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章 簡直不是人啊
她停下動作。
婢女巧兒才得以喘息，從地上坐起來，捂著胸口猛烈的咳嗽著，像要把肺都咳出來一般。
趙心怡聽著這咳嗽很是刺耳，不耐煩的吼了她一句：“別咳了，吵死人了，不過就是踹了你幾腳而已，你至於在這兒咳的要死要活的嗎？”
簡直不是人啊，趙梨花主仆三人站在那都聽不下去了。
巧兒此刻真是又氣又恨，把她踹成這樣，還不允許她咳了？
她這一受刺激，咳著咳著竟一口血咳出來，噴在站在她麵看的趙心怡裙擺上。
趙心怡頓時啊的大叫一聲，後退一步，可是已經遲了，裙擺上已經染上了血跡。
她氣呼呼的指著她破口大罵：“我這條裙子很貴的，賤婢，你是不是故意的？”
巧兒怕她這一動怒又要開始踹人，連忙開口道歉：“二···二小姐，奴···奴婢不是··故··意的。”
她一字一句的說得很慢，語氣虛弱無力。
趙梨花估摸著巧兒應該胸部是骨關節軟組織被踢傷了。
她拿了一顆止血藥遞給巧兒：“把這顆藥吞下去吧，也許會好點。”
巧兒看著眼前遞過來的白嫩小手上麵一顆白色的小顆粒，她抬頭怔怔的望著趙梨花，不明白為什麽她要幫她。
見她久久不接，趙梨花開口問了一句：“不需要嗎？”
巧兒現在胸口痛的難受，口中還有一大股血腥味，不舒服的很。
趙梨花是大夫的事情，她是知道的，所以她連忙接過道謝：“要，多謝三小姐。”
道謝之後她沒有遲疑的直接把藥放進嘴裏吞了。
趙心怡還在一邊不依不撓：“賤婢，你說，我這裙子，你打算怎麽賠？”
吉祥忍不下去了，問了一句：“二小姐，您都把她踹吐血了，還想著要她賠償呢？”
趙心怡本來因為裙子被染血，正在氣頭上呢，這會兒被吉祥這個婢女質問，她更是火冒三丈。
今兒個是怎麽了，這些下人怎麽一個個的都長膽子了？
她氣呼呼的走到吉祥麵前，就想像打巧兒那樣，一巴掌打過去。
吉祥可不像巧兒那樣乖乖讓她打。
吉祥抬手就握住她揚過來的手：“二小姐，奴婢隻是問一句而已，您沒必要打人吧？”
“賤婢，還不放開，真是要翻了天了。”這可把趙心怡氣壞了，她氣急敗壞了罵了一句，又扭頭對趙梨花道：“三妹妹，你看看你教的好婢女。”
趙梨花淡淡地笑了笑：“嗯·····一般般啦，也沒那麽好，多謝二姐姐誇獎。”
她說完，又衝吉祥道：“吉祥，二姐姐誇你呢，快放開二姐姐，到我身邊來。”
吉祥憋著笑誒了一聲，便放開趙心怡，一溜煙兒跑到趙梨花身後躲著了。
還坐著地上緩解疼痛的巧兒看到趙梨花和吉祥之間的相處。
還有趙梨花對吉祥的維護，她心中羨慕的不行。
之前她就聽說過三小姐對待下人和善，對待自己身邊的兩個婢女吉祥如意更是好得不得了。
那時候她沒有親眼看到還不怎麽信。
加上林姨娘一直在罵三小姐假正經，一天就會裝模作樣，長期這樣聽，她便也覺得趙梨花是為了搏個好名聲，故意這麽做的。
現在，事實就在眼前，她徹底信了，吉祥對她家小姐完全沒有一點恐懼，就像姐妹一樣相處。
再扭頭看看自己的主子，她維護了主子，沒討到好就算了。
反而還被踢了一頓，她想著心中升起無限委屈。
她低垂著腦袋，想著自己要是也能像吉祥一樣遇到趙梨花這樣的主子就好了。
趙心怡那個氣啊，氣得臉都變形了，她咬牙切齒的盯著趙梨花：“三妹妹，我不是在誇你，你聽不懂人話嗎？”
“啊？不是在誇嗎？可是你說我教的好婢女啊。”
趙梨花擰著眉頭做思考狀：“不對啊，我不懂獸語，隻聽得懂人話呀，難道，說話的不是人？”
趙心怡沒腦子是沒腦子，但趙梨花這句諷刺她的話，她還是聽懂了的，她指著趙梨花大罵：“趙梨花，你才不是人，你全家都不是人！”
她剛罵完，就聽到一道令她渾身發抖的聲音傳來：“心怡，你在大罵什麽？誰全家不是人？”
是老夫人，幾人轉頭看去，隻見老夫人在桂嬤嬤的攙扶下，從不遠處緩緩走來。
這可把趙心怡嚇壞了。
鬼知道她上次大鬧之後被老夫人抓去管教的時候，她經曆了什麽。
總之，她死也不想再經曆第二遍了。
她連忙跑到老夫人身邊討好的扶著她，撒嬌道：“祖母，您可要為心怡做主，是三妹妹，她罵我不是人。”
趙心怡和趙梨花兩個人比起來，老夫人自然是偏向趙梨花的。
所以這會兒趙心怡告狀，她並沒有不問緣由就責備趙梨花，而是淡淡地瞥了她一眼，反問道：“她沒事兒為什麽罵你？”
“祖母——”趙心怡繼續撒嬌的叫了一聲，才說道：“是這個賤婢弄髒了我的衣裙，我不高興就責罵了她一頓，主子責罵下人是理所當然的事兒，可三妹妹的婢女卻不分尊卑的來質問我，我忍不住說了三妹妹一句，三妹妹就罵我不是人了。”
趙心怡把事情按對自己有利的方式簡單的給老夫人說了一下。
老夫人聽後看著趙梨花，示意她解釋一下。
趙梨花上前一步，給老夫人俯身行了禮，才回道：“回祖母，我沒有這樣說，不知道二姐姐為什麽要扭曲事實？”
她委屈巴巴的說完，又繼續道：“我看到二姐姐當著這麽多人的麵兒對這個婢女又是踢又是踹的，擔心二姐姐會落得一個惡毒的名聲，這才上前勸說了兩句，沒想打二姐姐就叫我少管閑事，還說我全家不是人。”
“可是，我全家不就是丞相府麽？二姐姐是覺得祖母和父親不是人嗎？”說到最後，趙梨花還不解的問了趙心怡一句。
老夫人的臉瞬間陰沉下來，“心怡，我不是教過你哪些話該說，哪些話不該說，哪些事兒該做，哪些事兒又不該做嗎？這麽快你就都忘記了嗎？”
趙心怡看到老夫人這陰沉的臉，再聽到這凶狠的話，頓時嚇得臉色慘白。
老夫人卻想沒看到她這副樣子一樣，繼續道：“要不是我再給你長長記性？嗯？”
“不不不，不用了，祖母，我···我都記著呢。”趙心怡嚇得連忙擺手，“祖母，我隻是一時口快，祖母對我這麽好，我怎麽會罵祖母呢？”
說著，她還衝著她姨娘使眼色：“姨娘，你說句話呀，你也在這，你看到我剛才隻是被三妹妹氣到了，才口不擇言的吧？”
林姨娘還沒開口呢，就聽老夫人諷刺道：“哼，她隻是一個姨娘而已，她說什麽我能聽麽？”
趙心怡也不管這話會不會傷到林姨娘，隻是為了迎合老夫人，便連忙附和：“對對對，祖母說得對，她就是一個低賤的姨娘而已，她說的話不能聽。”
林姨娘之前就被趙心怡氣得不輕了。
現在又被老夫人這般輕蔑，女兒還在一邊不顧及她的感受附和著。
這讓她本來就蒼白的臉色，更加慘白了。
趙心怡卻完全一個眼神都沒有給林姨娘，她小心翼翼的討好老夫人道：“那祖母，您原諒心怡了麽？心怡真的不是故意的。”
她這般小心翼翼討好的樣子，取悅了老夫人，讓老夫人的虛榮心暴漲，同時心中的火氣也消失了大半。
她斜著眼瞥了瞥趙心怡，緩緩道：“以後說話要三思，別說話不過腦子，什麽話都說出來，知道了嗎？”
趙心怡看老夫人不生氣了，心中鬆了一口氣，抱著老夫人的撒嬌道：“心怡知道了，祖母。”
老夫人點點頭，又看向趙梨花：“梨花，你也不能對下人太好了，有獎有罰才好。”
她也不是第一天認識趙梨花，所以對趙梨花還算了解。
她覺得趙梨花哪兒都好，就是性子強了些，還有對下人太好了些，有時候沒有什麽尊卑觀念。
老夫人年紀大了，形成的觀念很難改變，她不想和老夫人爭論辯解什麽，沒有結果的。
所以老夫人這麽說了，趙梨花也不反駁，乖巧的點點頭一一應下。
幾人說著話，完全沒注意到站在一邊臉色慘白的林姨娘現在的情況有些不對勁。
隻見她捂著胸口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好像快要斷氣了一般。
還是跟在老夫人身邊的桂嬤嬤看她不對勁的樣子，問了一句林姨娘這是怎麽了，大家才把注意力轉移到她身上。
趙心怡自然也注意到了，隻是她完全沒放在心上。
她還以為是因為她踹了林姨娘的婢女，落了林姨娘的麵子，林姨娘不高興了呢。
想著，她不滿的翻了個白眼：“姨娘，我說你不至於吧？我就教訓了一下你那不懂規矩的婢女而已，你就氣成這樣？”
林姨娘大口喘著粗氣兒，望著眼前這個女兒。
她都這般了，這個女兒都不問她一句，還在這冷嘲熱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