零零散散的幾個學生。
原冽還坐在座位上沒動，轉過眼，看著旁邊的小姑娘往書包裏塞書。
嘴巴裏還振振有詞：“英語回家背一背，裝起來裝起來。”
“數學也要鞏固，雖然老李講的課一句都沒聽懂……”
“語文，物理化學……”
書包放在大腿上，抓起一大摞書就往裏塞，她動作太快，一個不穩，腿晃了一下，書包連帶著書都嘩啦啦的掉落在地。
……
原冽黑了臉，一邊兒幫她撿書一邊兒罵：“鹿啾啾你吃什麽長大的怎麽這麽蠢？”
“你以為學習是吃蛋糕啊多往嘴裏塞幾個變成胖子了就全都裝下了？”
損人不帶髒的話一串串往外冒，鹿啾啾瞪大眼睛，剛想回懟，他卻是突地止了聲。
晚上六點鍾，太陽還沒完全落盡，餘暉透過玻璃窗，少年垂下頭，薄唇微微抿起，聲音低沉，還帶了點兒不自然，“我承認，今天還有之前……我對你的態度很不好，我是故意的我道歉。”
鹿啾啾：“……”都故意了還道什麽歉。
他頓了幾秒，耳根隱隱紅了：“鹿啾啾，以後我會把你當成真正的同桌看，你還有什麽條件，盡管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