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老夫恨不得抓耳撓腮
且不提亭子裏,兩位年過半百的老頭子為一個姑娘“爭風吃醋”。
亭子外,一眾飽學之士頗懂禮數,紛紛研磨寫詩,一時間場內安靜了下來。
“老師,我就不寫了,這麽多飽學之士人前,我寫出來也得被人恥笑。”
在場內的另一個角落裏,喬玲瓏站在一個中年婦女身旁,態度頗為恭敬。
“嗯。”這位中年婦女皺著眉頭,在冥思苦想,作為京城大學的文學係的一位老師,李冰雖是女兒身,可三十餘年的教學生涯,也為社會輸送了不少才學之人。
“輕靈,你雖然在同齡人裏才學出眾,可如今詩會在場眾人每一人都是飽讀詩書之人,你若想作詩,也可,但先給我看。”李冰手執狼毫,沾墨之後,邊下筆,邊對喬玲瓏說道。
輕靈是喬玲瓏的字,喬漢升給她取的。
“好。”喬玲瓏眉頭微皺,雖然心裏有些許的不快,但她也有自知之明,老師這番話是絕對無錯的,對自己真不自量力非要寫出一首詩,到時候真得不了好處,豈不是讓人恥笑。
更不要提獲得田舍長先生的青睞了。
還是寫完先給老師看的好。
寫牡丹的話,說實話,喬玲瓏這輩子總共也就沒見過幾次牡丹,她怎麽寫?
不過也不見得就是是見的牡丹多了就會寫。
喬玲瓏心裏憋著一股子勁兒著呢!
慢慢的喬玲瓏靜下心來,提起毛筆,冥思一陣之後猛的睜眼,眼神裏帶著一絲喜色,有了!
靈感這種東西確實很難說它會在什麽時候來光顧你。
另一邊,張遠在聽到田震華出題牡丹的時候腦海裏瞬間浮現了上百首寫牡丹的絕頂詩句。
心中悠然自得,一點不慌,隻是麵帶微笑的品茶,不驕不躁。
但另一邊的劉忠磊就不一樣了,他微微咳嗽了一聲,對張遠使了個眼色。
張遠收到時候報以微笑,給了個放心的眼神,然後便坐在那裏,閉目裝作冥思。
俗話說得好,防人之心不可無,張遠很明白,自己出詩的間隔一定要好好把握,不能太快,也不能太慢。
若是讓劉忠磊知道自己寫一首詩一閉眼一睜眼就出來了,那指不定會鬧什麽幺蛾子,所以一定要讓他急一急,不能讓他覺得活的這首詩很容易。
劉忠磊見張遠閉目沉思,也不敢打擾他,可是等著等著,他就感覺有點不對了,因為周圍已經開始有人呼叫小廝準備交卷了。
這時候張遠還在那思考。劉忠磊有些著急了。
但越是這個時候他越是不敢打擾張遠,隻能默默等待,直到他周圍就剩下兩人還在寫作時,他頭上已經有些微微出汗了。
等不了了啊,劉忠磊有些發懵,這都快沒時間了!這小子怎麽還在想?!
直到他身邊那倆人也把寫好的詩遞給小廝的時候,劉忠磊一跺腳,就準備開口問張遠是怎麽回事。
但偏偏,就在這時候。張遠猛的一睜眼,臉上的笑容自信而優雅。
對著劉忠磊點點頭,張遠拿出手機,點開劉忠磊的對話框,默默的輸入好,然後點擊發送。
做完這些,張遠便又閉上眼,默不作聲。
劉忠磊此刻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二話不說,眼看四處無人關注自己,趕緊掏出手機,定眼一瞧,臉上隨之露出狂喜。
這詩真特嗎絕了!!
老天爺,這小子的腦袋到底是怎麽長的?!就這麽一會兒,一首絕世好詩直接衝出天際!
今天的事兒絕對穩了!那吳韙先生瞧見這首詩要不來找老子談談心聊聊天,嘿嘿,那他就絕對配不上他京城二豪的名頭來!
狂喜歸狂喜,劉忠磊腦子還是保持理智的,他提起毛筆,沾了些許的墨水之後,直接揮毫潑墨。
按照手機上的字,他慢慢寫出:賞牡丹
寫好之後,劉忠磊當即站好,臉上再無絲毫著急之色,笑嗬嗬的看著一旁閉目養神的張遠,臉上少見的露出一絲傾佩之色。
這小子,當世文豪也沒有他這麽神速吧!
果然,百年前王戴先生那句話說的一點都沒錯,前風吹盡後風至,後風湧起萬物驚。
後來吹的風,果然比前風猛!
活動了一下手腕,劉忠磊慢慢的把毛筆放在筆架上,對著小廝招招手,把寫好的詩句遞了上去。
小廝臉上帶著冷漠,絲毫沒有接其他人的詩那樣客氣,隻是接過,笑都不對劉忠磊笑一下,轉身便走了。
劉忠磊倒是習慣了,文學圈的人瞧不起娛樂圈的,哪怕這人是文學圈的一條狗,哪怕自己在娛樂圈盛名在外。
這點,劉忠磊看的很開,都是討生活罷了,隻不過啊,狗看不起人,不代表人看不起人。
有些人上不得台麵,一輩子頂天了也就是條狗,不是嗎?
劉忠磊從自己懷裏掏出一張手絹,仔細的一點一點的擦自己的手
另一邊,小廝帶著一遝子寫滿詩的紙,恭敬的來到亭子前,掀開一點點珠簾,輕聲走了進去。
“田先生,吳先生,小姐。”對著三人做完輯,小廝雙手把手裏的紙張遞上,“這時堂下賓客們寫好的作品。”
田震華麵無表情的接過,隨意的揮揮手:“下去吧。”
“是。”小廝躬身,慢慢退走。
田震華見小廝走後,瞪著眼看著吳韙,氣呼呼的把手裏的一遝子詩甩在吳韙桌前,“批注了!”
“爹!”田潔瓊皺眉喊了一聲田震華。
田震華收斂一些,但臉色還是沒有太好看,坐在蒲團上,不管正拿著那些詩句隨意翻看的吳韙,對著田潔瓊道:“瓊兒,你先下去,一會兒珠簾掀開,你露麵終歸不妥,側亭也能看的清清楚楚。”
“嗯,你不許再生事了。”田潔瓊也知道事情的輕重,他看看吳韙,再看看田震華,生怕自己父親再無理取鬧。
“我知道。”田震華努力平複自己的心情。
直到田潔瓊走之後,吳韙挑釁的看了一眼田震華,見他隻是冷哼一聲不再發作,頓時覺得索然無味,便把眼睛投向手中的詩句上,抽出毛筆,做批改。
連改幾首之後,吳韙眼中露出失望的神色,顯然對這些事的質量很不滿意。
直到他翻開一張,眼睛便再也挪不開了,死死的盯著紙上的內容,執筆的手有些微微發顫。
隻見紙上寫著
賞牡丹
劉忠磊
“庭前芍藥妖無格,池上芙蕖淨少情。”
“唯有牡丹真國色,花開時節動京城。”